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狱卒们赶走之后,楚默就对石头招招手,让他到自己这个牢房里来。
石头原本想要拒绝,但一想到狱卒们之前说过的话,略一犹豫,便答应了楚默的要求。
楚默将手上的食盒递给这个傻大个,趁他吃东西的时候,套出了傻大个的一些基本信息。
傻大个本名叫石头,之前因为得罪了掌管诏狱的一名官员,所以被随意安插了一个罪名,关了进来。
家中有个寡母,还有一个刚出嫁还没来得及拜堂就被赶回来的姐姐叫石蕊。
据他所说,姐姐之所以被赶回来,是因为他姐姐长得五大三粗,根本不似女子,在和新郎见面之后,便直接吓晕,连彩礼都不要了,就直接将人赶了回来。
也正是因为这样,附近的十里八村听说了这个事之后,便再也没有媒人上门求娶,姐姐也因此至今未婚,在家一直伺候老娘。
虽说家中只有三人,且姐弟二人据说都是天生神力,平日里劳作什么的,一人可比十人。
但干的多也吃的多,他们家每年除了刚收粮那会能吃上几顿饱饭之外,其余时间,都是吃不饱的。
到了冬天,也只能上山打点虎豹之类的东西到集市上去贩卖,这才勉强能够糊口。
不过,由于这些年上山的频率日益增加,再加上之前的旱灾,周边山林的猛兽也渐渐没了踪影,不得已之下,石头只能想办法在集市中寻找有没有什么可干的活计,想着挣钱填饱肚子,这才有了之前的麻烦。
当楚默听到对方打得猎物都是猛兽之后,小心脏不由自主的抽动了几下。
随后打量起石头来。
这不看不要紧,一看吓一跳。
原本浑身上下还鲜血淋漓的石头,此时身上的伤口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止住了血,甚至还开始结痂。
这恢复速度,当真让人无话可说。
咽了口口水,楚默一巴掌拍在石头的肩膀上,将自己的手掌震的发麻。
龇牙咧嘴的甩了甩发麻的手掌,楚默两眼放光的问道:“傻大个,以后你跟着我,本大爷保证你每日吃香的喝辣的,若是听话,说不得以后再给你娶几房妻妾。”
原本以为石头会满心答应。
岂料,对方听了楚默的话后,急忙将头摇的跟个拨浪鼓似的,连手里的烤鸭都不吃了,一股脑的塞到楚默怀里道:
“不行不行,俺自己都吃不饱,怎么还能娶媳妇,那不是要带回去分我们家的口粮吗,这怎么行,到时候俺娘和姐姐一定会饿肚子的。”
楚默一拍额头,这果然是个傻子。
随后眼珠子一转道:“石头,若是我说,跟着我,听我的话,那我就让你、你娘和你姐都能吃饱,那你愿意吗?”
石头一听,立马高兴起来:“真的?你说的是真的?真能让我们吃饱?”
楚默拍拍胸口道:“我楚默说过的话,就如那滔滔江水一般。”
石头虽然不明白楚默话里的意思,但还是犹豫了一下道:“还是不行,这事我得听俺娘俺姐的,俺可做不了主。”
见对方如此不上道,楚默狠狠的将怀里的烤鸭甩给石头,然后恶狠狠的道:
“那你现在就回去问问,若是答应以后跟着我,我保证你们一家子不愁吃喝,若是不答应。。。嘿嘿嘿。。。”
看着楚默那一脸奸笑的样子,石头摸了摸脑袋,不好意思的道:
“楚老爷,你这笑声有些瘆得慌,以后可千万不能再这么笑了,容易吓到小孩子。”
嘎。。。楚默犹如一只被掐住喉咙的鸭子一般,笑声戛然而止,然后一脸哀怨的看着面前的傻大个。
他突然开始有些怀疑自己这次的决定了。
很快,石头便将食盒里的东西吃了个精光,随后还意犹未尽的看着楚默,那样子好似在说:你不是答应了让我吃饱吗?
楚默扶了扶额,对着外面喊道:“来个活口。”
很快,一名狱卒便小跑的来到了面前。
楚默指了指石头道:“你带着这个傻大个出去吃顿饱的,另外带他回家一趟,让他跟家里人商量点事情。”
狱卒一脸为难的看着楚默道:“楚大人,小的身份卑微,可做不了这个主啊。”
楚默挑了挑眉毛道:“那就去给我叫个能做主的过来。”
狱卒看了楚默和石头一眼,没说什么,立马飞奔着离开了。
楚馨回到醉霄楼之后,就一直在思考着楚默最后说的那句话。
在路上,她也想明白了楚默为什么要躲在诏狱之中不肯出来。
不就是什么都没有了,想翻身,也要她和李世民同意才行吗。
狠狠的鄙视了对方一阵之后,楚馨也知道自己现在万万不是李世民的对手。
不过,若是按照楚默的话,自己要暗中给李世民使绊子,那眼前就有一个最好的机会。
想到这,楚馨眼中闪过一抹狠厉,随后对着空荡荡的房间说道:
“传令下去,将这次从楚默那里剿获的所有物资,和我们在明面和李世民合作的那些商铺全都一把火烧了。”
想了想,楚馨又加了一句:“记住同时动手并拖住那些前来救援之人,我不想让李世民得到任何一件有用的东西。”
黑暗中没有任何响动,好似楚馨是在对着空气说话一般。
正当楚馨以为对方已经听令离开的时候,黑暗中传来一个低沉的,分不清性别的声音问道:
“主人,钱庄?”
楚馨一愣,随后转过身,看着空荡荡的房间想了想道:“将钱庄里的银钱全部秘密运走,然后也一把火烧了。”
房间内再次陷入沉寂,过了许久,楚馨确定对方已经离开之后,这才打开房门,转身离开。
与此同时,李世民也接到了诏狱中传来的消息。
当他看到楚默竟然敢肆无忌惮的指挥着狱卒释放犯人时,顿时气笑了。
他可不管那个蝼蚁般的犯人是因为什么原因入得诏狱。
他只想知道,对方哪来的勇气和底气,竟然敢指使诏狱中的狱卒做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