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骑军??”
平昌府镇守使狄广看到侧后方向蜂拥杀来的左骑军,神情错愕不已。
这左骑军不是在陈州吗?
他们怎么跑到东扬县境内来了?
他们难道会飞不成?
左骑军兵贵神速,一路攻城拔寨,打得沿途的守军没有丝毫的反抗之力。
狄广纠集了大量人马正在围攻董良辰他们呢,欲要将宋腾这个大公子抓到手里。
毕竟宋腾的身份不一般。
他可是朝廷点了名的叛贼头目。
要是抓住宋腾,那就是大功一件。
到时候论功行赏的时候,这就是加分项。
可是他万万没有想到。
当他在这里一心一意对付宋腾的时候,左骑军挥师过江了。
“不要慌乱!”
“列阵迎敌!”
左骑军突然杀到,让狄广麾下的人马着实惊慌了一阵。
毕竟任由谁的侧后突然杀出一支人马,那都淡定不了。
好在镇守使狄广见多识广。
他知道在这个时候撤退,队伍散开再收拢就不容易了。
一旦被对方咬住,那只能一败涂地。
“镇守营顶在前边去!”
“各个山头的弟兄负责侧翼掩护!”
“各个家族的人在镇守营的后边集结!”
狄广下达了一连串的军令,欲要在这里和左骑军碰一碰。
左骑军的名声虽然很大。
可狄广还从没和左骑军交过手。
好在他手里有六千多人马,这倒是让他觉得还是可以勉强一战的。
狄广手底下人的人马仓促的集结,队伍乱哄哄的一片。
“我说当初就不敢招惹张大郎的人,现在人家左骑军杀过来了......”
有家族的族长对左骑军心存畏惧,忍不住地抱怨了起来。
“闭嘴!”
“现在抱怨有用吗?”
“我们有六七千人马,左骑军就算是来了也不怕!”
“都是两个肩膀顶着一颗脑袋,谁怕谁啊!”
看着仓促迎战的人马,平昌府军情司负责人刘福的面色有些阴晴不定。
左骑军的人马出现在了东扬县境内,而且有数千人。
这足以说明,广江镇、天柱县等地已经被左骑军拿下来了。
左骑军胆敢过江,绝对不会只过来几千人。
这几千人估计只是他们的先头部队。
想到这里后,刘福的一颗心沉到了谷底。
他们现在已经和光州节度府撕破了脸。
要是以往的话。
左骑军胆敢杀过来,他们还有光州节度府撑腰。
可现在他们孤立无援。
一旦吃了败仗,那他们就没有立足之地了。
他觉得狄广手底下拼凑的这些人,不一定是左骑军的对手。
刘福从远处收回目光后,直接凑到了禁卫军校尉夏斌的跟前。
“夏大人,这左骑军战力彪悍,我觉得狄镇守使他们估计打不过左骑军的。”
“我觉得我们还是应该早做打算才是。”
夏斌实际上对狄广的人也没什么信心。
毕竟在连山堡的时候,几百镇山镖局的人就打得他们溃不成军。
现在虽然纠集了更多的人马。
可这些人马乱糟糟的,宛如乌合之众。
他们面对的是披甲的左骑军,胜算不大。
夏斌虽然没有信心,可还抱着一丝侥幸:“先看一看情况,如果实在是打不过,我们再另做打算。”
“好吧。”
“我留在这里保护大人!”
夏斌是朝廷的代表,他不走,刘福也不好单独地开溜。
毕竟自己现在已经倒向了朝廷,只能一条道走到黑了。
自己的荣华富贵,那都是夏斌一句话的事儿。
他要是给上边说几句好话,那自己就能升官发财。
所以刘福留在了夏斌的身边,美其名曰保护他。
狄广等人的阵列还没整理好,左骑军虎字营的第一波箭雨已经从天而降了。
嗖嗖的箭矢不断从天而降,将一名名狄广手底下的人射杀当场。
不断有人惨叫着倒地,这让原本就士气不高的队伍军心更加的混乱。
“锋矢阵!”
“杀!”
