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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天书吧 > 其他类型 > 灾难命中率 > 第310章 血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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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红官醒来前,北极星就被盘了一遍,对方已经将潜伏目的和幕后指使等信息和盘托出了。

连古是将问题能解决的解决完,暂时不能解决的挨个梳理后才来找红官。

北极星潜伏时间不算长,获得的基地资料部分被拦截,部分输送出去,但追踪不到具体查收地址,这次直接将人抓获,也是因为连古有了初步判定,其中就排除了最有可能的解家。

但幕后主使也在连古的预料之内。

“万家?万重山??”红官一时瞠目结舌,万家会对付他、会对付连古,这些都说得过去,但偷《神煞录》就有些匪夷所思了。

“林子跟你说了血液样本的事了么?”

红官沉吟着点头,忽而恍然大悟,“他想复制一个'我’出来?!”

连古和黑蜂是基因编辑改造的活生生的例子,幕后操盘手就是万重山,而且他有一手资料,他想复制谁都有可能,时间问题罢了。

既然有过成功案例,那么复制另一个红官的可能性就很大,前提是要获得他的基因,所以才有偷取他血液样本的举动。

红官的价值就在于关煞将的身份,如果将红官收归己有,也同样能发挥其价值。

关键这个红官太不会趋炎附势,实在难以驾驭,万重山才想到了要重新找一个容易掌控的人来替代,而这个人就是北极星。

“那我第一次在游戏岛时,万象为什么没有提取我的血液样本进行基因检测和运用?万重山也完全可以在那个时候就复制出另一个我来啊?”

红官不解,被接二连三的震撼动摇了思绪,现在有些混乱,却仍在努力拼凑着这一连串信息背后的逻辑。

连古解释:“那次车祸是万象的自作主张,是在万重山意料之外,而且他当时也没想用这个极端的做法,没有经过特殊保存的样本留不了多长时间。”

“原来是这样……”红官脑袋晕乎乎,后背靠着枕头,松软的枕头又卸掉了他上半身的力,似乎使得他浑身绷紧的劲都松下了一半。

想当初去南湾岛的海景别墅平房,找万重山打听连古的消息,就是妥妥一个笑话,现在看来,或许那个时候对方心里已经有了盘算。

“那黑蜂呢,他和万家又是什么关系?为什么万重山会让人搭救他?”

连古轻轻叹了口气,“不过是相互利用,各取所需。”

黑蜂能在南湾旧码头那里筑巢,万重山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黑蜂多次在港口抢劫解家货船也是万重山默许的,但万重山会纵容、会协助,不是没有要求的。

这就是黑蜂至死都不会在光天化日下,在大众媒体面前露脸的背后原因。

“万重山最大的爱好不是收藏,而是下棋和养鱼,对他来说,我们是棋子也是鱼,不管有没有与他接触过,也不论是哪个阶层的人,在不损害他利益的情况下斗智斗力,都能为他的退休生活增添些乐趣。”

“黑蜂那么桀骜不驯、目空一切,会甘愿被人当棋子?”

“不会。”连古了解黑蜂,隐忍不发并不代表顺从,“万重山也知道他不会,但是照样有办法拿捏他。”

虽然万重山有把柄落在黑蜂手上,但黑蜂没有白道势力,而且真到了鱼死网破的时候,万重山会先把他祭出去。

黑蜂的智谋与手段对比起万重山,终究还是嫩了些。

万重山一步棋可以走十年、二十年,甚至更加长久,只要他想,似乎没有他办不到的事。

红官心中沉甸甸,表情凝重而严肃,“你说万重山会不会故技重施,把这样的技术用在万象身上,来帮他逃脱法律的制裁?”

即复制出一个“万象”,让其替代本尊坐牢。

连古脸颊仍旧紧绷,蹙拢的眉头始终没有平展,因而看不出对这话的认可程度。

“暂时不会,至少在审判前不会,审判之后倒是有可能。但以万象的个性,如果让他一二十年都困在游戏岛,或者陪万重山退休养老,他会受不了的,一旦他憋不住出来了,在大众面前露了脸,那就会暴露万重山不为人知的一切。”

只是对红官而言,时间太长了。

“这样不是更好?”

