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为什么会这么想?”
令婵愣住了,她茫然的眨了眨眼睛,“我和祁营洲不熟啊?他之前还欺负我来着!”
“我讨厌他还来不及。”
她的神情纯稚,提到祁营洲时难以自抑的流露出些许的嫌弃。
霍九柯淡声道:“那你为什么要我出国?”
“霍阿姨说你现在过的不好,我觉得她说的对。”令婵仰起脸,认真道:“你现在的处境尴尬,以往的优秀都成了你的错误,大家都看你不顺眼。”
她说着说着皱了皱鼻子,骂道:“一群混蛋。”
霍九柯被她逗笑了。
他放开手里被捏的皱皱巴巴的被子,“无伤大雅的小口角,我可以解决。”
“我当然知道你可以,可是凭什么?”令婵难过道:“这一切明明不是你的过错,为什么要你来承担这一切?”
令婵说的,霍九柯都明白。
出国确实是个更好的决定,他早就在国外布置了产业,专门避开了霍家的耳目,出国念大学能够更快更好的发展只属于他的力量……
霍夫人还愿意给他一个葡萄庄园。
令婵被他养的很乖,她即使不能反抗父母,也会一直爱他,只要他回国,她还会是独属于他的玫瑰花。
可他不想选择这个最优的方案。
霍九柯轻声道:“我不想离开你。”
这混乱的一切发生之后,令婵是唯一一个这样纯粹的关心他的人。
都说令婵是霍九柯的未婚妻,是霍九柯的附属品。
只有霍九柯知道不是这样的。
她是他的骨,他的肉,他花费十几年灌养,直到和他融为一体的玫瑰。
更需要对方的那个人,一直都是霍九柯。
令婵跪坐在床上,眼睛湿漉漉的,“可是我不想你这样为难。我不想总是成为你的累赘。”
“你保护了我好多好多年,现在我也想保护你。”
“去更广阔的天地里翱翔吧。”
她直起上半身,向前倾身,温柔的环住霍九柯的肩背。
“等你回来,我们就结婚。”
怀中僵硬的身体慢慢变得柔软,霍九柯深吸一口气,哑声道:“好。”
他不想拒绝她。
……
霍九柯要出国读大学了。
大部分的人瞅瞅祁营洲,都觉得自己参透了霍家的恩怨情仇。
只有寥寥几个人知道,为什么霍九柯轻易的接受了远走。
霍夫人对这个女孩简直刮目相看。
江夫人更是觉得,令婵既然劝霍九柯出国,那么他们之间的关系也不用自己家多说什么了。
八成是闹掰了。
祁营洲的心情颇为复杂。
却也懒得想太多。
他加密了课程表,天天叫令婵来陪读,天天拉着令婵在还没离开的霍九柯眼前晃。
霍九柯一反之前绵里藏针的姿态,对祁营洲可谓是步步退让。
祁营洲转着笔,懒洋洋道:“这种不战而屈人之兵的感觉,还真不错。”
令婵木着脸,“我不想上课了。”
祁营洲跟疯了一样,她现在从早八到晚八,天天来霍家报道,可还没上几天,令婵已经不想忍了。
她今天必要摆脱这该死的上课。
祁营洲当然不肯,“好好学习,少点抱怨。”
令婵:“你杀了我比较快。”
祁营洲:“你想怎么样?”
令婵:“不要上课。”
祁营洲:“这样吧,你可以早上多睡一会再来,晚上你提前走。”
“不要上课。”
祁营洲:“中午也给你预留休息的时间,想回家也可以。”
“不想上课。”
“这是为你好。”祁营洲头疼。
“明明是为了你们的目的,你别这样说,显得冠冕堂皇的可笑。”
“那你就提点有用的建议!”
“在傍边给我摆一把躺椅,我要躺着。”
“……”祁营洲“你能不能有点上课的样子?尊重一下老师?”
令婵歪了歪头,认真的问道:“霍九柯就可以,你为什么不行。”
祁营洲:“……你不能怎么放纵自己。”
“那我明天不来了。”令婵起身就走。
“等等!”祁营洲咬牙切齿的同意了。
令婵有点满意,轻哼一声,“叫人开给我布置,我今天就要享受。”
祁营洲头疼的叫人。
没一会,李怀带着一群人浩浩荡荡的来了,有人搬着躺椅,有人搬着桌子,还有人抱着花瓶,里头放着鲜花。
祁营洲:“……怎么这么多东西?”
李怀恭敬道:“这些都是令婵小姐用习惯了的东西。”
祁营洲挑眉:“我只答应了躺椅。”
他要赶人走!令婵不能答应!立刻道:“这些都是我精挑细选的装备,我们是一起存在的!没有它们就没有我!”
祁营洲捏了捏鼻子,面无表情地问:“为什么是你来?霍家没有别人了吗?”
李怀恭敬道:之前九柯少爷上课的会客厅不喜欢有别人打扰,只有我能时常进去看看。”
祁营洲轻呲一声,不咸不谈道:“霍九柯他倒是信任你。”
李怀温声笑笑,他看出来祁营洲并不需要他的回应,没有接话,而是认真的指挥佣人们摆放好东西的位置。
他很仔细,家具摆放的角度分毫不差,就连将瓷瓶里的花他都要挑剔一番,“令婵小姐不喜欢郁金香,换掉成红蔷薇来,要渐变色的。”
他似乎很了解令婵。
祁营洲脸色微微发沉,“你和令婵很首吗?”
“有点礼貌吧,你应该叫江小姐。”
李怀一怔。
令婵反坐在椅子上,双手交叠放在椅背上,声音懒散,“无所谓啦,李怀也是和我一起长大的玩伴,直接叫名字也可以。”
她笑意盈盈的看着祁营洲,嗓音清脆动听,“有很多其实不熟的人也会为了攀关系直接叫名字的,这些根本就管不了啊。”
小心眼的令婵阴阳怪气祁营洲。
祁营洲脸色挂了下来。
令婵在骂他有意跟令婵攀关系!
少女笑得灿烂,本就美貌的面容更加迭丽,美丽的摄人心魄。
祁营洲深吸一口气,“你们都出气。”
仆人们放下收拾的差不多的教室,鱼贯而出。
令婵起身,也要跟着出去。
“江小姐留下。”祁营洲的嗓音发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