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芳华见唐世勋不停地在房中来回踱步思索了许久,她不禁娇嗔道:“公子,你这般走来走去的可是把奴家给看晕了哩!”
唐世勋的思绪顿时被打断,他故作不快地睨了她一眼,随即走到床沿沉声问道:“芳华,你说你此来是薛正与薛刚授意,但他俩总不会让你把如此多的秘事都告诉我,无论你说的是真是假,但你说这许多秘事意欲何为?你就不怕我以为你是在挑拨离间?”
林芳华俏皮地眨了眨眸子:“公子,奴家的脚好冷。”
唐世勋如何不知这小娘皮是想借此机会让他帮她推拿玉足?但这小娘皮定还有许多未尽之言,他又如何好拒绝?
为防这小娘皮再提出更过分的要求来,唐世勋立刻坐在床沿,伸手从被子里将林芳华的一双玉足抽出搭在他的腿上,旋即轻握住她的脚踝缓缓揉捏。
林芳华忍不住浑身一颤,好在唐世勋并未直接触碰她的足背,她虽心痒难煞但还能把持得住,随即她幽幽问道:“公子,你,为何如此懂奴家?”
唐世勋剑眉微皱:“这都快卯时了,说正事!”
“尽是些凶巴巴的坏人!”
林芳华嘟着嘴埋怨了一句,但她也知时间有限,于是一边享受着推拿一边低声道:“丑时过半那会儿,薛刚跑回奴家的卧房说,他要连夜赶去大花滩等地……”
只见林芳华的俏脸上满是怨气,薛刚去便去吧,但这混蛋居然让她趁着唐世勋还在黄阳堡,要她与唐世勋多亲近亲近,这言外之意不就是让她去投怀送抱?
而后薛刚听到房外传来脚步声,他知道是大哥薛正来了,于是他赶紧叮嘱林芳华,切莫将他告诉她的有关祁阳城的暗斗和追杀韩夫人等事透露给唐世勋,否则若是唐世勋去找薛正对质,恐怕林芳华会被薛正给撕碎了去!
紧接着薛正进入林芳华的卧房,他先是对她道歉,说之前是因丧女之痛而迷了心智,以后他会加倍补偿云云。
待到薛正致歉以后又一脸森然地对林芳华说,她该晓得他薛正是个怎样的人,现在他交给她一个紧要任务,使尽一切手段勾引唐世勋!
且薛正一脸自信地指点林芳华,唐世勋有两个致命的弱点,其一,爱好他人之妻;其二,有施虐的嗜好。
而薛刚亦是在旁附和道,没错,芳华你正好符合这两点,你便大大方方地给唐世勋看你全身的瘀伤,他定会极其亢奋把持不住。
唐世勋听到这儿已是气得忍不住低声骂道:“这两个王八蛋!还致命的弱点?我唐世勋在他们俩兄弟眼中竟是如此不堪之人?”
林芳华不禁咯咯一笑,旋即她故作正经地评价:“嗯,在奴家看来,公子应当没有薛正说的第二点嗜好,至于第一点嘛,那可就不好说咯!”
说到这她将右足缩回半寸,顿时她的右足背划过了唐世勋的手心,她忍不住绷紧着玉足,檀口轻启发出了一声难以言喻的轻吟。
她的唇角挂着一丝耐人寻味的笑意:“公子也不必介怀,毕竟这全天下的男人又有几个心里边没有薛正说的第一点心思?”
唐世勋被这小娘皮得小动作给撩拨得心口一颤,他面上则镇定地说道:“你倒是看得通透,话说回来,薛正让你使尽手段勾引我做甚?难道他和薛刚不担心你出卖他们?”
林芳华的俏脸顿时一冷:“哼!他们自然有此担心,不过薛正威胁奴家,若是奴家真敢出卖他们甚至投靠公子你,那么奴家将必死无疑!而且他还说公子你在这黄阳堡内只有顾厚生等五个手下,即便奴家投靠你又有何用?”
唐世勋亦是一声冷笑:“你这话说的真是怪哉,若薛正确实如此威胁你,你为何还要跟我说如此多秘密?这对你有何好处?再有,既然你说是他俩要你来勾引我,他俩又想达到怎样的目的?”
林芳华一脸坦诚地答道:“奴家晓得公子你还是不信,但奴家说的句句属实,若非他们兄弟俩透露这许多的秘事,奴家又如何能够得知?再有。”
她神色幽幽地看了唐世勋一眼:“薛正让奴家接近你有三个目的,其一,打探你的兵力部署及下一步打算;其二,让你对奴家乐不思蜀,尽量将你拖在这黄阳堡,隔断你跟你手下斥候和细作的联系;其三,伺机偷取你贴身携带的刻有‘唐夫子’的印章!”
