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来村后面的山叫翠微山,没有人知道这座山到底有多高,因为上面长年被白雾笼罩一眼望不到顶。
从郁璃如今的房子到山脚需要走半刻钟,不少人在山脚下开荒,看到郁璃时不少人和她打招呼,一个两个都喊阿璃阿璃。
因为她们家里都有男人在郁璃家干活,所以她们此时此刻看郁璃的眼神就像一锭移动的金元宝。
郁璃和她们打招呼,然后带着人飞快离开,卫灵儿则想要留下来和她们唠嗑。
只是被郁璃无情拉走了。
“短短几天时间你就把村子都逛了一遍,认识的人比我还要多。”郁璃没好气说:“你若留下来陪她们唠嗑,到时候她们就不让你走了。”
刚刚山脚下那一群婶子大娘都和七婶交情很好,小原主以前经常在她们家吃饭,都是一些心善的人,可就是太喜欢唠嗑了。
没有人比她们还要清楚东家长西家短的事。
卫灵儿笑着说:“这是好事儿,我以后要在村子里生活,还要在村子里生崽子,现在和她们打好交道,以后有什么事也能叫她们帮忙。”
最重要的是听她们说郁璃小时候的事觉得很有趣。
当然,有时候听着听着会觉得很心酸,那么小就没了爹娘,还有如狼似虎的祖父祖母,恶毒的伯伯和伯母。
她们走了一个时辰才走进没有人敢进来砍柴的林子,这里杂草丛生,的确有不少药材,只是需要费眼睛去找。
卫灵儿就找到一根三十年的人参。
越往里面走,几个人背篓里的药材就越多,而且都是一些比较珍贵的药材。
走到了两个时辰后,郁璃找到一朵血灵芝。
卫灵儿站在树底下,抬头看着前方的参天大树说:“阿璃,不能继续走了,我觉得里面很危险。”
郁璃点点头:“我师父进了一次,出来时身上多了几道伤,还中毒了。”
“师父让我长大后也要记得不能走到翠微山最深处,那里就是吃人不吐骨的地方。”可师父也是从那里找到了很多珍贵的药材。
青阳问:“那我们还继续往里面走吗?”
郁璃摇摇头:“不走了,我们就在附近找。”
她对山里有什么草药,哪一种药材比较多已经有一个大概的认知了。
她们又找了一会儿药材,然后寻了一块大石头坐上去,开始啃干粮。
她看了一眼淡定自若的卫灵儿,谁能想得到她是高高在上的汝阳王妃。
看她的样子出身并不低,还嫁了一个这么厉害的丈夫,她却可以和下人一起坐在石头山吃干粮,一点也没有委屈的样子。
“灵儿,明天你不要来了,你怀着孩子不能天天吃干粮,这样对你和孩子都不好。”
卫灵儿说:“没事,明儿我帮着你一起教村里的人认草药。”
“我在外面,到时间就回去用膳。”
郁璃这才答应下来。
她们回到县城时已经是晚上了,郁璃看到日影站在院子里训练几个家丁和丫鬟,看到她下了马车日影马上跑了过来:“郁姑娘,主子不要我了,我来投靠你。”
“你不要赶我走,要不然我就成了没人要的野属下了。”
卫灵儿忍不住哈哈笑了起来:“你是楚王的护卫?”
日影朝卫灵儿看去,朝她抱拳行礼:“日影见过汝阳王妃。”
卫灵儿笑了:“我是卫娘子,以后不要叫错了,这里可没有什么王妃。”
谁还要做汝阳王妃?
那就去做吧,反正她不稀罕了。
日影闻言想了想,随后点点头:“卫娘子好。”
卫灵儿这才满意的笑了:“回家了,我好饿了。”
郁璃看着她的背影勾唇浅笑,日影把一封信交给郁璃:“姑娘,这是王爷让属下带给您的信。”
“您离开莱阳后王爷对你日思夜想,每天晚上都会去您的院子坐一会儿。”日影小声说:“我们都说王爷快成望妻石了。”
郁璃接过信,想到那个男人也忍不住笑了:“你这样揶揄他,就不怕他罚你。”
“所以属下来找姑娘了,绝影他们有点惨。”
想起王爷听到他们说他那些话时那脸色,现在想想都不寒而栗。
那要收拾人的眼神这样明显,她只能赶紧跑路,绝影被罚关在暗室里,三天不能吃。
每天只能喝水。
“你们这张嘴也要收敛一下,谁会像你们这样揶揄自己主子。”郁璃想到日影经常因为这张嘴被容淮罚,忍不住提醒一句。
日影笑了:“属下知道不管如何说主子都不会杀我们,顶多就是饿肚子。”
她跟在郁璃身边进了院子,一边走一边说:“姑娘,王爷真的很想你,属下跟在王爷身边多年,还是第一次看到王爷魂不守舍的样子。”
“姑娘,你要是早点和王爷成亲,王爷就可以光明正大来找你了。”
“行了,你也像一个话痨了,赶紧去吃饭吧。”
吃了晚饭后郁璃就带着人开始在院子里炮制今天挖的药材,那些要晒的也另外分类了。
一行人忙得热火朝天,莱阳则有人望穿秋水。
容琅珏悄悄走上王府得观星楼,就看到大魔王坐在围栏上喝酒,那神情有点落寞,那背影有点孤寂。
让他觉得有点心酸,又有点幸灾乐祸。
没想到楚王殿下也有这样的一面。
在他靠近时,一把锋利的匕首擦着他的脖子刺在身后的柱子上。
他双眼都瞪大了,忍不住问:“容淮,你这是要杀侄儿?”
天啊,刚刚真的吓死人了。
果然不管过去多少年,这大魔王可怕的性子还是没改变,天下间怎么那么多瞎了眼的人,居然被他那虚假的皮囊和伪装的性子骗了。
容淮转身,手还拿着一个酒壶,他清冷的视线落在容琅珏身上:“刚刚那匕首就应该直接刺穿你的眉心。”
容琅珏闻言觉得全身冷飕飕,额头隐隐作痛。
“皇叔,我只是看你一个人在这里喝闷酒有点可怜,所以来看看你,你要这么狠吗?”他干脆坐在地上:“你真的太狠心了。”
容淮嗤笑一声:“本王需要你陪?”
“你一个连未婚妻都没有的人有什么资格可怜本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