趁着对手还未登场，宁羽衣干脆仔细打量起这个升仙台的各项构造，同时开始了御兽师最常规的做法。
铺场。
这里的空间很特别，有点像是六道镇灵塔第一层的试炼空间，应该是高手用大法力开辟出来的专属空间。
在这里的任何打斗，不管程度有多激烈，只要力量不超过金仙境界，应该都不会影响到外界。
另外，这里的面积，实在是很难用言语来描述。
说它很小，看上去只有二十丈范围。
说它很大，它的面积可以是无穷。
这里的空间面积是一个变量，会随着仙力的波动而改变。
宁羽衣终于明白，李太白为何能在天仙台上展现出那种银河落九天的惊人招式。
当你的仙力能够召唤出一条银河，那这个擂台就能给你足够的空间，让你充分展现出来。
纳须弥于芥子，千变万象。
原本学会开拓空间戒指之后，宁羽衣以为已经学会了开拓空间和控制空间的方法。
结果现在看来，他所学到的根本只是些皮毛而已。
原来空间规则，还能运用到这样的程度。
宁羽衣不禁对金仙逍遥子产生了无限的敬意。
他居然能在六道镇灵塔里开拓出三个独立空间！
这等通天的手段，只有在登仙后才能体会到个中真正的厉害之处。
据说万年前仙界也遇到过一次大劫，连三十六位天仙里面也有多人陨落。
逍遥子应该就是在那个时候下界的。
具体原因不明。
但他对空间规则的理解，很明显超过了绝大多数的金仙，是金仙之中的翘楚。
他的真正实力，恐怕不会弱于李太白吧。
就在宁羽衣想东想西的时候，对面的传送阵无声无息的亮了起来。
一阵白光过后，他的对手终于传送到了。
宁羽衣马上收敛心神，认真打量这个对手。
这位金仙的模样十分衰老，就像是一个风烛残年的老人。
他的脸上长满了老人斑，皮肤皱巴巴的，形成一层又一层的褶皱，宛如老树皮。
他甚至还瞎了一只眼，眼球是惨白色的，看不到任何生气。
身躯佝偻，只剩下不到五尺身高。
身上的衣服又脏又乱，脚上穿着一双破鞋，破洞处还露出藏满黑垢的脚指头。
在他手上，拄着一根奇形的拐杖，杖头如猫头鹰，有两块红色的宝石镶嵌在眼睛的位置，不时发出奇异的光芒。
忽然，宁羽衣发现，在老人的背后，居然还趴着一只黑猫。
它的四肢紧紧抓住老人后背的衣服，大字型的趴在背上，假若不是从后面看过去，可能就会忽略掉了。
宁羽衣早就将灵仙蚁释放到擂台各处，因此对任何目标都能一览无余。
看见老人这个古怪的造型，宁羽衣忍不住在心中暗忖：这只猫有些古怪，难道对方也是一位御兽师？
由于升仙台隔绝了外界任何的声音和气机，因此宁羽衣完全没发现，包厢里和观众席上，所有的人早就震惊得全体站立起来。
“快打我一下，我感觉我是不是眼花了？这位不就是长据金仙战力榜第一位的厉无涯前辈？”
“真的是厉无涯吗？他可是雄踞金仙战力榜第一位超过二十万年的老怪物呀。”
“没错，就是他，要不是他太过孤僻，没有参加任何势力，也从来不参加天仙台比武，他早就该晋升成为天仙了。”
“听说他一直在研究不依靠大道之力晋升成为天仙的方法。”
“开玩笑，这不是自找无趣么？成为天仙的唯一方法，是大罗金仙们共同制定的规则，岂会被区区一位金仙所打破？”
“我也只是听说的，不知道是真是假。”
“估计是想成天仙想疯了吧。不过他倒是真的厉害，据说死在他手上的金仙强者，最少有三位数。”
“三位数？不是吧，这么强？！”
“我看宁羽衣是抽到下下签了，没想过会随机到这位金仙中最强大的对手，这次必然凶多吉少。”
“难道是夔公偷偷做了手脚，故意要整死这个宁羽衣？”
“我看十有八九是这样，否则怎么可能一下子就抽到了最强的金仙做对手？”
观众席上，人人都在激烈议论。
包厢里落针可闻，空气就像凝固了一样，充满了令人窒息的气氛。
上官齐天两兄弟脸都白了。
“厉无涯，怎么可能抽到的是他？”
上官齐用力吞咽下一口唾沫，眼神震颤，声音中充满了令人牙酸的感觉。
“没想到，抽到的居然是最恐怖的对手，这次麻烦可大了。”
上官天的声音沙哑得令人难受，喉咙就像被火烫一样。
擂台上，宁羽衣则依旧脸色如常的看着厉无涯。
他根本不认识这位老人，也更不知道他过去的辉煌战绩。
他只是觉得，这位老人看上去就像风一吹就会倒似的，虚弱不堪。
也许是抽到了一支好签，应该能轻松获胜吧？
“呵呵，没想到老夫在有生之年，居然还能上升仙台和年轻一辈交手一番，还真是有趣之极。”
老人的声音并不难听，厚重且深沉。
“老前辈，在下宁羽衣，冒昧请教了。”
宁羽衣客客气气向对方做了个揖。
这是对老前辈的一种尊重。
“请教？你这孩子是不是傻了？既然上了升仙台，要么战胜我厉无涯，把老夫身上的大道之力赢走，要么就是被老夫杀死，血溅擂台。”
厉无涯说话的语速依旧不急不慢，充满了沉稳的感觉。
就像是他修行以来的一贯作风。
稳字当头。
他修炼到真仙境界，用了十万年。
从真仙境界，修炼到金仙境界，用了二十万年。
然后修炼到金仙巅峰境界，又用了三十万。
最后在金仙巅峰境界一直保持至今，足有二十万年。
总共修炼了八十年，比许多天仙修炼的时间还长上数倍。
他坚持的就是一步一个脚印，一天一点进步。
从不追求速度，也不追求效率。
他要把每一个阶段的所有细节全都吃透，消化，然后才会考虑进入下一个阶段。
正是这种无比扎实的修炼方式，令厉无涯的根基非常牢固。
当他在真仙境界时，他是真仙中的第一人。
当他在金仙境界时，他也是金仙中的第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