“会更好,判决万象从来不是我们的目的,而是要借万象逼万重山现形,所以对万象的判决越重越好。”

“那万重山会不会舍弃他唯一的儿子?”

论城府、论心狠、论手段,万重山要比解家那群老不死更游刃有余、深藏若虚,解家人为了家族利益尚可不顾念亲情,万重山也极有可能会大义灭亲以稳固他的江山。

“不会。虽说在外界看来,万重山对万象确实期望不高、放任不管,甚至还能做到大义灭亲,但这正是万重山另类的深沉与远见。”

在这个充满算计与利益纷争的世界,财富与权力往往容易成为他人觊觎的目标,过于明显的偏爱难免会落下把柄,让继承人成为众矢之的,甚至可能被别有用心之人利用,以此来拿捏或威胁他。

让万象自首,并非是他对儿子情感淡薄,反而是一种深思熟虑、精心策划的另类重视。

而他也通过这种方式向外界传递出一个明确的信号——继承人并非他的软肋。

“……而你对付他们本该可以得心应手,只因为暴露了你的软肋,所以才这么吃力……”

红官扪心自问,他这辈子对不起很多人,最对不起的人就是连古,不仅让他失去了自己的青春年少,还让他失去了兄弟朋友,而这种伤害却长久地如影随形,或许将来连挚爱都无法拥有。

一想到这里,阵阵辛酸又如漫天海啸顷刻湮没他的心房,让他心痛到窒息。

“……你要说什么?”连古皱紧眉,知道他脑子里又在天人交战,便温声安慰他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红官摇头苦涩撇嘴,推了推被他扶着的手,仿佛问题没有得到解决,他不会心安理得。

“我知道你不会怪我,可我良心难安,我也知道没有如果的事,但是……我不想你们因为我再出什么事了……所以我、我……”

红官呼喘着,有些语无伦次,理智与情感再次较量上,他一方面想为连古活下去,一方面又想及时止损。

监护仪上的呼吸和心率开始持续走高。

“既然这一切都因我而起,那么也应该由我来结束……”

他的双手紧紧拽着连古的袖子,可心如刀绞的感觉又不想传递给连古,矛盾的念头一起,手又脱开去了。

监护仪发出滴滴报警声,连古额角突突直跳,抓住他的双臂,克制不住地使了劲:

“所以你根本就没有打算放弃自己的选择,刚刚说的那些话都只是在哄骗我么?既然是哄骗,现在为什么又要打破我的幻想呢?”

“红官,我比你更清楚这个世上没有回头路,每一步都有因果,我也曾经跟你一样天真地以为,只要我重新来过就好了,凭着过去的经验,我能够避开所有的不幸,也一定能保全大家,可是并没有!”

连古的眉眼已被无尽的阴霾笼罩着,歇斯底里的风暴在心海处肆虐,却仍要竭力控制住崩溃情绪的彻底爆发,害怕自己的脆弱会伤害到他。

“上一次是小褚,这一次是阿陈,上上次是他们两个,再之前就是红喜和福叔他们……”

所以这一次他鼓动了红喜去找褚卫学习,由此改变了他们的命运,不曾想灾劫却落在了冯陈头上。

话没说完,他的眼泪已经开始掉落,情绪的潮水在他脑海处汹涌澎湃,分裂了生死离别的一幕幕,变得支离破碎,那就是他人生的样子,破败不堪。

红官怔怔听着,心里寒凉一片,身体不由自主地颤抖起来,原来灾厄如影随形,而且并没有消除,只会转移给亲近的人……

而越重视的人,越容易被灾厄波及。主打一个杀人诛心。

“如果还有下次,那会是谁,我也不知道……”

连古坚毅的面容变得柔和而脆弱,鼻尖微微抽动,试图用深呼吸和咬紧牙关来抵抗内心翻涌的痛苦与自责。

“红官,你搞错了一件事,灾难不是从你倒行逆施开始的,而是解家的一念恶所生,解家瞒天过海盗取天命,报应在每个关煞将身上,也会反噬给解家,为了加速终结解家,你变本加厉多次打破禁忌,不幸也必定早早降临,这是你从一开始就选择走的路……”

“可是,你没发现么?”