唐世勋按在林芳华脚踝上的双手一顿,脸色已是铁青至极。
无论林芳华说的其他事真假几何,但知晓唐世勋贴身携带‘唐夫子’印章的人屈指可数!若非薛正透露,林芳华又怎可能知晓?
这无疑让唐世勋惊怒交加,薛正竟想要他的印章?这已是完全触及了他的底线!
他深吸了口气之后继续给林芳华推拿脚踝,并神色平静地看向她示意她继续。
这位世勋公子果然够沉得住气!林芳华心中暗赞,她接着说道:“奴家跟公子你说这许多,是想跟你合作。”
唐世勋不置可否地冷笑道:“合作?若真如你所言,我怕是连这黄阳堡都走不出去,那你跟我合作还有何意义?”
林芳华的唇角划过一抹耐人寻味的笑意:“这就看公子你敢不敢信奴家咯!”
她自信地解释道,薛刚已是去了大花滩,等他绕上一圈从高溪市回来至少也得两日,至于薛正目前则是以‘降服’倪夫人为首要之事。
而这黄阳堡吧,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薛家兄弟俩在这儿的亲信手下有二十几人,且以木爷为首,除此以外还有极多能动用的人手,甚至那守将段四爷的士兵也被收买了不少。
不过林芳华毕竟是薛刚的爱妾,除了木爷以外,其他手下可不敢得罪她,若是趁木爷不备,她如何没有机会送唐世勋离开黄阳堡?
唐世勋看似不经意地用手轻轻掠过林芳华的足背,故作好奇地问:“的确,你是有机会送我出去,不过若让薛正知道了,你岂非必死无疑?”
林芳华被他这突然一掠给搅得心头一颤,她媚眼如丝地白了他一眼:“所以奴家才说要跟公子你合作哩!薛正最在意的定然是你的印章,若你能让奴家看看那印章,奴家便能做个相近的出来,这不就能完成他的任务了?”
唐世勋听罢诧异地问道:“你会做印章?”
林芳华俏眉微蹙:“怎么?莫非公子你以为奴家除了色相便一无是处了么?奴家十几年前就因爱好而学过刻章,或许达不到以假乱真的程度,但做得个六七分真还是有把握的!而且,薛正和薛刚可不晓得奴家懂这些。”
“呵呵呵!有意思。”
唐世勋若有所思地看着林芳华,想不到这小娘皮还对薛正留了一手?
而他也明白了林芳华的企图,她恐怕是想做个双面间谍,这既能完成薛正交代给她的任务,又能从他这边捞到某些好处。
想及此,唐世勋不禁笑问:“芳华,你如此大胆地与我合作,不会只是想要我给你推拿而已吧?”
林芳华俏皮地眨了眨眸子,旋即神色颇为激动地说道:“公子果然通透,这推拿虽也要但自然不是主因,奴家想要的是公子你的支持,以后,奴家也想要像那倪夫人一样拥有一座城,一座由奴家说了算的城!”
唐世勋饶有兴趣地看着林芳华,这小娘皮倒是有些理想。
他沉吟片刻后坦诚道:“芳华,若我就这么空口无凭的承诺以后给你一座城,这未免太过虚假了些,何况我唐世勋从不轻易许诺,一旦许诺必践行!”
旋即他话锋一转:“正因为如此,我需要时间考虑和验证你所说的话语之真实性!我知道你还有未尽之言和其他目的,待我心中有了定计之后再跟你详谈,还有,谢谢你的提醒与坦诚。”
林芳华听着他铿锵有力的话语不禁妙眸一亮,她此来找唐世勋谈合作可是破釜沉舟地赌上了一切!其实她何尝不是心怀忐忑?
若唐世勋完全不信她,甚至故意装作满口答应她,却反过背将她所说的转告给木爷,那她可就真的必死无疑了。
而唐世勋能如此谨慎地对待,无疑让林芳华心中甚安,且她还有一种难以言喻的感觉,眼前这个男子比薛正更让她看不明白,但她不知为何却又愿意去相信他。
破晓至,谈话结束,林芳华依依不舍地离开了温暖的被窝。
唐世勋体贴地为她披上披风,又将自己的厚实外袍披在她身上,随后他面带微笑张开双臂将她拥入怀中。
自诩‘久经沙场’的林芳华竟是没来由地心肝儿一颤,这恼死人的温柔真个是让人上头哩!
两人默默地相拥片刻后分开,林芳华最后看了一眼唐世勋,方才缓缓离去。
门关上后,唐世勋的脸上哪还有一丝笑意?他一脸森然地吹熄了灯盏后躺在床上。
多希望林芳华所说的都是谎言啊!可他很清楚自己已陷入了从未有过的险境,因他在这黄阳堡内,只有顾厚生和四个斥候算得上是忠心的手下。
薛正啊薛正!你为何如此不理解我?唐世勋一声轻叹,思绪纷乱久久的难以入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