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茴被苏少爷抱着,面色苍白如纸,下身血液依旧止不住地流淌。
府医却震惊抬头,“这……”
“你要说什么,快说!茴儿的孩子能不能保住!”苏少爷气愤低吼。
苏少夫人站在他们身后,也时不时应和一声,看起来很着急。
府医擦了擦冷汗,被这么多人盯着实在压力极大,“这位夫人……怀的是死胎啊。”
“什么?!”众人大惊。
“不……不可能!怎么会是死胎!”苏少爷像是听见了什么天方夜谭,就连叶茴也被这句话惊得恢复了些力气,死死抓住府医的衣袖。
“你胡说……胡说,我的孩子,怎么会是死胎!”
府医保命要紧,忙甩开袖子道:“夫人不是应该很清楚吗,这胎儿是用特殊药方怀上的。”
“从开始就是死胎,”
“不……药方…”
叶茴突然想起来什么,潮湿发丝黏在脸上,恶鬼般转头死死盯着叶郁慈,布满绝望的瞳孔疯狂乱颤。
叶郁慈往锦辰怀里埋了埋,勾唇朝她扯出笑意。
“啊!啊啊啊!”
叶茴腹中剧痛,凄厉的惨叫声让刘家人脸色很是难看,忙让收拾间屋子出来,苏少爷一言不发,抱着叶茴进屋,府医紧随其后。
“夫君,你放心,这外头有我,不会让苏家名声受损的。”苏少夫人安抚,在他转身后刹那消失笑意,挥手散了血腥味。
筵席里的世女们久久不能回神,有些未出阁的姑娘不明所以,问身边有经验的。
“为什么怀上就是死胎,什么药方怎么厉害。”
那些夫人们就多晦气似的啧啧称奇,“你们不知道,这原先是前朝宫里头用来争宠的法子,及时引产就能让母体无恙,神不知鬼不觉陷害他人。”
“天哪……这叶茴怎么。”
他们的目光又看向叶常和叶子宁,低声窃窃私语。
“这叶家人各个都阴气森森的,鬼法子多得很,哪里是普通人能够想出来的。”
“就是,叶常狂妄自大冒充郡守女婿,叶茴胆子更大,怀死胎争宠上位,这叶子宁……前些日子的怪病你们没忘吧,蹊跷得很。”
“是啊……那叶子宁生了怪病,就总让小侯爷去他府上,今日小侯爷犯病,指不定还是被传染了呢。”
这话让刘家人听见,那还得了,顿时看叶子宁的眼神就不对劲了。
叶子宁脸色难看,“我只是起了风团,不是什么怪病。”
“不好了,不好了。”
有丫鬟回到前院来禀报,“叶茴姑娘……小产死了。”
苏少夫人顿时大惊失色,捂着手帕却是连笑几下,默不作声朝叶郁慈点头致谢,忙跟着丫鬟去后院。
按理说叶茴怀胎不足三月,引产不足以致死。
但这些日子叶郁慈做给外人看的补品,苏少夫人日夜送进去的汤,都把那死胎喂养得极大,早已经和寻常三月大小胎儿差不多。
“妹妹……”
叶常连滚带爬追了过去。
叶子宁神色一凛,把刚才苏少夫人和叶郁慈的目光交流看在眼里,浑身凉透。
叶郁慈…怎么敢。
或许是他的眼神太过强烈,叶郁慈懒懒回眸对视,无声启唇含笑。
下一个,就是你。
叶子宁。
【检测到反派黑化值-10,累计70!】
——
出了人命,这惊心动魄的赏梅会又怎么可能办得下去,所有应邀而来的世女公子们带着满腹八卦离开,还不忘和叶家人保持距离,生怕沾染了什么晦气。
叶子宁不用对付,这般好面子的人已经快要把自己活活气死了。
初春时的雨来得急,刚出刘府就变了天,雾蒙蒙的细雨淅沥落下。
锦府的马车就在不远处停着,绿意和多鱼先过去撑伞来。
锦辰在刘府门前停下,搂住叶郁慈的腰身,伸手轻刮鼻尖,“阿慈这出戏好厉害,不见兵刃亦能杀人于无形。”
叶郁慈抿唇笑了下,轻蹭下锦辰的掌心,嗓音轻柔绵软。
“这有什么好夸的,造杀孽的事,叶茴对我……从前更狠些,叶家其他人便不会如此大费周章对付了。”
今日叶茴小产撕心裂肺的哭喊,不知是否有从前,让他在浑身是伤的凛冬,泡在冰污水里刺骨寒冷来得更痛些。
锦辰察觉出夫郎的心绪混乱,捏着下颌又亲了亲。
“乖郁慈,不要多想了。”
两人没说太多,毕竟不是在自家府里,锦辰听见身后传来靠近的脚步声,是叶子宁的庶妹。
“二哥,多谢。”
叶浮月朝叶郁慈行了个谢礼,丝毫没有被刚才的闹剧影响。
她在叶府里的处境比叶郁慈好不了多少,没曾想现在居然还能得了叶郁慈的好处,得来一间花肆经营。
“你做得很好,记得早日和叶家断亲。”叶郁慈提醒,虽说没有点明原因,但叶浮月心知肚明。
他们都希望叶家覆灭。
锦辰听他们说话,倏忽警觉往不远处的街角望去,察觉到有人跟踪偷看。
气息掩藏这么好,还是几个武功不低的刺客。
“阿慈在这等我,你们跟上。”
锦辰反应极快,抽出府兵腰间的短刀追了过去。
一队府兵愣了一下,不敢置信看着锦小少爷离开的背影,又赶紧跟了过去。
小少爷什么时候武功这么厉害了……不是,小少爷什么时候学过武啊!
“夫君!”
叶郁慈惊讶又担忧,雨幕中锦辰的身影在街角转走消失,让他心里蓦地一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