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羽衣并不怀疑，白小茜拥有绝对强大的实力。
可是面对神，恐怕连她也没有一合之力。
更不用说能探听到诸神之间的秘密。
白小茜直面宁羽衣的目光，然后伸出一根手指，指向神像。
“我所知道的一切，都是主人在转生前告诉我的！”
“为什么要告诉你这些？”宁羽衣追问。
“因为我是他最忠心的神仆，愿意为了他赴汤蹈火，在所不惜。”
白小茜的声音犹如刀剑铿锵，斩钉截铁。
“最忠心的神仆？”宁羽衣讶然。
很明显，他并不清楚神仆与神之间的真正关系。
既然有最忠心的神仆，与之相对应，那就会有不忠心的神仆。
神仆之间，似乎也有着某种矛盾。
“放心，你是主人的转生，所以我所知道的一切，都会全部告诉你。”
“这也是主人当年特意交代的。”
白小茜坦然一笑。
“是他嘱咐你将这些事告诉我的？”
宁羽衣忍不住转头看向神像。
这个和自己长得一模一样的神只，到底想怎样？
“没错，主人转生之前，交代下三件事。”
白小茜举起三根手指。
“第一件，他把所知道的秘密，全部告诉我，命我转告给转生之人知晓。”
“第二件，他将自己的神格打散，藏入五座神像内，分别交给五域的神仆看管。”
“第三件，他拟定了一个弑神计划，希望转生之人可以帮他完成这个计划。”
一连三件事，令宁羽衣有种暴雨扑面的窒息感。
紫麒和紫菱此刻都有点惴惴不安，互相交换了一个眼色。
在他们心目中，白小茜既是恩人，也是师父。
关系无疑亲密至极。
可是相处多年，她从来都没给他们说过今天这些秘密。
当然，这些秘密涉及诸神。
一旦诸神得知，恐怕连他们都有危险。
白小茜之前选择不说出来，可能是有保护他们两个的意思。
不过今天，她明明可以与宁羽衣单独会面，将这些秘密只告诉宁羽衣一人知晓。
可她偏偏选择当着他们面前说出来。
这一方面是信任他们。
另一方面意味着她想拉他们下水，一起去辅助宁羽衣完成所谓的弑神计划。
弑神计划，光听名字就知道，这是要弑神呀！
只要一着不慎，马上就会万劫不复。
他们并不怕死。
这条命都是白小茜救的，迟早都会还回去。
可他们并不想在复仇前就死去。
至少，要等他们攻破仙域，手刃仇人之后，再做抉择吧。
白小茜淡淡的扫了他们一眼，马上就明白他们心中所想。
不过，这种事早就在她意料之中。
“主人交代的三件事，第一件我现在已经在做。现在说说第二件。”
白小茜起身，飞到神像身边，伸手抚摸神像的手。
“当年，主人发现了长生法则的漏洞，却无力修补。”
“于是他的足迹走遍五域，企图寻找其他方法解决问题。”
“很快他就发现了一些特别之处。”
“佛国和神宗由于教义影响，以修心为主，清心寡欲，与世无争，因此受长生法则的影响最小。”
“妖山、仙域和兽域，则受长生法则影响最大。”
“势力膨胀太快，犹如三匹脱缰野马，完全不受控制。”
宁羽衣突然问，“是因为繁殖？”
白小茜点了点头，“没错，佛国都是些秃头，终身不娶不生。”
“神宗都是信徒，为神奉献一切，也不会主动繁衍下一代。”
“妖山、仙域和兽域的生灵就比较像下界，既享受长生的福利，也会不断繁殖下一代，于是导致数量暴增。”
“妖山的妖族还稍微好一点，因为妖族繁育极难，生育率本来就很低。”
“仙域的仙人，则大多喜好双修之法。”
“有的仙人觉得他们这一代天赋不佳，无望修炼到更高境界，于是便寄希望于下一代。”
“这种念头，导致仙人经常多生孩子，从中挑选出更优秀的进行培养。”
“据我所知，仙域里好些大家族就是这样形成的。”
“兽域就更典型了。有些仙兽一次就能生下成百上千个后代。”
“强力大型的仙兽虽然生育率低一点，但也能一胎好几个。”
“最关键的是长生。”
“即使每个仙兽每次只能生育几个后代，可是日积月累下来，那就是成百上千，甚至上万的数量。”
“母生子，子亦生子，便绵绵无绝期。”
“仙界虽大，面积却是有限的。”
“以有限的面积，必然无法承载无穷数量的生灵。”
“当生灵数量超过一个临界点时，就会产生动乱。”
“为了解决这个问题，主人天罗特意召见五域的神仆，定下对策。”
宁羽衣问：“除了您之外，还有谁是神仆？”
白小茜笑了笑，笑容有点苦涩。
“主人天罗在创造五域后，五域生灵当时为了供奉他，就分别盖了五座神庙。”
“这五座神庙被命名为生命神庙，用以纪念天罗大人赋予众生长生不死的功绩。”
“在五域里，所有最强境界的强者，原本都是生命神庙的神仆。”
“简单来说，妖山的妖圣，兽域的圣阶、仙域的大罗、佛国的佛祖、神宗的主父，全都是主人天罗的神仆。”
在座三人脸色俱变。
宁羽衣完全没想到会是这种答案。
居然五域的最强者，全都是天罗的神仆！
那岂不是道无尽等五位大罗金仙，原本都是自己前世的仆人？
可是他们之中的某些人，例如宿星阁为什么要对自己悍然出手？
如果他们早就知道自己的真实身份，那就是弑主。
看来，仙界里的这淌浑水，远比自己想象中的要深得多。
“一切，原本都很好。”
“可是主人发现长生法则存在问题后，就开始着手改变法则。”
“不过正如前面所讲，在那个时候，主人以一己之力已经无法改变法则了。”
“后来，主人想出了一个折衷的办法，命令我等神仆去做。”
“这个办法有点残忍，但算得上是没办法中的办法。”
白小茜面上的笑容更加苦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