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举,举人?”在听到了这两个字之后,陈祖母的眼睛一下子就亮了。
“是呀,举人。”陈酒酒很肯定地就肯定道:“祖母,等家里头出了个举人,可不可以就让我们三房回来?”
本来还在怀疑陈酒酒的,可是当听到了陈酒酒说出了举人又要回来之后,一下子陈祖母的眼睛都亮了。她确实记得,当初自己去庙里头求签的时候,老和尚说家里头要出一个举人的。
可是这么多年了,最高的也不过只是个秀才。
她一直不知道这问题出在哪儿。可是现在这么一想,也定是老天看她这三房一直克了她家的举人,才让陈酒酒下去了这么一趟。只要将三房分出去……
“奶奶!”看到了陈祖母意动了,下意识的,陈娇娇就想阻止。
这陈家三房若是分出去了,这日后陈家这么多的事儿让谁来做?衣服谁来洗?猪谁来喂?饭谁来做?地谁来种?
那么多的事儿,如果三房出去了,这势必会到她的身上一些。
陈家在陈娇娇的眼中可不是最好的劳力么?吃得比蚂蚁少,做的比狗多。如果将三房给分出去了……
“闭嘴!”事关自家举人的事情,陈祖母的眼睛一下子就亮了。她推了推自己的宝贝孙女:“日后等出了个举人,咱们家娇娇就是举人家的小姐了,出入都要带几个丫头,穿金戴银。去吧,娇娇,赶紧将人给喊回来。咱们今天就分家,马上分家!”
说来也是巧合,陈酒酒过来的时候,过不了几个月的功夫就是科举。
这也是催促着陈祖母那么心急的原因。说不得今年陈家就要出个举人了呢?
陈父和陈母本来还在呆滞的,可是才不过这么一会儿的功夫,就听到了真的要分家了。
陈父是抓着地上的沙子,却又是多了几分慌张。如果他们真的就被这么分了出去,日后……
“娘……”陈父不知道为什么还是惊慌地喊了一句。
“闭嘴,你这个废物!”看到了自己这个三儿子,陈祖母的心里面没由来就是一阵厌恶。她生前头的两个都是顺遂,直到第三个,差点要了她半条命。是以,对于这个本该是最疼爱的儿子,她根本就没有几分疼爱的心思。
现在看到了陈父哀求的眼神,她依旧是没几分心疼的。
陈家人很快就过来了,却在听到了陈祖母的意思之后都是愣了愣。
“娘,这……”作为一家的老大,陈大尔想表现一下兄弟爱,便开口想说点什么。
“儿子,娘现已经知道为什么家里面就是不出举人了。”说着,她恶狠狠地就瞪了一眼三房的那三个:“如果不是他们几个,我们现在早就已经家里头有个举人了。幸好现在也不迟。”
陈大尔听着自家老娘的话:“娘,您又是从哪儿听到的……”
“我自然有地方。”陈祖母又瞪了一眼想要说话的陈娇娇:“反正今儿不管怎么样,这家得分。这样,家里头没多少东西,也没多少住房。村尾那一座茅草屋就分给你们,那附近的地也算是给你们的了。家里头的银子都不凑手,就不额外给你们了。”
陈祖母说着:“地屋子都给你们了,家里头在额外贴补你们一些粮食,这日后,没事就别到主屋来了,省得冲了家里头的风水。”
不过只是三两句话,陈家三房的事儿就被定了下来。
很快,族老也被请过来了,分家文书也写好了,这一切都成了板上钉钉的事情。
陈父陈母看着自己就这么被分了出去,眼神之间多了几分悲伤:“娘……”
“对了,今年的孝敬银子就暂时不要你们了。”陈祖母看着一家三口都瘦成了这样,知道事情到底也不能做得太绝了,如果继续这么逼下去,怕是村里的人都要说他们了:“但是明年,你们还是得给养老银。”
“时间也不早了,赶紧收拾收拾,今天就搬出去吧。”陈母三两句就定下了全部。
“娘,您怎么……”显然,陈大尔和陈二尔还有话要问,可是看了一眼陈三子,最终还是一道儿进门去,将陈家三房给彻底隔绝了出去。
“……”陈父虽然做好了被分家的准备,现在却一直在恍恍惚惚之中。直到砰得一声,他忽然就站了起来,脸上还带着泪水。
“爹?”陈酒酒看陈父的神情有一些异常,便问了一句。
好一会儿,陈父才憋出来了一句:“走吧,趁着天还没黑,还有很多事情要做。咱们赶紧收拾收拾,别到时候家里头还不能住人。”
“走吧,酒酒。”陈母精神也有那么一点恍惚,拉着陈酒酒一起入了屋子。
刚说到了分家的时候,陈母心里面也并不是没有几分雀跃的,可是等真的分了家,她却多了几分迷惘。以后,她就得当家了,当这个什么都没有的家,她以后的日子要怎么过?要怎么办?
一时之间,两个同样迷惘的人入了自己的屋子里,漫无目的地收拾着。
而陈酒酒却是叹了口气。自己的父母到底是养成了习惯,这日后的日子还长,总得是要慢慢来了。
说来这一家子竟然收拾不出什么东西来,也不过是一床被子,些许的衣服和锅碗瓢盆。不过只是一刻钟的时间,东西便已经收拾完了。等出了房间门的时候,他们便看到了门口被放了一口袋的粮食。
陈父本就是有那么一点崩溃的情绪又一次崩溃了起来:“他们竟然连和我见一见都不愿意了么?”
可是,并没有人回答他。
他愣愣地看了好一会儿,才背起了粮食来,朝着陈祖母说的茅房里而去。
陈家将三房单独分了出来,这事儿自然也是很快被村子里的知道了。
有人爱看热闹,正好看到了三个人狼狈地拿着为数不多的东西出来,又听闻了竟是一分钱都没给,一个个都为陈家三房的人擦了一把泪。可是碍于陈家出了几个秀才的,他们不得不闭上了说闲话的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