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不过,当他登上船头,看到那由远及近的庞大舰队,以及战舰的桅杆上,悬挂着的那面无比巨大的黑色骷髅旗时,想哭的心都有了。
自己这是什么运气啊?好不容易出一趟海,竟然遇到了传说中的海盗,这找谁说理去啊。
此时,另外两艘船上的人也看到了疾驰而来的张顺舰队,顿时一个个吓得瑟瑟发抖,两股颤颤。
要知道,这段时间,关于海上突然出现了一股强大海盗的传闻,可是传的沸沸扬扬。
传说这些海盗一个个全都是杀人不眨眼的货色,过境之处更是寸草不留,上至80岁的老妪,下至嗷嗷待哺的婴孩,只要是新鲜的,就都没能逃过被他们烹煮的命运。
这群海盗不但血腥残暴,其实力更是冠绝两大帝国,不仅将大唐和大周打的片叶不敢下海,甚至还将两国所有的海防工事尽数摧毁,使得他们不得不将民众迁往内陆。
如此凶残且实力强劲的海盗,如今让他们遇上了,如何能不让他们心惊?
正当众人不知所措的时候,远处的舰队突然变幻了阵型,直接呈包围状向他们冲来。
船上的众人见此情形,脸上全都露出了一副决绝的神情,纷纷抽出身上的兵刃,准备誓死顽抗。
只不过,当他们看到战舰的甲板之上,站着密密麻麻,手持火铳,盔甲齐整的士卒,以及那几十上百门,黑洞洞的炮口对着自己等人的时候。
几乎没有犹豫,众人便十分光棍的扔掉了手中的兵刃,而后举起双手做投降状。
张顺几乎没费什么功夫,就将三艘船上的人给俘虏了。
经过一番询问之后,张顺很快便知道这些人的来历。
他们竟然是大周女帝楚馨,派来掳掠大唐卫国公李靖亲人的绑匪。
看着船舱中那些穿着大唐国公府服饰,用布条随意捆绑,倒地不起的丫鬟护卫们,张顺十分自然的便认为他们就是对方这次绑票的人质了。
暗自鄙夷了一下大周女帝的格局,就知道整些没用的。
绑这些丫鬟护卫有啥用?要干,那就得干票大的,绑两个李靖的至亲之人,这不就什么都解决了?
绑这些没用的下人,说不得李靖连正眼都不待瞧一下的,就会将他们直接和你楚馨派去索要赎金之人一起弄死呢。
想是这样想,但得到这个消息之后,张顺还是双眼放光。
这么劲爆的消息,若是送给主公,那他一定对自己另眼相待,说不定还会免了自己现在的惩罚。
看着面前这艘崭新的画舫,再一想到主公现在就在扬州城内,出行游玩什么的必定少不了代步工具。
于是乎,没有多少脑容量的他便不顾楚默的禁令,直接率着舰队浩浩荡荡的便朝着扬州城而去。
此时的杭州城,整个已经乱套了。
李靖得知自己的两个外孙、外孙女失踪之后,便下令封锁了扬州城内的所有进出口,只准进不准出,全力搜查两小只的下落。
只不过,任凭他如何搜索,两小只就犹如泥牛入海一般,没有丝毫音讯。
为此,他不惜调动手下的军队,开始进行全城搜捕。
张亮作为李靖的副手,对其原本就心有不满。
在他看来,自己是从龙之臣,而你李靖之前立场不坚,不但没有参与玄武门之变,更是在之后对待楚默的事情上推三阻四,甚至还被皇帝陛下罢过一次官,凭什么现在还能稳压自己一头?
一开始,李墨寒和李元青被人绑走的消息刚一传出,他便在第一时间便已经知晓。
对于李靖封锁各处要道的决定,原本也只是睁只眼闭只眼,毕竟人家的两个外孙丢了,弄出这点动静也不算什么。
可当他听到对方竟然直接调兵,开始全城搜捕的时候,便有些不满。
这些兵可都是朝廷的,你李靖竟然不顾家国礼法,如此大胆的公器私用,当真是要一手遮天吗?
于是乎,在等到消息的第一时间,张亮便带着人闯进了李靖的府邸,直接质问对方如此做的目的。
面对张亮的质问,原本就在气头上的李靖态度不是很好,直接就想以自己才是江南东道行军大总管的身份将其打发。
张亮本就是来找茬的,听到李靖的话后,不禁冷笑连连,直接搬出了朝廷律法,想要和李靖好好掰扯掰扯。
岂料李靖根本就不吃他这一套,直接以自己的身份,下了逐客令,想要将其赶出。
张亮原本只是想让李靖收敛一些,不要把动静弄得太大。
但现在见其如此不识好歹,于是心底便生出了一股戾气。
最后,在李靖惊怒交加的神情中,他拿出了一份李世民亲笔手书的密旨。
密旨之上,明确的指出,张亮此去江南东道,明面上是李靖的副手,领江南东道行军副总管之职。
实则是替皇帝陛下暗中监督李靖,正其品行,端其官德。
若是李靖有违反军纪,或者以公谋私的话,可当场指正,并酌情取代,成为江南东道行军大总管一职。
李世民之所以给张亮这封密旨,主要是因为李靖在朝中的威望太高,若是一开始便让张亮领江南东道行军大总管一职,他担心朝中大臣不服,所以便留了这个后手。
即便李靖现在没有犯错,但最后水师建成之日,张亮也会将这道密旨拿出,直接摘了桃子。
其次便是李世民对于当年未能娶到李贞英而耿耿于怀,怀恨在心。
你李靖宁愿让李贞英与人苟合,也不愿意送其入宫,这不就是在赤裸裸的打自己的脸吗?
最后,其实是他对于自己这些年来,在对待李靖的态度上忽冷忽热,知道这样定会寒了这位老臣的心,所以便准备未雨绸缪。
让张亮在江南东道的时候,随便找个借口,好好落落这位老臣的颜面,让其威望大失。
当李靖看到密旨的瞬间,便明白了李世民的用意,当即,他什么也没说,直接脱去了袍服,将官印往桌案上一放,便带着自家的一众仆役,离开了大总管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