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东看出他眼底的深意,没有拒绝。
而这次的棋局,跟之前的不一样。
刚才一颗颗棋子的下。
这次是潘世龙直接摆局。
还是摆的生死局。
毕竟下棋何东是会的。
那么,他肯定能够看得见,棋局所没有说出来的东西。
那么,有些话,他是不是可以不说,而是让棋盘告诉何东。
到底房间里,不是只有他们两个。
太多的事情,他没有办法跟以前那样,毫无顾忌的说出来。
他没法左右结果的情况下。
何东现在也就是砧板上的鱼肉,任人宰割。
这就是何东今天的结局。
说出来太过残忍。
也不知道何东如何承受。
这棋盘上的结果。
却可能是何东的心声。
他一瞬不瞬的盯着。
但何东真的没有想到,想象会成为现实。
潘世龙在棋盘里,没有那么想要杀他。
可那一位…
是个没有容人之量的?
那封信,是催命符。
不是救命稻草。
他失算了?
付出的代价,是生命?
不,应该是有破局之法的。
潘世龙看何东的脸色越发变得难看,越发后悔答应他给那一位送信的事情。
懊恼自己没有提前看过信件,没有再次确定的情况下,送到那一位手中。
没能做到给何东把关。
内心懊悔。
但何东知道,如果信的事情让潘世龙知道。
就到不了那一位手中。
这次的事情,算是他利用了潘世龙一番。
所以潘世龙的愧疚,大可不必。
他在棋盘上下下一枚棋子。
既然潘世龙有意用棋局来说话。
那么,相信他的这一下,潘世龙也会懂得用意。
而潘世龙的确懂得。
就是懂得,才更加难过。
毕竟何东在生死面前。
没有怪责他的意思。
还让他安心。
他真的没有想到。
比起他年过半百。
何东到底才三十多岁。
拥有这份通透,十分难得。
他突然的心酸。
却在楚河汉界上,下了一颗棋。
询问他可有破局之法。
他这次说是听那一位来见何东。
但,他可以有私心。
也能有私心。
就看何东能否自救。
何东明白他的心意,手中举棋不定的棋子放在一边。
“我能说,那里面的桩桩件件都是真的?”
潘世龙:“……”
他沉默了一会儿,道:“我只看了头一个,说是不知道你怎么知道的,但,这不该是你能知道的。”
事关国本,就是那一位还不知道的事情。
何东却能够提前预知。
如何可能?
也就不怪那一位,就是他,都觉得不可思议。
觉得何东在故弄玄虚。
胡言乱语。
毕竟他的预言,跟他们想象中的相差也太远了些。
有些事情真就那么难吗?
需要那么多年?
潘世龙的话,让何东脑子里闪过许多的想法。
但他及时的抓住了一个。
“如果我说是元稹大师告诉我的?”
如果现在是钟越在这里。
何东觉得他的信任度会更高一点。
到底钟越清楚元稹大师的能耐。
知道他的实力。
潘世龙的话。
不在整个事件中。
不知道其中秘密。
信与不信。
要随缘。
但同在京都,元稹的事情,他多少是听说了一些。
只是不知道那一位,是什么时候开始,封建迷信的。
竟然倚重元稹这样的人。
所以钟越才给了元稹这么好的医疗条件。
遍寻名医。
而何东这话,说到那一位面前,那一位能相信?
潘世龙现在,还是更愿意相信,这是何东自救而找到的法子。
事实可能并非如此。
“元稹大师现在就在这个医院里,他什么情况,你是对见过的。”
潘世龙觉得何东的法子,连他都骗不过去的话,就不要说到那一位面前了。
毕竟那一位比他更不好骗。
他眉头紧蹙,让何东想另外的法子。
何东微笑低头,拾起刚才没有落子的棋子,坚定而从容的下在楚河汉界上。
“潘老觉得,元稹大师就快要不行了,钟越却一定要让何东来京都的用意是什么?何东不是欧阳强,他不懂医。”
潘世龙沉默。
何东的这个问题提的很好。
只是他要没记错,这问题,就是何东本人也没答案。
也在寻找。
所以何东变成了欧阳强。
现在何东问出来,是知道了?
他竖耳聆听。
而就何东现在棋下的地方,算是一枚臭棋。
不值一看。
想要自救,何东还是要费点心思。
他希望他能活。
可何东后面的话,让他越发的失望。
因为何东说:“因为何东是元稹大师的有缘人。元稹大师不止一次的找上他,想要带何东去修佛,要求拜他为师。
但何东一直没能同意。”
“所以呢?你到底想说什么?”
潘世龙突然有些着急了。
现在何东的话,越发的玄乎。
让人看不清用意。
毕竟他这样的说法到了那一位面前。
那一位可未必相信。
毕竟有关于元稹大师的事情,并没有那么广为人知。
他亦是不相信,那一位会这样封建迷信。
听信旁门左道。
他脸色越来越难看。
何东知道,人没法信服。
钟越在的话,可能信个几分。
但现在,他只能一条道走到黑。
淡淡道:“他是在梦中告诉的我。至于真真假假的,我不保证,但,他让我把事情告诉那一位知道,是我写那样一封信的原因。”
总归现在元稹醒不过来。
背个锅不算事。
但他这话刚落下,潘世龙就拍桌而起。
“你以为那一位是什么人,能相信你这样的胡编乱造?”
何东是很聪明。
但那一位也不是傻子啊。
他听着都玄乎其玄的事情。
那一位能头脑简单的相信何东?
别开玩笑了。
何东这不是在自救。
而是在作死。
完完全全的作死。
这不是他想要看到的结果。
他心急如焚的来回踱步。
劝何东慎重。
重新组织语言。
但凡那一位能相信他。
他今天就不会带着人过来了。
而是那一位亲自见何东。
但何东始终觉得这就是目前唯一自救的办法。
也就不发一言。
不做其他想法。
潘世龙着急他潘世龙的。
他端了水杯喝水。
气定神闲。
“其实这次钟越来处理,可能更合适一些。那一位却让你来,你想过缘由?”
“不管什么缘由,现在你的说法是站不住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