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竟然要把我们流放到芒州去,芒州可是闹灾最严重的地方,咱们去了芒州,芒州人知道大伯贪了灾银,一定恨我们入骨,不把我们生吃了才怪。”
宫孝仁的长子宫贤英一脸绝望,恨恨地向大伯宫孝忠瞪去。“大伯,你可把我们害死了!”
“我们真是倒了八辈子霉,竟会有你这种亲戚!”宫孝仁的次子宫贤睿,也恨恨地瞪着宫孝忠,一副咬牙切齿,想吃了宫孝忠的样子。
“宫孝忠,我们一家可被你这混蛋害惨了,我打死你!”宫孝仁像儿子们一样,恨得不行,想去打大哥。
“住手!”原本正在哭的宫孝忠和宫孝仁的母亲姜氏马上去阻止,但根本阻止不了满腹怨气的二儿子。
“娘,你放开我,让我打死宫孝忠这混蛋,都这时候了,你就别护着他了,你瞧他都把我们国公府害成什么样了。”
“宫孝仁,你别说得你们一家好像很清白无辜一样,当初这银子我都没想着要贪,是你们爷几个说不吃白不吃,有钱不拿是傻子,我才跟着去贪的……
贪来的钱,你们也各人分了一千两的。”宫孝忠躲开弟弟挥来的拳头,愤怒地指着弟弟一家吼骂道。
这救灾的钱,他也就分到了一万两,弟弟父子三人就得了三千两,他也才得了七千两而已。
钱他们也拿了,现在却全部来指责他,好像他们一分钱没有拿过一样,真不要脸。
宫孝仁父子三人顿时讪讪然,纷纷低下头不说话了。
望着他们,宫婉婉眼中闪过一抹愤怒。
没想到贪污灾银这事,还有宫孝仁父子一腿呢,他们全都不是好东西。
“回禀大人,属下带人搜遍了国公府上下,什么都没有找着,国公府真的被偷光了,一个铜钱都没有剩下。”去搜查的兵们很快就回来了,带头的对田正弘禀报道。
“田大人,这可怎么办?这要如何回去复命?”田正弘的一个属下担心地看着他。
“如实禀报。”田正弘思索了一下后说道。“国公府的人都在这了吗?”他问属下。
“所有人都在这了,除了二房的小姐宫筱茹和她的丫鬟怎么都找不到,可能是她们主仆提前得到国公府要被抄家 流放的消息跑了。”属下回道。
他们手上国公府所有人的名单,所以知道谁在这,谁不在。
“筱茹呢?说起筱茹,怎么一直都不见她!”原本正难过的宫孝仁之妻周芳真听到别人提起女儿,才想起女儿来。
“先前就没有看到她,该不会像官爷说的,她带着丫鬟跑了吧……这丫头一向胆子都大得很,还特别的自私,不是做不出扔下我们独自跑掉的事。”
周芳真的二儿媳叶丽娟说道,她和宫筱茹一向不对付,所以这时候立马认定宫筱茹自私的跑了。
“这丫头真是好狠的心啊,竟然自己跑了,扔下我这娘不管。”周芳真伤心的哭了起来。
“真是白养宫筱茹十几年了,这时候竟扔下爹娘不管,独自跑掉。”宫孝仁又难过又生气。“夫人,就当我们没有养过这个女儿吧,这种无情无义不要爹娘的女儿,不要也罢!”
宫婉婉在一旁看着,他们认为宫筱茹跑了是最好的。
“她跑不掉的,她跑到天涯海角也会被抓到的,到时她将罪加一等,下场很惨。”田正弘扫了一眼国公府的众人,冷声说道,随即让手下的人押走国公府的人。
宫婉婉一边走,一边暗自疑惑:这来抄家的田大人怎么完全没有为难他们,按理说国公府被偷了个精光,他一样没有抄着,他应该会很火大,朝国公府的人撒气的?
国公府外早已围满了百姓,百姓们一看到国公府的人被押出来,立即扔东西去打……
“狗官,没人性,丧尽天良,灾民的救命钱也贪,不是人。”
“打死他们,打死狗官和他的家人,给活活饿死的灾民报仇!”
