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仙界,千年以上的大树,机缘巧合之下就能修炼成精。
当然,力量更强的大树精,通常是百万年以上的修为。
它们的力量,并不弱于金仙。
这棵菩提树就更不得了。
它是由生命之神天罗亲手栽种。
并且就在生命神殿旁边茁壮成长。
它每日吸收的,已经不是灵气,而是生命源力的气息。
有道是近朱者赤,近墨者黑。
身旁就是掌管生命法则的天罗和生命神殿,每日吸收生命源力散发出来的气息,就算是一块石头,都能很快炼化成精了吧。
更何况菩提树的寿命,恐怕已达亿年以上。
这种恐怖的积累,足以让它蜕变成比大树精更强大的树妖。
不,应该是树灵才对!
树妖,拥有相当于天仙境的力量。
而树灵,掌控的力量并不弱于大罗境。
嘶~~
宁羽衣倒抽了一口凉气。
这才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
这棵菩提树,说不定早就开智了,而且特么的是一个大罗境强者!
自己好傻啊,居然在对方面前说了十天十夜。
现在恨不得在地上挖个坑,将自己埋进去算了。
等一等!
宁羽衣脑中灵光一闪。
这也许就是时间之神特意留下来的提示啊。
说不定利用它,就能逃出这里。
宁羽衣顿时来了精神,忍不住双眼发光。
“给老子站住,你这个家伙,居然一直装疯卖傻,还不给我现出原形!”
宁羽衣抬起手,指尖仙力缭绕,随时可以释放出重重一击。
“噗嗤~~”
果然,菩提树发出一阵不屑的笑声。
“就凭你?”
听声音,居然是个娘们!
“如果我没记错的话,天罗曾经给你取了个名字,叫做绫华。”
“我原本以为这个名字娘里娘气的,不符合你这棵大树的身份。”
“没料到,他原来早就知道,你将会变成一个女树灵。”
“天罗啊天罗,你的神力好像用错了地方呀。”
宁羽衣紧急搜索了一遍天罗的记忆,果然有所发现。
当这棵菩提树还是一粒种子的时候,就被天罗施加了神力,然后才种在花园里。
因为这里是至高天,到处都是法则的源力。
如果种子本身的体格不够强大,就根本耐受不住这种纯粹的力量,随时会被源力撕裂,更不用说继续成长了。
受神力滋养,尤其接受的是生命之神的神力,对任何生灵来说都是大补特补。
不成精是不可能的。
所以绫华顺理成章的轻易成精,并且一路变强,最后成为了树灵。
到了这份上,她的智商和情商,已经和仙人无异。
不过她习惯了低调。
无比的低调!
低调得令人都忍不住忽略了她的存在。
就连至高天的众神,大多都以为她只是一棵菩提树。
永远扎根在这座花园里,顶天立地却不能动的菩提树。
寻常路过,只是偶尔看上一眼。
从未有人在意。
除了亲手种下她的天罗,会偶尔坐下树下乘凉,思考之外,她便一直如此孤独。
如此寂寞。
春去秋来,夏至冬藏,无数个日夜,她就只是安安静静的待在这里。
犹如一颗顽石。
不动如山。
只是此间的寂寞与无奈,谁人能懂?
宁羽衣话音刚落,菩提树忽然就凭空消失了。
如山一样的巨树,一眨眼的功夫就在眼前消失无踪。
这种震撼的即视感,令宁羽衣不由自主的愣了一下。
然后,他就发现,在他的正前方,有一个苗条的身影缓缓走来。
是一个身着碧绿色长袍的女子。
面容姣好,五官精致,双眸炯炯有神,闪烁着自信与聪慧的光芒。
长发自然披肩,随风飘动,散发着柔美自然的气息。
皮肤是浅褐色的,透着健康的光泽。
身材苗条,曲线优美,仿佛是雕刻家精雕细琢的杰作。
她的肩膀宽阔而结实,彰显出一种自信与力量。
腰肢纤细而柔韧,走动时如同杨柳摇曳,散发着迷人的韵律。
她的腿修长而结实,宛如两根高耸入云的石柱,每一步都显得坚定而稳健。
整体而言,这是一个充满了健康美感的女子,与世人普遍追求的病态娇美,有着截然不同的味道。
“绫华?”
宁羽衣目光一凛。
“是我。”
树灵绫华并不否认自己的身份。
她也是第一次以人形态出现,心情居然有些小紧张。
双手拢在袖中,十指悄然紧握。
“这里不是历史的片段么?怎么你一个活生生的树灵,居然会出现在这里?”
宁羽衣没有注意到她的表情,反而马上想到了一个关键的问题。
这里是时间之神裁剪下来的一个历史片段。
一般来说,这里的一切,都是历史的一部分,也就是被时间定格下来的过去,不可能被改变。
换了其他人进入这个历史片段里,依然会经历宁羽衣刚才所经历的一切。
天罗会说出一模一样的话。
血菩提和巫妍也会如约而至,然后离开。
被卷入这里的人,只能担当一个过客,并无力改变这段历史。
关键在于,菩提树本该是这个历史片段里面其中一个景物。
它又怎么可能具有独立的意识,在这个时候幻化成人形态,跟宁羽衣相见?
除非,它和宁羽衣一样,都是被时间之神禁锢在这里!
一想到这种可能,宁羽衣的脸色再次一变。
“别想歪了,我是自愿被安提拉大人封印在这里的。”
绫华在距离宁羽衣六尺的地方站定。
“自愿被封印?”
宁羽衣更惊讶了。
放着自由不要,自愿被封印在这个鸟不拉屎的历史片段里?
“安提拉大人告诉我,总有一天,我的父亲天罗大人的转生者会到这里来。”
绫华咬着嘴唇,一字一顿道。
父亲天罗大人?
宁羽衣全身一颤,定眼看向绫华。
原来,她把天罗当成了自己的父亲。
不过也对。
天罗亲手注入神力,将它从一粒小小的种子,抚育成参天大树。
此等恩情,说是父女之情也不为过。
“那你是一直在这里等我?”
宁羽衣心中不由得生出感慨。
这一等,不知道已经过去了多少年岁月。
在这个小小的地方,呼天天不应,叫地地不闻,是何等的孤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