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青玄显然想多了。
梅不语不费吹灰之力就拿到自己想要的东西。
毕竟也没人像他那般，直接从大门一路给人药到大堂，仿佛来灭人家满门的煞星。
啸月山庄的掌门看见这阵仗早吓得连下辈子怎么躲他的都想好了。
结果就听他说来要黄粱的。
不就是药而已嘛，他要给他就是了！
比起这么一点药，地上躺着的上百个人才是真的需要梅不语赐药呢！
所以这位沈掌门都不用梅不语多费口舌，直接双手奉上。
要不是梅不语对钱财不感兴趣，他还想再附送三箱金子。
只求这煞星以后都不要再来了。
梅不语倒不是个贪心的，只拿了对方三颗就走了。
虽然人掌门总共也就只有五颗而已，但沈掌门不敢说，甚至还赔着笑。
“公子德高望重，想要什么派人来说一声就好了，何须劳烦您亲自来这一趟呢。”
他来这一趟就弄倒了百来个弟子，要是传了出去，他还用在江湖上立足吗？！
沈掌门宁愿事事满足他，都好过他过来。
大约是他态度过于良好，梅不语给解药也十分痛快。
“谢沈掌门割爱。”
“好说好说。”
沈掌门陪着笑脸，只恨不得他赶紧离开，客套寒暄就免了，谁家好客人闹完事才坐下来好好客套的啊！
*
梅不语又花了一天的时间赶回客栈。
青玄就守在外头，见他回来，朝他做了个‘人在睡觉’的手势。
梅不语推门进去，顾若娇的确在睡觉，但似乎是才哭过没多久的样子。
她鼻子红红的，眼睫上还挂着未干的泪珠，看起来可怜极了。
“怎么回事？”他问青玄。
“受不了毒发的痛吧。”
虽然青玄也觉得她可怜，但他也帮不上忙。
“既然你回来了，人就交回给你了。”青玄守了一天一夜也累了。
等青玄走后，梅不语就拿出从啸月山庄那得到的黄粱，轻轻摇醒顾若娇。
一看见他，顾若娇就委屈的眼睛一红。
“梅不语……”还没开口眼泪就先扑簌簌地往下掉，“你去哪儿了……我好疼~”
梅不语将她拥到怀里：“去给你拿药了，别哭。”
他用拇指擦去她脸颊上的泪水，让她靠在自己身上。
将一颗黄粱放到她手中，从床头边的矮凳上端起杯子递到她唇边。
“把它吃下去，会好起来的。”
顾若娇努力收起哭意，张嘴先把药吃了。
药吃下去没有明显的反应，梅不语也一直把着她的脉。
房里的一下就安静了下来，气氛稍显凝重。
顾若娇抽了抽鼻子：“我是不是永远都不会好了。”
她眨了下眼睛，挂在眼睑上的泪珠就掉了下来，正好砸在了梅不语的袖子上。
泪水在他雪白的袖子上晕染出淡淡的痕迹。
梅不语的心口猛然收缩了一下。
像是被什么用力攥住。
“会好的。”
一如既往沉稳的嗓音让顾若娇安心了不少。
她吸了吸鼻子，靠在梅不语身上。
“梅不语，我想师傅她们了，我想回去。”
“等你身体稳定了，就让你见她们。”
“……那说好了，等我……等我好了……”
或许是因为不久前哭过，又或许是因为黄粱的药效发作了，顾若娇说着说着就沉沉睡了过去。
看着她沉睡的容颜，梅不语眼里慢慢浮现一抹深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