冲锋中的左骑军组成了三个锋矢阵,宛如三个巨大的箭头,猛地扎向了狄广的队伍。
双方短兵相接,人仰马翻。
左骑军虎字营是清一色的轻步兵队伍。
可是他们作为左骑军的精锐,披甲率很高。
反观狄广手底下的人披甲率不足一成,很多甲衣还都是一些光州一线军队淘汰下来的破烂。
特别是那些山贼、地方豪强家丁别说披甲了,能够人手一件兵刃就不错了。
好一些豪强家丁手持的都是一些削尖的竹矛而已。
他们人多势众,围攻伤员众多的董良辰队伍尚可。
可是对阵上了左骑军虎字营,完全就是拿鸡蛋和石头去碰。
在冲破云霄的喊杀声中,左骑军虎字营的军士们宛如蛮牛一般横冲直撞。
身披甲衣的他们完全舍弃了防御,一个劲地朝着前边猛烈的冲击。
只见长刀挥舞,掀起了一片片血雨。
狄广麾下的人马感觉就像是一堵墙朝着他们撞上来一般,撞得他们站不住脚。
“杀啊!”
当左骑军在正面冲击的时候,集镇内的董良辰也带着三百多名还有一战之力的镇山镖局的弟兄杀了出来。
“杀啊!”
镇守营的都尉李贺带着人在后方监视集镇。
见到董良辰带人杀出,他当即带着七八百名在后边集结的山贼迎战了上去。
双方旋即展开了混战。
左骑军勇猛无比,又有甲衣护身,他们的推进速度很快。
一些镇守营的军士甚至来不及挥出第二刀,他就被汹涌而来的左骑军给淹没了。
面对攻势凌厉的左骑军虎字营,狄广麾下的人马虽然在竭力地阻击,可是整个阵线还是在不断动摇。
特别是左骑军后边的长矛兵二十多人一队,他们组成一个个小的攻击阵型。
他们不管不顾,直接朝着一个地方捅。
饶是再勇武的镇守营军士或者山贼,面对二十多支同时刺来的长矛也不得不躲避其锋芒。
毕竟哪怕是被一支长矛刺中,那也够他们受的。
可是这一躲避就造成了他们阵型的混乱。
左骑军则是趁机往前猛攻,不断搅乱狄广麾下兵马的阵型队列。
随着他们原本的阵列不断被搅乱,失去了阵列护佑的镇守营军士或者山贼,当即就会变成被屠戮的对象。
左骑军大步攻击前进,凡是挡在他们前边的人,不是被撞飞,就是被长刀捅翻。
左骑军死一个,后边马上补上一个,始终保持着前方阵型的严密性和攻击力。
可狄广手底下的人被搅乱了阵型后,面对蜂拥而来的左骑军,他们只能仓皇的后退躲避。
当大量的人在先后躲避攻击的时候,整个防线摇摇欲坠,很快就演变成了一场大溃退。
纵使有人欲要稳住阵脚抵挡,可是左右两侧的人都在往后躲。
留在原地的那些人马上成为了左骑军围攻的对象。
他们坚持不到片刻,也被打崩了,仓皇地向后溃退。
两军交战,比拼的就是双方的体力和意志力。
面对气势如虹的左骑军,这些临时拼凑的队伍坚持了不到一盏茶的功夫,六千人的队伍就被正面击溃了。
战场上,一支队伍发生了溃散,那是足以致命的。
左骑军则是趁你病要你命,攻击地愈发凶猛。
面对追在后边砍杀的左骑军,狄广麾下的人马溃散的速度更快,最终演变成了一场一边倒的屠戮。
与董良辰交手的都尉李贺见到主力溃散,心里惊慌,他也不敢恋战,准备逃走。
董良辰则是趁机欺身而上,趁着李贺慌乱分神之际,长刀从他的后背没入。
长刀拔出,李贺踉跄了两步后,扑通倒地。
董良辰喘着粗气上前,一脚踩住了还在抽搐挣扎的李贺。
长刀翻转,刀尖向下,长刀再次没入李贺的身躯。
这位曾经执掌光州节度府柳河镇守营的都尉,当场丧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