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年,每天攻击沧浪城防线的仙兽已经达到十万级别。
防线压力与日俱增。
第三年,攻击强度陡然激增到每日百万。
仙兽如同浪潮一样涌入,没日没夜地发动攻击。
并且灵阶仙兽与玄阶仙兽,已经开始加入攻击队列。
沧浪城防线顿时风雨飘摇,岌岌可危。
这个时候,仙域三十六位天仙境强者,立即有超过二十人赶到沧浪城前线。
在他们的协助下,防线才逐渐稳定下来。
但这一切,只是大战的序幕而已。
这一场百万年一遇的兽潮,最终到底会变成怎样恐怖的一幕。
无人能想,也无人敢想。
与此同时,像是与兽域方向的攻击遥相呼应一样,仙域各处的仙兽也开始纷纷暴动,对村镇,甚至城市发起突然袭击。
现在仙域绝大部分的力量,已经全部集中在沧浪城防线。
仙域内部实力正空前虚弱。
对仙兽所发起的各种袭击,各大势力的留守部队只能四处奔波救援。
人力物力捉襟见肘,逐渐难以为继。
最后,对于大多数偏远地区所发生的袭击,他们大多只能选择视而不见,见死不救。
宁羽衣听完,沉默了许久。
这就是生存之争。
别看仙界地大物博,实际上依旧存在着物种生存的竞争压力。
长生不死,看上去很美好。
实际上无限的生命,将最大限度吞噬生存空间。
而生存空间,永远是有限的。
尤其是宜居的空间,寸土寸金。
只能依靠硬实力,才能够拥有。
世间的纷争,大多因此而起。
继而冤冤相报,永无休止。
“长生,也许就是最大的原罪。”
宁羽衣的脑海里,忽然蹦出了这么一个念头。
可以称得上是大逆不道的想法。
从七星殿总部到沧浪城前线,耗时两月有余。
等宁羽衣和原证道重新冲上地面时,仙域已经开始进入初冬季节。
冬季,万物凋零。
正如沧浪城这一大片区域,每天陨落的仙人和仙兽,数量已经需要以十万为单位进行计算。
这一个冬天,注定是一个萧杀的季节。
由于沧浪城一带已经成为战区,五大势力联手在这里布置下强力的防御法阵。
不仅仅是为了防止北方兽域的仙兽入侵,还担负着防止后方发生动乱和偷袭的可能。
于是原证道的神行鼠只能在沧浪城的法阵之外起来,无法再继续向前潜行。
“往北就是沧浪城战区了,我就送你到这里为止。”
原证道从空间戒指里拿出一块玉牌,递给宁羽衣。
“这是特殊通行令牌,拿着它就可以在沧浪城里通行无阻。”
宁羽衣接过一看,玉牌上写着一个“道”字,散发着威严的气息。
这种气息,是大罗境强者特意留下的。
以君之名,号令天下。
难怪拿着它,就可以在战区通行无阻。
这就是以强者为尊的仙界,铁律般的规则。
“好,辛苦原兄一路陪伴,咱们就此别过,后会有期。”
宁羽衣拱拳道。
“真的希望能够后会有期。”
原证道难得露出一副诚恳的表情。
“一定会的,就交给我吧,我可是天命之人呢。”
宁羽衣拍了拍他的肩膀,转身大步走向北方。
原证道看着他的背影,嘴唇嗡动。
“天命之人,也正是应劫之人,此去九死一生,就祝你好运吧。”
双眼,逐渐显露出狂热之色。
可惜,宁羽衣已经远去,并没有发现他的异常。
宁羽衣一脚踏进入战区的法阵,马上就感觉到有无边的压力从四面八方推挤过来。
这种压力令飞行变得异常危险,只能选择用徒步的方式前进。
“是什么人?有手令吗?”
前方,有两位真仙把守路口。
他们手里拿着法器,是通讯用的一种法宝,名为千里螺。
宁羽衣曾经在法宝店里见过。
这种法宝十分方便,可以随时随地与千里范围之内的伙伴联系。
假如有人要冲闯法阵,那两人之中只要其中一人传音出去,便会有巡逻队的强者赶来击杀敌人。
“我是七星殿的客卿。”
宁羽衣先举起的,是七星殿客卿的玉牌。
“客卿?你们七星殿没下发通知吗?
没有通行证件,战时一律当成奸细处理。
我劝你要么马上离开,要么就交出有效的证件。
以免发生什么误会,伤及无辜。”
对方有一人走近,看清楚玉牌是真的,考虑到宁羽衣的身份还有实力,才没有直接动手,反而好言相劝。
“那这个可以了吧?”
宁羽衣只好把原证道刚刚交给他的“道”字玉牌举起来。
对方只看了一眼,脸色便已剧变。
紧接着单膝跪下,拱手行礼。
“小人沈家雄,拜见特使大人。”
特使?
宁羽衣倒是有些好笑。
原证道这家伙,只说了玉牌的作用,却没有说清楚玉牌所代表的意义,差点就被他给坑惨了。
后面的那位真仙见状,也马上走过来下跪行礼。
“小人朱英,拜见特使大人。”
“起来吧,都是自己人,不用多礼。”
宁羽衣抬手,释放出仙力将他们扶起。
“辛苦两位了,我有急事要到城里,麻烦两位指个方向。”
宁羽衣并未到过沧浪城,自然不知道它的具体位置。
不过原证道既然带他到这里,那应该离沧浪城不远了。
“特使是第一次到沧浪城办事吗?”
沈家雄有些奇怪。
“没错,我闭关百年才刚刚出关,此前还没来过沧浪城。”
宁羽衣如实说道。
朱英忍不住偷偷伸腿,踢了沈家雄一脚,然后伸手指向北方。
“特使前辈,你一出关就过来帮忙,简直就是我辈典范。
你看,只要顺着这条大路一直往北走,约莫五百里后,就能看见一座大城。
那就是咱们的沧浪城。”
好一句“咱们的沧浪城”。
可以感觉到,在仙域遭受危险时,仙人们都已经把沧浪城当成自己的家园来看待。
“谢了。”
宁羽衣收起玉牌,脚尖一点,鞋不沾尘的飞掠而去。
五百里,可不算是一个短距离。
必须快马加鞭才行。
宁羽衣走后,沈家雄却依旧看着他的背影在发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