宫婉婉看着飞过来的烂菜叶和臭鸡蛋,一边躲闪,一边担忧地向身旁的吴昕芸和柘羽背着的君无尘看去,生怕他们被打到,结果发现她白担心了,他们轻易就躲开了。
她这才想起她娘出身将门,也是学过点功夫的,柘羽作为君无尘的护卫也是会功夫的。
宫婉婉放了心,向其他国公府的人看去,发现其他国公府的人就没有他们这么幸运了,因为不会武功面对铺天盖地砸来的烂菜叶和臭鸡蛋,根本躲不开,一个比一个惨,女人们都哭了。
宫婉婉却不同情他们,这些人都不是好东西,现在这样活该!
因为已经临近傍晚,所以宫婉婉他们先被押到了大牢,在大牢里住一晚,明日天亮才押他们上路流放。
到了大牢,所有人立刻被关入了牢房,只有宫孝忠没有被关入牢房,则是被抓去打了五十大板。
听着宫孝忠杀猪似的惨叫声,牢房里的国公府众人都很害怕,除了关在一起的宫婉婉母女和柘羽。
吴昕芸摇了摇头,“早知今日何必当初!”
宫婉婉和柘羽则都露出鄙视的眼神,自作孽不可活!
宫孝忠被打完五十大板,扔进牢房时,已经奄奄一息,只有两口气了。
看着宫孝忠妻女焦急的哭声,儿子们担忧的叫声,宫婉婉她们仍旧是不为所动。
“官爷,求你找个大夫来给我夫君看看,他伤得好重,要死了!”宫孝忠的妻子曾锦菡跑到牢门前,抓住一个狱卒哭求道。
“死就死了,像他这样的,死不足惜!”狱卒不耐烦的甩开曾锦菡的手。
曾锦菡的眼泪掉得更厉害了,转头向两个儿子看去:“你们兄弟快想想办法救救你们爹,你们爹伤得这么重,不赶紧找大夫救治必死无疑。”
“大嫂,你就别为难益文、益武兄弟了,他们现在能有什么办法,大哥这样,只能说是他的命,你就认命,送他走吧!”周芳真幽幽开口道,望着躺地上下身一片鲜红的大伯哥,眼中满是恨意。
她恨透了宫孝忠,恨不得他赶紧死,都是他把他们一家害成这样,还让女儿扔下他们夫妻不管独自逃命。
“贱人!周氏,你说的是人话吗!”一道怒喝响起,一个脸上挂着泪水的老妇人恼怒地瞪着周芳真,她是宫孝忠和宫孝仁的母亲姜素凤。
姜素凤是个厉害婆婆,周芳真有点怕她,偷偷撇了撇嘴,不甘不愿的道了歉:“娘,对不起,我错了,我不是那个意思,我只是……”
“闭嘴!把你身上的钱,或是值钱的东西拿出来,交给狱卒,请他去找大夫来救孝忠。”姜素风不耐烦的打断她。
“你们也是,赶紧把身上藏着的钱,或是值钱的东西拿出来,买通狱卒救人。”姜素凤向其他国公府的人看去。
周芳真立即摇头,“娘,我身上哪有钱和值钱的东西,之前全被偷光了。”
有,她也不会给的,她凭什么要救宫孝忠这害人不浅的混蛋,她巴不得他赶紧死。
“我也是。我身上现在什么都没有!”其他国公府的人立即叫道。
“娘,芳真头上的金钗值钱,拿给狱卒,他一定会通融,帮我们请大夫救我夫君的。”曾锦菡凑到婆婆身边,指着周芳真头上的金钗说道。
周芳真立即变脸,马上伸手拿下头上的金钗藏到身后,一副生怕被抢走的样子。
“大嫂,你头上戴的簪子也是金的,也值钱,你可以拿那簪子给狱卒,让他找大夫救,何必要拿我的……是你夫君受伤了,又不是我夫君受伤。”
这贱人真不要脸,她明明有首饰,不想着拿去用,却想着拿自己的,想得可真美!
宫婉婉看着曾锦菡头上的金簪,心里很是后悔,当时怎么忘记把这些女人戴的首饰拿走。
不过有些奇怪,按理说先前抄家的人应该会拿走她们戴在身上首饰的。
抄家人怎么没有拿走,而且抄家的人之前也没有搜他们的身。
难道是故意手下留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