源源不绝的真元涌入宁羽衣的身体,化为春雨润泽整个魂境世界。
四名化神期高手的真元,宁羽衣一个人也吸收不完,有接近半数分给了两只天狼蚁,令它们的功力也在快速提升。
宁羽衣被源源不断的力量滋润着身体,忍不住发出一声舒服的呻吟。
不得不说,《天罗神修心法》这种直接吞噬别人真元的方式,很容易走火入魔,如果没有坚韧的心性和善良的心,很容易就会坠入追求更强力量的螺旋循环中,不断杀戮不断吸收,导致生灵涂炭。
莫顿大汗、莫都世子还有其他王庭高手看见宁羽衣这种行径,虽然知道对方是帮助自己一方的好人,但内心显得十分矛盾。
主要是这种吸收别人精血修为的方式太残暴了,任何人一旦想到万一自己是躺在地上的那些家伙,就能感同身受地体会到无限的恐怖。
宁羽衣现在顾不得他们有何想法,过去他都是偷偷吸收干净就算的,不会这样明目张胆就在众目睽睽之下做这种残忍之事。
主要是时间不等人呀。
宁羽衣不顾自身魂境的压力,加快了吸收的速度,用最短的时间将四具高手的尸体和武器全部吞噬,尽可能缩短了负面影响的时间。
此时宁羽衣觉得自身真元饱满,只要等过些时间,自己彻底消化了这些真元的力量,修为就能稳定向化神后期迈进。
宁羽衣走到脸色不佳的莫顿大汗面前。
“大汗,我有要事和你商量,你看是在这里还是在金帐内商量?”
莫顿大汗这才从震惊中清醒过来,连忙伸手一请。
“先生请到帐内细说。”
宁羽衣微笑着大步迈入金帐。
莫顿大汗命令手下收拾帐外的乱局,该掩埋的掩埋,该灭火的灭火,该带去疗伤的疗伤,还有得把那些逃散的牧民找回来,告诉他们危机已经结束,叫他们安心回家。
安排好这些工作,莫顿大汗才在莫都的陪同下走入金帐。
帐内早就有仆人安排宁羽衣坐下,端上了美酒和美食好生招待贵客。
莫顿坐到大汗的位置上,倒了一杯酒,抬起杯敬向宁羽衣。
“感谢先生出手相助,本汗先敬先生一杯!”
说完,他咕嘟咕嘟尽饮杯中美酒,然后倒转杯子,滴酒不剩。
宁羽衣只好跟着这位豪气的草原大汗喝了一杯。
“大汗,其实你应该早就看出来,我和刚才这些要袭击王庭的人其实都是同一个地方来的,只是大家分属不同的阵营,所以我才会出手相救。”
宁羽衣一开口就是开门见山,如实相告,以免对方心生芥蒂。
莫顿大汗见他主动提起此事,而且眼睛干净纯洁,明显不是说谎,便也摊开了说。
“先生是从哪里来的?前天我见到这些人从天而降,还以为是上天派遣下凡的神使,便好生招待,岂不料他们竟暗中图谋本汗王庭里的宝物。”
宁羽衣叹了一口气。
“大汗,我姓宁,叫羽衣,和这些人一样,都是在机缘巧合之下从外界来到你们这个世界的。我们的目的都是要寻找这个世界的宝物,一旦找到了,我们就会马上离开这个世界。”
莫都一听,紧张地站在莫顿大汗身前,睁大怒目盯着宁羽衣。
“想不到宁先生和他们是一样的目的,为了王庭的尊严,莫都就算舍了这具元婴,也要和先生死战到底。”
莫顿大汗连忙站起来将他拉开,躬身对宁羽衣一揖。
“对不起,宁先生,我这孩子不懂事,刚才说的都是气话,请先生不要见怪。”
宁羽衣摆了摆手,自然也清楚莫都只是误会了自己。
莫顿回过头教训莫都,“宁先生如果真的想抢夺王庭的宝物,刚才早就可以从背后偷袭你,然后将宝物抢走,哪里还需要费口舌和我们交代事情的来龙去脉?”
莫都听完整个人一窒,忽然发现自己确实太冲动了。
莫顿又说:“刚才我亲眼见到宁先生突然出手,解决了在你身后准备暗算的女子,如果没有他,你现在早就是一具尸体了,连元婴都释放不出来,快给宁先生道歉。”
莫都马上走到宁羽衣面前,拱手深深一鞠躬。
“宁先生,莫都一时冲动,言语多有冲撞,希望先生不要计较。”
宁羽衣笑笑说:“不用紧张,今夜事发突然,王庭高手死伤众多,你有这些反应都是正常的,我不会怪你的,放心吧。”
莫都这才退向一旁,束手聆听。
莫顿重新坐回原位,问道:“宁先生说有要事与本汗商量,究竟是什么事情?只要本汗能做到的,定当为先生做到。”
宁羽衣神色凝重说:“大汗,你可知道天灾马上要降临此地,整个草原即将面临灭顶之灾?”
莫顿和莫都听见都神色大惊,很明显从来没听见过这种消息。
宁羽衣估计这些邪派的修真者,由于出现在草原的心腹之地,所以并不清楚黑暗正在逐渐吞噬这个世界的情报,于是他们也没和莫顿等人提起此事。
莫顿脸色紧张问道:“宁先生可不可以说得仔细一点?”
宁羽衣便将黑暗吞噬的情况,还有一年后这个世界即将毁灭的消息,一五一十原原本本地告知他们。
换了其他人,可能还会遮遮掩掩,又或者将言语修饰一番,以减少不必要的恐慌,但宁羽衣不欲这样做。
他认为,每个人都拥有知道真相的权力,然后根据真相做出自己的判断和决定,这才是对每一个人的公平。
所有的隐瞒、遮掩、修饰,无疑会影响他们的判断和做出的决定,这反而是会害了所有人。
人生于世,笑过,哭过,爱过,恨过,感动过,后悔过,这都是人生的一部分,无论最终做出任何的决定,都是自己该承担的结果,无怨无悔,这样的人生才有价值。
宁羽衣安静地等待他们做出决定。
莫顿大汗脸色苍白,顿时又好像老了几十岁,原本挺得笔直的腰现在都弯了下来。
“宁先生的意思是让我派人快马通知整个草原各部,让他们自行决定,是否放弃草原,南迁到大周境内?”
宁羽衣点点头,只说了一个字。
“对。”
“但宁先生又说我们整个世界也就一年之内就会彻底毁灭,先不说大周会不会接纳我们的子民,这样的南迁还有价值吗?”
宁羽衣艰难地笑笑,但目光无比坚毅。
“活着的每一天,都有价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