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能告诉对方,这世间,最难揣测的,就是人心吗?
他能告诉对方,不管是雄踞江南两道的崔盈盈和她麾下的五姓七望,亦或是蜗居岭南的杨家,各个都是野心勃勃,不敢居于人下的家伙吗?
他能告诉对方,没有自己管控的海盗团,对于这场战争,只会作壁上观,而不会参与分毫吗?
甚至,他都想到,若是双方开战,只要有利可图。
他麾下的那些崽子们,估计还会趁机劫掠一方。
重重的叹息一声,他摇摇头,转移话题道:
“如今大战在即,这些都不是我们应该考虑之事。”
“当务之急,是想着如何在形势恶劣的时候,将你们一家安全送走。”
听到这话,李贞英愣住了。
之前自己的确想过这茬。
只不过,后来被自己母亲一提点,觉得如今楚默掌握了纸钞技术,改变了货币本质,也算是握有了一张免死金牌。
所以便没有着急寻思后路。
如今被楚默提及,她心中也是有了一丝急迫之感。
“当初我入长安,原本是想将家人救出之后,便远离长安,前往海外寻找父亲他们,之后再找一处岛屿隐世生活。”
“只不过,后来因为你的出现,让我暂时打消了这一念头。”
“不过,既然你今日提及此事,那我也就说说自己的想法吧。”
“我原是想着,待得长安一事了结,便前往扬州一带,寻找父亲的下落,现在看来,此举是行不通了,时间上估计也不允许了。”
“所以,我想问问你的想法。”
李贞英目不转睛的看着楚默,希望对方能给自己规划一条退路。
只是,楚默听到李贞英竟然到仙子阿还不知道李靖的下落,顿时有些懵了。
李靖的事情,自己可是早就和红拂女交代过了,还将李靖的书信转交于她。
按道理,红拂女应该是非常清楚的。
可对方竟然没有告知李贞英?
这其中,是否有自己不知道的隐秘?
还是说,红拂女这般行事,有自己不得已的苦衷?
原本楚默是想将这一切直接告知李贞英的,但又担心坏了红拂女的筹谋,便也忍住没有告知。
想了想,他对上李贞英那波光粼粼的美眸道:
“退路我已经帮你们想好了。”
“待得长安的事情稍缓,我就会安排人带你们离开这里,前往我的封地荆州,而后在掩人耳目,沿水路去往扬州。”
“在那里,有我留下的后手,只要你们到了那里之后,就无需烦恼其他。”
“至于说寻找泰山大人一事。。。”
说到这,楚默看了两颊浮现红晕的的李贞英一眼,继续说道:
“泰山大人一事,到时候你们可让我在扬州的手下帮忙寻找。”
“想来以泰山大人的本事,定是暂时隐身他处,定然不会出什么大问题的。”
听到楚默的安排,李贞英微微颔首,不过旋即又想到了什么:
“你把我们都安排了,那你自己呢?”
见对方关心自己,楚默温柔的一笑:
“我你还用担心吗?”
“若是我想离开,这世上,还没有人能圈禁的了我。”
“更何况,我还要留在这里收尾,暂时还不能离开。”
听到楚默的话,李贞英眼中闪过一抹失落,但很快便又恢复了清明,正还想着说些什么的时候。
突然,门外传来一阵嘈杂声,接着,房间门便被人一脚直接踹开了。
听到动静,楚默不满的转头,就对上了李世民那双阴翳的眼睛。
“楚默,你真是让朕一番好找啊!”
李世民气势汹汹的冲了进来,看也不看一旁的李贞英一眼,就来到了楚默面前,伸手就要去抓他的衣领。
只是,手刚伸出,楚默便从怀里,掏出一柄手铳,黑洞洞的枪口直接对准了李世民的胸口:
“你可以试试。”
看到楚默竟然随身携带如此杀器,李世民顿时震怒不已。
要知道,自从火铳问世之后,他就严禁长安城内出现一切与火药有关的物仕。
更何况,当初楚默突袭皇城,让他在天下人眼中丢尽了脸面。
他更是直接下令,但凡在城中发现火铳一类的物仕,直接全家抄斩,夷灭三族。
而如今,楚默竟然当着自己的面,如此肆无忌惮的拿着火铳威胁自己!这简直就是将自己当成了无物。
当即,他横眉怒视着楚默,胸口不断的上下起伏:
“楚默!你敢威胁朕?”
“呵呵,有什么不敢的?我手铳都拿出来指着你了,你问我说敢不敢?”
被楚默这么一怼,李世民只感觉脸上无光,周遭众人看向自己的眼神,都变得那么讨厌。
深吸一口气,他愤恨的瞥了一眼站在一旁低垂着脑袋的小栗子,想让对方上前将自己救下。
只不过,小栗子好似没有发觉一般,依旧低垂着脑袋,好像发生的一切,都与他无关一般。
这可把李世民又气的个够呛。
“楚默,有什么事好好说,不要跟个野蛮人一般,动不动就拿那烧火棍威胁别人。”
最后,李世民只能咬着后槽牙,再次出言警告了一句。
“噢,我这是烧火棍,那不知道皇帝陛下,你要不要试试这烧火棍的威力呢?”
说话间,楚默再次伸手入怀,在李世民那不可置信的目光中,又掏出一柄手铳,而后,当着他的面,对准了一旁,一个正鬼鬼祟祟靠近的护卫,直接扣动了扳机。
砰的一声巨响,那名护卫直接被这一枪打成了筛子,连个惨叫都没来得及发出,就倒在了血泊之中。
看着这一幕,李世民目眦欲裂,刚想发作,耳边就传来楚默那幽幽的叹息之声。
“哎呀,这枪的威力不错,一下子就能将人打成了筛子,要不,我的皇帝陛下,你也尝试尝试?”
李世民被楚默这话说的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他紧张的看着对方,生怕楚默一个冲动就扣动了扳机。
“楚默,有什么话好说,朕这次过来,只是想找你叙旧,没有别的意思,刚才只不过是想和你开个玩笑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