连古咬了咬牙,他本想将这发现一直埋藏在心底,但事到如今,也不得不说了,他颤抖的手捧起红官的脸,呼吸伴随着轻微的啜泣声:

“你的灾难,是我带来的啊。”

声音在发抖,眼神却很坚定,他在认真且无奈地告诉红官,真正的无妄之灾是他。

红官一脸茫然与错愕,下意识就摇头。

“我把命献给了灾星官,就成了真正的灾星了……”连古眼里闪着泪光,“只属于你一人的灾星。”

红官望着连古的目光中满是惊愕与困惑,夹杂着一丝难以名状的痛楚。

仿佛整个世界在这一刻颠覆了原有的秩序,所有既定的认知都被这股突如其来的真相之风吹得七零八落。

他的身体微微后仰,似要逃离这种发现所带来的沉重压迫感,却又像被无形的大手按住,动弹不得。

“这……怎么会……”红官的理智摇摇欲坠,说话都有些磕绊,“你又不是关煞将,对了,你又不是关煞将,怎么能进行烧血衣敬献灾星官的仪式?”

这种仪式只能关煞将做才有效。

可是连古成功了,灾星官的确不收他的命,却让他受尽了折磨。

连古深深地闭上了眼,“我心口上的图案,你见过的,不是什么胎记,而是一种血契,关煞将的血契……”

谁给的血?自然是红官。

难怪他会有种“似乎从哪里见过”的莫名熟悉感。

但他怎么知道还能和普通人结血契?

“是祖师爷……”

红官目光往下瞥,脑海中不自觉浮现连古胸口的禁字图案,心间久久不能平静。

后续的事,他忘了。

再度醒来就又看到了林刁。

听说昨晚他晕倒了,是情志不畅、肝气郁结引起的眩晕。

其他的不管,得知连古只是回去休息了,他才大大松了口气。

“这是老大让我交给您的。”林刁拿出了一个皮质文件袋递给他。

打开来看,原来是一本《神煞录》。

红官翻动了几页,没再继续看,他现在头还晕沉,思索不了。

祖师爷留下这本书,他翻了十几年,都快翻烂了都没翻出个究竟,凭什么能在这紧迫的一个月内参悟?

就在这时,红喜领着林耀堂进来了。

林耀堂手里提着一个精致的篮子,里面装着红官平日里爱吃的点心和几样新鲜水果,一些是他亲手做的,一些是特意从市场上挑选来的。

“林叔!”红官眼中闪过一抹惊喜与感动。

一段时间没见到林叔,感觉林叔的精神劲比往日好多了,或许只是没跟他长期待在一起的缘故。

林刁起身让了位置,和红喜出门外去。

“少爷,我都听说了。”林耀堂将篮子轻轻放在床头柜上,他那双略显浑浊的眼在此刻异常明亮,眉头微微蹙起,形成了两道浅浅的沟壑,嘴角却维持着淡淡的微笑,“别担心,积极治疗很快就会好起来的。”

所有人都跟他说会好起来的,可他却不敢说那是自我安慰,他仍旧力不从心。

林耀堂的目光触及红官没什么生气的脸色时,嘴角的微笑就变得更加柔和,始终传递着无声的安慰。

“听说可以吃点东西了,你福叔还在熬汤,我就带了些点心来,都是您最爱吃的,胃口好的时候可以尝尝。”

说话间,他从篮子里取出点心和水果,小心翼翼地摆放在桌面上,扫眼看到床头边还放着一本书,“少爷还看书呢,要好好休息,都看那么多年了,不差这一时半会儿。”

红官似想起了什么,“林叔,和我说说祖师爷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