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这一点,宁羽衣心中顿时无比震惊。
“你相信命运吗?”
曾几何时,他从许多人的嘴里听到过这样一句话。
张正天说过。
大祭司说过。
凌天境也说过。
还有许多人不约而同都说过。
原本他只是觉得是个无聊的笑话。
听多了只会觉得不耐烦。
再说,命运之神就算是真的存在,又何必在意他这么一个微不足道的小人物?
诸天万界,有太多的天骄,太多厉害的人物值得她去关注。
她再怎么无聊,也不至于关注到自己身上吧?
可如果不是这种原因,又怎么能解释过去发生在自己身上的一切?
宁羽衣的脸色,一下子沉了下来。
这次兽域之行,会不会也是命运之神的安排?
他不敢想,也不愿意往这方面去想。
而且现在也不是想这个问题的合适时间。
他晃了晃脑袋,暂时将一切杂念排出脑海,集中精力应付现在的困境。
他一脚踏入宫殿,注意力随之被宫殿里巧夺天工的装饰所吸引。
一切皆是水晶所造。
一切又显得如此美轮美奂,精妙绝伦。
宁羽衣并不排斥美好的事物,反而十分欣赏。
人类的发展,无时无刻都与美好的向往有着不可分割的牵绊。
欲望是人类发展的一种动力,但绝非唯一。
躲避灾难,克服困难,向往美好,这些都是发展的动力。
只不过从某种角度看来,这些动力都并不如欲望那样赤裸强烈。
白小茜似乎故意放慢了脚步,让宁羽衣可以有充足时间去慢慢欣赏这些装饰。
紫麒和紫菱早就回到自己的皇座上,居高临下看着这一幕。
他们都很奇怪,为什么白圣尊会对这个年轻的仙人如此客气。
明明他只是一位金仙而已,连天仙都不是。
在他们的领土里,相当于天仙境界的王阶仙兽就有六十多位,至于相当于金仙境界的玄阶仙兽,数以千计,根本数不过来。
虽然心中充满了疑问,但他们两个都不敢吱声。
因为她是白小茜。
她不仅是他们两个的救命恩人,而且还相当于他们的师父。
自从三年前白小茜来到紫晶圣殿,她便干脆住下来,指导紫麒和紫菱觉醒和修炼。
正是有了这位兽域第一强者的精心指导,他们两个才少走了许多弯路,最终在短短三年内完成觉醒,实力飙升一倍有余。
如果是靠他们自行摸索,恐怕需要几千年,甚至几万年才能够完成这个过程。
前人种树,后人乘凉,正是如此。
因此,两人对白小茜的敬佩,再一次有了本质上的提升。
只要是白小茜的决定,两人都会无条件支持。
甚至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白小茜的座位在皇座下方。
这是她自己要求的。
她说,这里毕竟是紫麒和紫菱的宫殿,她作为一个客人,岂有喧宾夺主的道理。
更何况他们手下,可是有数以亿计的仙兽。
要统治它们既需要强大的力量,还需要强力的手段。
而其中最重要的手段,就是威严。
虽然能前来紫晶圣殿参见他们的手下并不多,但这些手下几乎都是王阶仙兽。
如果白小茜抢占了他们的皇座主位,这些王阶仙兽看见了又会作何感想?
如果不能让它们彻底明白,什么叫尊卑有序,说不定它们就会不听调遣,割地为王,甚至做出背叛主人的事情。
这就是仙兽的特点。
因此,他们必须以身作则,摆出足够强大的姿态,用以震慑一切不臣之心。
白小茜这一番话,如醍醐灌顶,令紫麒和紫菱心悦诚服之余,又万分感激。
几个月前一天,龙王带着他的儿子亲自来拜访白小茜。
白小茜依旧是在两人的皇座下方与龙王交谈,给足了紫麒和紫菱这两位主人的面子。
他们还记得白小茜当时笑着对龙王说,“有缘千里能相逢,无缘对面不相识,你们还是赶快回去吧,说不定还能和他见上一面。”
听完这句话,龙王脸色大变,匆匆忙忙就带着儿子告辞而去。
后来就听说,龙宫居然在龙王外出期间被外人闯入,损失重大。
气得龙王火冒三丈,大骂手下无能,据说差点就拆了整座水晶宫。
一想到这里,心意相通的两兄妹就互相看了对方一眼,然后重新将目光锁定在宁羽衣身上。
他们都记起了一件事。
当时龙王前来请求白圣尊帮忙的事情,就是要找一个叫宁羽衣的仙人。
据说这个人是天命之人,身负仙界大劫的命数。
难道眼前这个年轻人,就是宁羽衣?
如果真的是他,那捣乱龙宫的人应该也是他。
这就难怪白圣尊会对他客气有加。
就凭天命之人这个身份,就足以让他在这里入座了。
白小茜一屁股坐到自己的位置上,然后一抬手,变出一张一模一样的椅子,放在身边。
她拍了拍椅子的扶手,对宁羽衣说:“过来坐,别客气。我们兽族不像你们人类,有这么多俗不可耐的规矩。”
宁羽衣看了他们一眼,咬了咬牙,这才大步走过去坐下。
“天命之人果然有胆识,连龙宫的东西都敢偷,估计老龙王这次要被你气死了。”
白小茜一张嘴,就是嬉笑怒骂,百无禁忌。
宁羽衣在她身旁听得一乍一愣,额头忍不住冒出一层细汗。
她又是怎么知道,自己跑去龙宫将龙芽救出,顺便抢走捆龙索的?
难不成她和方天计一样,懂得占卜天机?
白小茜看见宁羽衣的囧样,笑得露出了两颗虎牙。
只不过,笑归笑。
她的下一句话,更是令宁羽衣惊得魂飞魄散。
“现在,你可以把那个锦囊拿出来了。”
锦囊?
紫麒和紫菱互相交换了一个眼色。
宁羽衣则是脸色剧变,表情就像是活见鬼一样。
些许沉默过后。
宁羽衣深吸了一口气。
“你是怎么知道的?”
宁羽衣忍不住问。
此时,他的声音变得干涩难听,就像是摆弄生锈的门栓所发出的声响。
白小茜的笑容更加得意了。
“我怎么知道的?
我当然是知道的。
因为,那个锦囊,就是我当年亲手交给道无尽的。”
此话一出,满座皆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