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威兵败江州,导致他们的处境顿时变得极其被动。
辽州黑水将军霍鹰心里暗骂杨威废物的同时,当机立断决定大踏步后撤。
他们这点人马在野战中肯定是打不过忠武将军刘壮的。
他们唯一的生机就是后退到大通县、大港县和临海县。
届时他们据城而守,拖延一些时间。
只要能够拖到他们辽州和秦州节度府联手出兵南下。
到时候张大郎就没有精力对付他们了,转机就来了。
霍鹰他们说撤就撤,走的相当坚决,没有丝毫的拖泥带水。
杨威、霍鹰率部突然向东逃窜。
这让陷入绝境的孟鹏所部满脸懵逼。
孟鹏得知围困他们的敌人竟然突然向东撤了,他第一时间爬上了房顶观望情况。
入眼所及。
除了大量遗弃的马车、旗幡、箩筐等杂物外,敌兵的影子都不见了。
“这贼寇怎么突然跑了?”
“这也太奇怪了!”
“......”
面对突然撤离的敌人,一众军官也都满头雾水,搞不清楚发生了什么。
“参将大人,这大股的敌人突然撤走,这可是大好事!”
“我们应当立即向江州靠拢,顺便派人去搞一些粮草,将士们都饿坏了......”
虽然他们搞不清楚敌人为何突然撤离。
可众人的脸上终于有了笑容。
敌人撤围,已经断粮的他们终于迎来了一线生机。
相对于高兴的众人而言,孟鹏这位参将依然满脸的凝重。
“这围困我们的敌人除了杨威手底下的镇南军外,还有辽州的兵。”
“交手这些天,你们也都看到了,这辽州的兵还是很能打的。”
“他们突然撤走,实在是太过于蹊跷了!”
“我怀疑这是他们使诈,故意引诱咱们出去呢。”
“咱们打了这么多天,又断了粮草,已经人困马乏,战力下滑的厉害。”
“这依托村子尚且能够与敌僵持,一旦野战,那只有败亡一途。”
孟鹏依然保持着谨慎的态度。
“我们都先不要高兴的太早了。”
“先将斥候派出去,搞清楚情况后,咱们再做定夺。”
这一段时间连续的作战失利,让孟鹏也患得患失起来。
这敌人虽然撤了,可他依然不敢放松警惕。
这万一是敌人的计谋。
那他们出去了,没有了村寨的庇护,届时就会有全军覆没的危险。
看到自家参将大人如此小心翼翼,不少军官的心里都鄙夷不已。
不管是不是敌人的阴谋,现在可是离开此地的绝好机会。
哪怕是敌人的阴谋,他们现在分兵突围,总能跑出去一些人的。
可参将大人却不愿意分兵突围,要进一步探明敌人的动向后再做定夺。
有都尉道:“那就事不宜迟,尽快派人探明敌人的动向!”
“好,我这就去选派斥候!”
有人当即转身大步离去。
参将孟鹏看手底下的人三言两语就开始行动了。
他本来想提醒两句,要斥候兵也要谨慎小心。
可看那去选派斥候的军官已经大步走远了,他到嘴边的话又硬生生地吞回了肚子里。
这连续的吃败仗,他能够感受到,自己的威望已经大打折扣了。
数十名野战第十营的斥候兵分为了十多队,从不同的方向出了村子,去查探敌人的动向了。
困守村内的野战第十营的将士们也没闲着。
参将孟鹏虽然没有下令突围。
可所有人都已经动了起来,在为突围做准备。
天快黑的时候。
一队五人的斥候兵兴冲冲地返回了张家堡。
他们这一次没有带来敌人的消息,反而是带来了援军的消息。
因为战马被宰杀了的缘故,出去刺探敌情的斥候兵并没有走多远。
好在他们遇到了忠武将军刘壮派出的探路斥候兵。
双方一碰面,交换了消息后,各自返回上报情况。
在得知张云川派出了忠武将军抵达江州。
并且在江州以东击败杨威所部镇南军主力后,张家堡内爆发出了震天的欢呼声。
“大夏军万胜!”
“忠武将军威武!”
