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类还真是些废物。”
冷龙看着这片狼藉的战场，目光冰冷，几天前曾经发生在这里的惨烈战斗，仿佛在他的脑中出现了画面。
幸运逃脱的人类叛军残部只剩下数百人，早就将战败的消息传递给他。
拥有八位渡劫境界强者压阵，再加上五万大军的人类叛军，居然还能被一万人类联军打败，简直就是奇耻大辱。
“司空无道和独孤求生都不是简单的人物，你可千万不要小看人类的力量，尤其是宁羽衣。”
凌天境就站在冷龙身边，血红色的金丝长袍被风吹得鼓起来，血色的味道比下方战场残留的血腥味道还要浓烈百倍。
“难道你对自己的实力这么没信心吗？”
冷龙此时大权在握，对凌天境的态度已经和在魔界时截然不同。
“不是我没有信心，只是小心谨慎，方能百战百胜。”
凌天境似乎没有在意对方的态度变化。
“你知道三界大战，已经发生过多少次了吗？十次？二十次？又或者是一百次以上？”
凌天境忽然提出了一个古怪的问题。
冷龙眉头一皱，回答不出来。
“发生过这么多次三界大战，按理说妖界和魔界联手的力量，人类又怎么可能抵抗得住，但人类最终被灭绝了吗？”
凌天境的下一句话，更令冷龙陷入沉思。
“所以千万别小看了人类，按照个体的实力，他们也许不如妖界和魔界，但他们的智慧和技术，却在不断创新。”
凌天境指着下方凌乱的战场遗迹。
“这一仗他们确实打得很好，同时也给我们敲响了警钟，对我们来说并不是只有坏处。”
“这话怎么说？”
冷龙终于收起了他的傲气，想再听听凌天境的高见。
“好处有两个，第一是他们自相残杀，死的都是人类，死的再多，对我们妖界和魔界大军却丝毫无损。”
凌天境分析的角度很独特，冷龙忍不住点了点头。
“第二是提醒了我们，之前进展太顺利了，想必大部分人都有了轻敌之心。我们就该以此战警示他们，以后不能大意，必须集中兵力，以绝对的优势一口气打败他们，不能再让他们有机可乘。”
冷龙忍不住再一次点头认同。
这凌天境还真是个人物，分析局势入木三分，幸好他是妖界的伙伴，否则单凭这份心计，妖界恐怕无人是他的对手。
“那接下来我们怎么打？”
冷龙乖乖的摆正了态度，接受凌天境的意见。
“还能怎么打？现在绝对的优势还在我们这边，集中兵力，碾压过去就是了。”
凌天境笑了笑，这笑容居然有种阴恻恻的感觉。
冷龙觉得现在的凌天境，越来越不像自己在魔界见到的那个凌天境了。
当时的那个凌天境，还有些许的人味，而现在的他，像鬼更多一点，也更令人感觉到压力和恐怖。
“其实，若不是你在路上耽搁了数天，人类的叛军也不至于一败涂地，有了他们作为先锋，我们的损失也会少上许多。”
冷龙终于忍不住把埋在心里多天的话全盘托出。
“没办法，我被仙界下来的人给缠住了，费了好些功夫才将他们解决。”
凌天境露出鬼魅般的笑容。
“仙界下来的？”
冷龙可没听说过妖界一方，有仙界下来的人物帮忙，顿时觉得有些羡慕和妒忌。
“嗯，他们自称是魔渊的魔族，实力不错，我觉得应该和你们妖界的九大妖兽神实力相当。”
凌天境看向冷龙。
这句话既是交代，也是威压。
之前魔界的实力，明面上看并不如妖界，所以妖界对魔界并不是那么配合和服从。
现在凌天境将底牌稍稍露出一点，籍此给冷龙施压一点压力，否则接下来该听谁的指挥，估计双方内部都要先乱起来。
“他们有几个人？”
冷龙感觉到凌天境的目光，没有丝毫开玩笑的意思，知道他所说的，十有八九是真的。
“八个吧。”凌天境也不隐瞒。
“八个？”冷龙目光一沉。
如果是这样，魔界的实力无疑是增强了很多，足以弥补人类叛军的失利。
当然，如此算来，魔界的顶级战力，反过来已经超越了妖界。
妖界对实力的态度，一向是以强者为尊，所以冷龙并没有太抗拒接受凌天境的指挥，前提是凌天境能展现出该有的实力，否则一切免谈。
“觉得太少了吗？”凌天境笑了笑。
“不，我是觉得人类一方，太可怜了，哈哈哈哈。”冷龙大笑。
“就地修整三天，三天后，大军开拔，开始决战。”凌天境收起笑容，正颜道。
“好。”冷龙摩拳擦掌，杀气腾腾。
……
自然宗。
宁羽衣仅仅闭关一年，就快速出关了。
对外界来说，这仅仅只是过去了一天时间。
他的伤势已经痊愈，身体也恢复到完美的状态。
宁羽衣拿出了同音石，呼叫张正天。
很快，同音石的上方就出现了张正天的投影。
“宁掌门，恭喜你带领前方将士首战大胜，这次又有何事要找老夫？”
“废话我就不多说了，我必须动身前去妖界一趟，你得想尽办法，将妖界和魔界的大军，暂时控制在中州一线。”
“……”
张正天的表情十分精彩，既有些错愕，又有些无奈，最后化成一声长长的叹息。
“怎么？办不到？”宁羽衣盯着他那副老脸。
“去吧，老夫答应你，除非他们踏过老夫的尸体，否则绝对不会让他们越过中州一线。”
张正天罕见的用正儿八经的态度，一字一顿的答应了宁羽衣的要求。
“难得你这次这么爽快呀。”宁羽衣有些意外。
“宁羽衣，你相信命运吗？”张正天忽然正颜问道。
宁羽衣摇了摇头，“当然不信，我们修真之人，不正是不信命运，才会选择逆天而行吗？”
“哈哈，是老夫问错人了，你确实是那少数几个，真正不相信命运的人。”张正天的语气有些感慨。
“张前辈，我感觉你今天有点不对劲呢。”宁羽衣总觉得今天的张正天，有些不同以往。
“放心吧，你交托给我的事情，我会办妥的，你就安心去妖界折腾吧，不过最好能快点解决问题，要不然我也保证不了自己能拖延他们几天。”张正天又开始挤眉弄眼，重新恢复老不修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