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主?”燕儿好奇地歪头疑惑。
陈酒酒还没开口,燕儿看到了阿杨身后跟着的人,悄咪.咪捏了捏拳头。
这人陈酒酒有印象,似乎和燕儿有一些矛盾。
“你先下去。”阿杨冲着燕儿说道。
燕儿看了眼陈酒酒,又看了眼阿杨。近几日,她偶然之间听到过凉城的闺秀说过的话,说什么陈酒酒那么漂亮,若是能和城主有个娃儿……
燕儿可耻得眼神就漂移了一下,又看了一眼陈酒酒,终究是将所有的话都给咽了下去,转头到了门外头。
那和她有矛盾的人自然而然便已经跟在了燕儿的身后。
陈酒酒从边上的窗户看了两眼,见两个人之间莫名有一些什么张扬着,便好笑地说道:“他们俩,我看可是能成了。”
阿杨深深看了一眼陈酒酒,深吸了一口气:“朝廷已经知道了消息。怕是不日就会派遣人过来平乱。”
再说这话的时候,阿杨的眼神之中不无讥讽的意思:“这后头,我就要忙碌起来。凉城之内,无人不知你。”
陈酒酒愣了一下。她看向了阿杨:“那也不让我回寨子?”
“我得了不少的消息。”阿杨的手指有力细长,手指头上带着薄薄的茧子,被衣衫遮住的手臂虬结有力,可面上却还只是一派清嫩的少年模样,他说话的时候是敲了敲桌子:“我想让你同她们俩一同离开凉城。”
“没有比寨子里更加安全的地方了。”陈酒酒是非常信任寨子里的人。
阿杨只是摇了摇头,眼神之中带着莫名的意味:“只她们几个可以相信。”
“我给你安排好了地方,你只消离开便是。”阿杨的话中完全已经是通知的意思了。
陈酒酒只是沉默地看了一会儿阿杨:“我不愿。”
“你不愿也得愿。”阿杨又是深深看了一眼陈酒酒。寨子里头传来了一些消息,让阿杨最近几日怎么都睡不好,便干脆连日给陈酒酒放好了后路。他知道,他若是成功了自然便是最好的。
可若是失败了……
想到了自己那个所谓的“父亲”,阿杨的脸色瞬间便沉了下来。他担心,终有人会发现了陈酒酒,将她献给宫里头那个老东西。
阿杨想着,便转身,在门口吩咐了燕儿两句。
“酒酒?”一入了门内,燕儿便看到了陈酒酒有一些恍惚的眼神,便轻声喊了一句陈酒酒。
陈酒酒连日里都在凉城之中,她只看着燕儿,轻声问道:“外头是不是发生了我不知道的事情?”
听到了陈酒酒这么说,燕儿又是愣了一下,方才从脑袋瓜子里头找到了些许言语:“朝廷会派人过来镇乱。派过来的人是……王将军。”
陈酒酒并不知道王将军此人。
“如果是他来,城主……”燕儿吞下了所有的话。
陈酒酒只能求助于世界意识。
被召唤而来的世界意识一下子凝聚成形,在燕儿的肩膀上蹦跶了两下,觉察到根本就不如陈酒酒身边舒服,方才又飞扑入了陈酒酒的怀中。
“王将军是季家军的死敌。这里的皇帝不是个好东西,多亏了王家军和季家军一起保护着朝廷才如此安稳。如今季家军已经不复存在,王家军一家独大。”世界意识蹦跶了两下:“恐怕这个皇帝让这个王家军来,就是为了直接对气运之子下手了。”
“本世界意识昨日夜观天象,你放心吧。气运之子是不会这么容易就被打倒的。你就按照气运之子的意思去躲难,等着他风风光光地接你就可以了。”
其实,此方世界意识已经能够感觉到气运之子的势头已经锐不可当。便是王家军来,恐怕也是会投入季家军的手下。
它这么说,也只是为了消弭气运之子对于陈酒酒的特殊感应。
这个世界,万千意识偶尔会聚在一起交流交流。世界意识已经感受到了一个并不是那么如意的消息。它看着陈酒酒,万万没想到,竟会遇上此般事情。
“……”从来没有世界意识会如此隐瞒着陈酒酒,她已经感觉到了。
“我一直想问,那么多的阿杨……真的不是巧合么?”陈酒酒轻轻问道:“以往的他不过只是一个炮灰,踩脚石,怎么到了这里,就成了气运之子?”
世界意识听到了陈酒酒的反问,自然地说道:“对啊,只是因为三千世界里的意识懒得取名罢了。不也正和你相似,那么多的世界,都只同一个名字罢了?”
陈酒酒:……
这么说,倒也没有问题。
燕儿看陈酒酒一直坐在座位上,眼神悠长,什么话都不说,不由有一些着急了起来,她推了一下陈酒酒:“酒酒,城主也是为了你好。你就听城主一句吧?”
很久以后,陈酒酒方才轻轻叹了一口气。她不知道自己到底是和谁妥协了,或者是和谁屈服了:“燕儿,这是最后一次。”
这头,燕儿得了陈酒酒愿意一起出门的消息,那头李月便放出了消息,只道是陈酒酒身体孱弱,这几日不方便接外客。
那些子本就想和陈酒酒交好的小姐们却是一点都不愿意放弃这个机会,一个个都道是要过来探病,却被燕儿以“担心过了病气”给拒绝了。
外头的小姐们一个个热泪盈眶。城主夫人人美心善!她们更要去探望城主夫人了!如果不小心同城主夫人一般,不是城主夫人的错,是她们的身子太过于孱弱了!也是她们的荣幸,竟然能和城主夫人一般!
陈酒酒得知了外头的想法之后,竟然是被雷得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也幸亏燕儿理智,直接说了陈酒酒每日昏昏欲睡,根本没有精力去对付外头的人,才教一众的娇.小姐们眼泪汪汪地口中只道会等着陈酒酒的。
也便是在当日夜晚,陈酒酒和燕儿、李月坐着同一辆车,外头并了两个阿杨身边得用的人,一同消失在了凉城。
在离开之前,陈酒酒只说道:“我只是听从他的安排,不欲让他担心。他若有什么三长两短,我也绝不会独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