“万胜!”
“......”
“我们的援军终于到了!”
许多已经饿的走不动路的野战第十营的将士抱在一起,高声欢呼着,喜极而泣。
他们这些日子与外界断绝了联系,又不断损兵折将,很多人对未来充满了悲观和绝望。
而如今敌人被击败,援军马上抵达,这让陷入绝望的他们又看到了希望。
人困马乏的野战第十营的将士们虽然还没得到粮食的整补。
可敌人惨败,援军马上抵达的消息,还是让他们的士气大振。
孟鹏得到斥候兵的消息后,一直紧绷着神经的他再也支撑不住,直接瘫软了下去。
野战第十营差一点就在他的手里全军覆没了。
幸好援军终于到了。
入夜的时候。
大批举着火把的野战第三营前锋兵马与野战第十营将士在张家堡胜利会师。
绝处逢生的野战第十营将士看到野战第三营将士后,仿佛看到了亲人一般。
他们一个个欢呼着扑了上去,又笑又跳,仿佛是过年一般开心。
野战第十营将士的热烈情绪让野战第三营的将士颇有一些受宠若惊,不知所措。
在火把的照耀下,到处都是拥抱和欢呼声。
只是看到野战第十营将士那满脸憔悴,甲衣破碎的狼狈模样。
野战第三营的将士对野战第十营的遭遇很是好奇。
在火把的照耀下,到处都是拥抱和欢呼声。
“我是野战第三营参将胡德刚,不知道你们孟参将在何处?”
参将胡德刚在三十多名亲卫军士的簇拥下,挤过了欢呼雀跃的人群,寻找孟鹏。
“胡参将,我家参将大人得知援军到了后,突然就病倒了。”
一名军官主动上前接洽,介绍了孟鹏的情况。
“如今躺在床榻上,发着烧......”
胡德刚听闻孟鹏病倒了,满脸的错愕。
这可是一营主将,现在竟然病倒了。
可作为友军,他还是想去看望一番,顺便从野战第十营了解一番敌情。
参将胡德刚在一名军官的引领下,进入了张家堡,见到了躺在病床上的孟鹏。
孟鹏的情况并不好,虚弱的躺在床榻上,还发着高烧。
虽然意识还清醒,可说话有些吃力,胡德刚也不忍去打搅他歇息。
胡德刚见状,只好好言安慰了一番孟鹏后,这才起身告辞。
“我们初来乍到,不知道此处敌情如何,不知道你们可否给我们讲一讲?”
离开了孟鹏养病的房间后,胡德刚扫了一眼站在外边的野战第十营的军官和参军,询问敌情。
“胡参将客气了。”
一名都尉站出来道:“我们同属于大夏军团建制,互相通报敌情,那是理所应当的事儿。”
“我们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胡德刚对这都尉抱拳道:“那就有劳了。”
都尉笑着摆了摆手:“胡参将,这通报敌情是小事一桩,不必如此生分。”
“只是我们野战第十营苦战这么多日,粮草已经耗尽。”
不知道你们可否有多余粮草,能否暂时借给我们一些......”
这都尉尴尬地说:“我们的弟兄已经断粮好几顿了,实在是撑不住了。”
胡德刚看着虚弱的众人,这才搞明白怎么回事。
原来他们已经断粮了。
胡德刚当即转头吩咐道:“让军需官立即调拨一批粮草、药材给野战第十营的弟兄!”
野战第十营众军官和参军们闻言,脸上都露出了喜色。
这都尉感激地道:“胡参将,大恩不言谢,这一份恩情我们野战第十营记下了......”
胡德刚笑了笑。
“自家人,不必如此客气。”
“再说了,这一次并不是我们野战第三营单独进军。”
“你们野战第十营的监军使石柱正携带着大量的辎重粮秣跟在我大军身后呢。”
得知监军使石柱也过来了,一众人彼此对视一眼,都精神振奋。
当日他们跟着参将大人东进增援胡文星所部的时候。
监军使石柱留在江州城协助田总督清查内鬼奸细和隐藏的叛逆。
如今他们参将大人病倒了,这监军使上来了,他们终于又有了主心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