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绿在心里暗暗的说,这女人扯谎的能力,已经达到炉火纯青的地步了。
他们散了后,楼上的门从里面打开,白云清出现在门口,右脸和额头高高的隆起。右脸的红肿蔓延到嘴巴,使她的嘴唇肿了一半,看起来很是搞笑。
她手臂、大腿、背都被蜜蜂蛰了,穿着长衣长裤看不出来。
白云清现在很郁闷这个事,想不明白昨晚睡得好好的,怎么会有蜜蜂飞进来。而且还不是一两只,是几十只!她都怀疑是不是有人往她房子扔蜜蜂窝了。
“好痒,都打了消炎针,脚底怎么还这么痒,也没被蛰啊。”她坐到靠在墙边的木椅,腿盘上去,双手使劲挠脚板。
越挠越痒,越挠越暴躁。
“啊啊啊!烦死了!”白云清烦躁的抓着头发。
一头秀丽的黑发被抓的乱七八糟,她现在的样子就像一个疯子。
她冲到衣柜前,拉开柜门把藏在里面的烟和打火机拿出来。
“啪嗒”一声,她眼中倒映出来一束火苗。
白云清坐在地板上,背靠着床尾。尼古丁让她烦躁的情绪慢慢平静下来。
良久后,她吐出最后一口烟,嘴角努力挤出一个笑容。
“没事,一切都是会过去。属于我的东西,谁也抢不走,得罪我的一个也不放过。。”
白云清打扫干净地上的烟灰,拿出藏在床头的相机,继续监视对面楼。
一晃过了四十分钟。
白云清揉着坐发麻的屁股,拧着眉心:“难道那人在我抽烟的时候,已经出去了?”
话音一落,她期待已久的门打开了。
“太好了没出去,终于等到了!”她脸上一喜,看清出来的男人,喜悦的表情转为惊讶。
“是他。”那天练八段锦洛时淼看呆的男人。
她看到洛瑞霖关门,快速的站起来,身体躲在门后 ,手中的相机通过门缝对准他。
“咔嚓,咔嚓......”
她一边拍,一边说:“才多久就勾搭上了,真是下贱。只要拍到洛时淼进去的照片,她就赖不掉了。”
“不,我要把他们俩的龌龊事,直播给全国的观众看。这样洛时淼就能体会到我受过的屈辱!。”
“对!一定要直播,让全世界的人都知道她是一个荡妇,让她被爱人抛弃,被亲戚被朋友看不起。”脸上的笑容越来越狰狞。
突然她身体往旁边一缩,躲在门后不敢挪动。
“好敏锐的洞察力。”就在刚刚那男人都准备下楼了,忽然回头朝她这边看。
等了好一会儿,白云清趴在门后,露出左眼往下面望去,楼上楼下已经没有男人的身影。
她合上门,回到床上躺着查看拍到照片,眼底露出满意之色。
......
中午12点。
洛时淼刚换下禅服,正准备上床睡午觉时,郝云的声音从阳台外传来。
“淼淼,你快来看。”
她回身往阳台走去:“怎么了?”
郝云指着楼下的百年桃树:“有人在求婚。”
桃树下,男人头上戴着蓝色的针织帽,半跪在地上,手里拿着戒指盒,神情款款的看着面前坐着轮椅的女人。
女人脸色苍白如纸,头上戴了顶和男人同款的粉色针织帽。面对男人的求婚她眼含热泪。
“阿生,我可能在一下秒就抛下你,你真的想好了吗?”
男人眼神坚定,没有一丝犹豫的说:“娶你是我想了三年的事情,娶你是我这辈子最大的心愿。”
“文婷,你愿意嫁给我吗?”
被唤作文婷的女人,哽咽的捂住嘴巴,豆大的泪珠从眼眶砸落。
“我......咳咳咳...”一连串剧烈的咳嗽声从她的喉咙发出。
男人连忙站起来,从左边的口袋掏出一条手帕递给她。
“咳咳咳.....”
女人咳得直不起腰,听得洛时淼和郝云心一阵发酸。
郝云望着眼前这一幕道:“爱情真是个奇妙的东西,能让人生,也能让人死。”
“她很不幸,但又很幸运。不幸的是她身患重病,幸运的是,她遇上了一个对她不离不弃好男人。”
“求观音菩萨保佑她度过难关。”
洛时淼抿着嘴,轻声道:“怕是难了。”
“为什么?”郝云不解的看着她的侧颜。
“你看。”
郝云看过去的时候,恰好看到女人拿着手帕的手放下来。洁白的手帕染上一大片鲜红,格外的刺眼。
“这......”她嘴唇动了动,不知道此时此刻要说什么。
男人动作娴熟的把沾满血的手帕叠好,用干净的位置擦掉女人唇边的血迹。
一边擦一边掉眼泪,滚烫的热泪落在女人的手心。
女人挤出一抹虚弱的笑容,抬起手擦掉男友的眼泪。
“阿生,不哭,还想不想听我的答案?”
“嗯。”男人用力的点头,努力止住泪水。
女人握住他的双手,动情的说:“我愿意。我愿意做你的跟屁虫女友,更愿意做你的妻子。”
“我想...”她哽咽了一下:“我想和你白头偕老,可是我头发都掉光了。”
“谁说白头到老一定要有头发。”他扯下帽子,笑着说:“我们光头到老。”
一颗光溜溜的脑袋在阳光下,反射着光泽。
“扑哧~”她被男友逗笑。
男人把拽在手心的血帕揣进口袋,重新打开红色的戒指盒,拿出戒指半跪在地给女友戴上。
“套住你了,你跑不掉了。”
“我就想待在你身边,哪儿都不想去。”
郝云背过身体,脸颊挂着两行清泪:“受不了了,比我看虐文还难受。”
洛时淼虽没有哭,但眼眶中蓄满了泪水:“明天和意外不知道哪个先来,珍惜当下,不要让自己留遗憾。”转身回房,躺上床闭上眼的那一刻,脑子自浮现刚才所看到的画面。
一个决定在她心中生根发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