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冯栩听到这里,呼吸一窒。

他千算万算,没算到帝都商家竟然都是联合起来,互相抬价,共谋巨利,根本不是按市场法则来行事。

“帝都的物价之所以高,都是因为各种势力都在分利,例如兵部主要控制各种铁器、工具的买卖,户部控制的是米粮和布匹,各方势力各取所得,所得利润九成是上缴给各位大员,例如我父亲也分到了一杯羹。”

冯栩嘴唇抖了几下。

“难道帝都的百姓就没意见吗?”

皇甫洪城像看傻子一样看了他一眼:哼,什么狗屁商行的家主,一点都不懂事,也就是你们这些愣头青会在帝都惹事。

“老百姓能有什么意见?天子脚下,十万禁军,还能造反不成?更何况这些钱都是从国库里面取出的,在太子殿下手上这一转,钱重新归入内库,本质上只是左手交给右手罢了。再说,太子殿下马上就是大奉国国君,整个天下都是他的,全天下的钱难道不都是他的吗?”

冯栩自幼跟着父亲走南闯北学习行商,已有三十年经验,没想到上一次去了帝都,看到花花世界遍地黄金,物价之高令人咋舌,便尝试去投一个标试试。想不到就算他只是随便加了五成利润去报价,都能轻易中标,乐得他还以为就这样便能在帝都打开局面,站稳脚跟。

原来事情和他自己想象的,完全是两码事。

所有的招标,只是个过场而已,台底下的利益早就分配好了,自己一不小心就触动了高层人物的利益,别人不整你才怪。

难怪父亲生前一直提醒他莫去帝都行商,去见识一下倒是无妨,原来父亲早就清楚这里面的水到底有多深。过去几十年,天羽商行都在锡州附近几州经商,单靠辛苦采购和运输获利甚薄,偶尔听到帝都商人在酒肆谈起帝都的钱有多好挣,便迷惑了他的眼睛。

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

大部分的商人最终还是会掉进钱眼里,也会最终栽在钱洞里。

一文钱,一个方洞,方寸之间,有大道理。

冯栩明白了,也死心了,帝都这潭水,就不是他冯家能淌的。

眼看船舱里的瓷器货物损毁得七七八八,既然如此,赔上一大笔钱,认输离场可能就是眼下最理想的结果了。

看到冯栩脸色如灰,冯俊杰已经猜出了父亲的意思,而冯梦兰则还是不解的样子,只觉得问题有点复杂,她的大脑消化不过来。

冯栩挣扎着被子女从甲板上扶起,颤巍巍地对着宁羽衣和皇甫洪城一揖。

“感谢两位今日赐教,锡州天羽商行自当承担一切损失。”

很果断,冯栩做出了切割,宁愿一力揽下所有经济损失,也要撇清和宁羽衣的关系,顺便也给太子那边做出一个交代,认赌服输,交钱离场。

宁羽衣是帮了冯家的忙,但不值得冯家为此得罪太子的势力,孰重孰轻,冯家看得一清二楚。

宁羽衣本人对商人这种趋利避害的做法并不是特别反感,家家有本难念的经,何必斤斤计较。

或许,这就是人心难测吧。

一根筋的人,在这个复杂的世道里,反而会活得更累,更难。

宁羽衣听皇甫洪城说完,也不再理会天羽商行的这些人,一手拎起皇甫洪城,重新跃上楼船。

天羽商行的事情就算这样结束了,他还有自己的计划要执行。

他意念一动,外面的元婴收回魂境。

宁羽衣押着皇甫洪城走入楼船里。

大量士兵此时都手持武器围在四周,将他们围了个水泄不通,但人人忌惮皇甫洪城的安危,在两名校尉的指挥下并不敢靠近宁羽衣的一丈范围。

宁羽衣大大咧咧将皇甫洪城按在椅子上,然后自己坐在旁边,用手指敲了敲桌子。

“来,上茶。”

嘿,两名校尉的鼻子都差点气歪了。

这家伙不仅挟持着皇甫公子,还把自己当成这里的主人了?

皇甫洪城倒没有这种骨气,马上大声叫道:“还看什么看?赶快给前辈上茶!要最好的那种,赶快!”

皇甫公子既然亲口下令,两名校尉自然不敢不从。

更何况两人刚才偷偷看见自己的上司身首异处,还有那名在船上一直趾高气扬的宗师竟然死于非命,两人便知道在座的这位年轻人并不是他们能惹的角色。

没过多久,有皇甫府上一贴身婢女战战兢兢地将茶奉上,然后紧张地退去一旁等候指示。

这是皇甫公子为了日常享受所带的婢女,要不然军舰之上又哪里允许带着女眷陪同。

宁羽衣品了一口茶,觉得味道不错,露出笑容。

“叫他们都滚开吧,我和你单独商量点事情。”

宁羽衣趁着这段时间,已经想好了一个计划,需要皇甫洪城协助执行。

皇甫洪城自然只能答应,马上叫众人离开,将门窗掩上。楼里就只剩下他和宁羽衣两人。

“前辈有何事请讲,小人定会遵从。”

为了自己的小命,皇甫洪城本就不是什么硬骨头,马上表示出服从的态度。

宁羽衣只是笑笑。

“我和太子有些恩怨要了结,需要借助你的手帮上一忙。”

皇甫洪城表情一愣,然后脸色变得煞白。

“前、前辈,和太、太子殿下有何恩怨?小人只是和太子见过几面,和他不熟的呀。”

皇甫洪城再纨绔无知,也知晓事关重大,一步不慎,得罪了哪一边自己都是死路一条。

宁羽衣拍了拍他的肩膀,意味深长的说。

“既然你知道我的真实身份,那你应该很清楚,像太白城城主的独子周通那样的死法,可是很难熬的呀。我不一定能斗得过太子,但一定能让你死得比周通还惨上一百倍,你信吗?”

皇甫洪城的脸色更难看了,冷汗就如水珠一样布满了整个额头。

想起通缉令上描述周通的死法,简直就是恐怖到了极点。这个魔教的高人,手段是闻所未闻的恐怖,要不然也不会引起帝都纨绔们的注意,只是他们想学这种手段也没这样的天赋,只能当成茶余饭后的谈资罢了。

但是现在这种恐怖的手段要作用在自己的身上,光是想一想,就足以令人魂飞魄散,生不如死。

回想刚才他喂给自己吞下的那只小小的大肚子蚂蚁,难道就是那种噬穿了周通心腹的恐怖蚂蚁?

皇甫洪城差一点又被吓尿,幸好此时他已经无尿可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