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晴梅拉住钟临彦捏捏他的手指安慰。
上前一步仔细看这个饱经风霜的男人,二十岁的他阳光英俊,四十岁坐牢的他脸上写满了险恶。
“蓝阳,好久不见,时隔多年,你好像过得一点都不好。”
离婚的时候他趾高气昂怪她生不出男孩儿,怪她没有殷实的家庭支持,怪她在婚姻里独断专行太控制他跟谈恋爱的时候一点都一样。雪晴梅当时就鼓着气,要看将来谁过得更好。
显然,雪晴梅是最后的胜利者,她的未来在阳光里重生,蓝阳在监狱里悲凉死去。
蓝阳如今还是觉得是雪晴梅当年逼他太紧才导致一错再错,他和钟临彦来耀武扬威更是让他心里发麻想诅咒他们婚姻不幸。
“蓝阳,我过来找你是有正事要跟你说,你慢慢听这十年外面发生了什么变化。”
雪晴梅回头看这十年,没有轻松的时候全部都是风霜,险些把她压得站不起来,幸好身边有人一直给她打了一把伞给予重要的帮助。
“首先是夏夏,她今年22岁刚从洛城大学毕业,在英国新锐时装设计师的比赛上拿了全世界第二十名还受邀参与了成衣表演。如我所愿女儿努力优秀,长得非常漂亮有很多朋友这些年在我和临彦的呵护下健康成长。你入狱后我把女儿送到洛城远离京都的喧嚣,我去看望她都躲着不见,听保姆说常常把自己关在房间里哭,整晚睡不着觉也吃不下饭,十一岁的孩子被医生断定为有严重生理障碍,我不知道你听了这些心里会不会心疼。不过现在日子好起来了,她很幸福。”
“第二。去年夏天你父母和弟弟伤害她两次,给她注射了迷药和媚药,一遍遍提醒她是毒贩子牢饭的女儿,还威胁我如果他能抓到第三次可能就要注射毒药了。蓝阳,夏夏是你唯一的孩子,如果你想让你的女儿被迫去戒毒所或者从楼顶跳下,在浴室自杀,跑到马路上疯狂等等轻生方式,但凡她有一丝危险,我都会让你全家人在监狱里团聚。你父母这些年在我这里勒索的资金足以让他们在监狱里关一辈子。别伤害我的女儿,如果你还有一丝人性的话。”
“第三,我结婚了嫁给了“LY”,嫁给了临彦。我带着他和夏夏回英国见了我父母,我父亲亲手把我交给他,得到了你永远也妄想不到的仪式,我和他的婚姻干干净净没有一点瑕疵。反而是你冒名顶替了我的欢喜,偷了我十年的爱情和婚姻。蓝阳,我不爱你,我爱的一直是给我委婉表白的“LY”,那个人不是你。”
她和蓝阳的爱情在他出轨的时候彻底变了质,在丈夫身上再也找不到学校里的心动和害羞,蓝阳始终差了一点感觉。她怀疑过可身边能跟“LY”对上号的只有蓝阳。
发现他衣服上可疑的口红印头发丝,口袋里女人的饰品就已经在收集证据离婚,直到他带着女人回家里鬼混被蓝初夏撞见,她才歇斯底里给了他一巴掌。
争吵声摔东西的声音孩子的哭声第三者拱火的挑衅,让雪晴梅的脑子里全是同归于尽的念头。她受不了天天的争吵和肢体冲突,蓝阳把家里的钱拿去吸毒贩毒还欠上赌债,她的珠宝首饰被偷去变卖,催债的人找到家里拿女儿威胁她赶紧还钱,公司被税务局查到巨额的偷税漏税流水,反正各种事情都压在她身上。蓝阳骂她是被赶出家门的可怜人,她没有父母的支持和帮助活该过苦日子,还骂她生不出儿子就别怪他找别人生。雪晴梅眼睛红得流不出泪,她真的太累了已经坚持不下去了,干脆带着这个男人一起死了算了。
她被推倒在地上,拿起桌上的水果刀毅然走向蓝阳。
蓝初夏坐在沙发上哭着叫妈妈,第三者还在尖叫要报警,她绝望了要带着蓝阳一起下地狱。手上从来没有那么用力过捏紧了刀柄,只要用力瞄准一定能把蓝阳给解决了。
钟临彦,方雅和慕晟及时赶来拉住了她,她恍惚摔倒在钟临彦的怀里要晕过去了。
两个男人跟蓝阳扭打起来,方雅把她抱住安慰没事一切都会过去的。慕南深哭着牵起妹妹的手缩在母亲怀里,喊她“阿姨不要这样,我害怕。”
要是再晚几分钟雪晴梅或许就捅下去了,再自我了结。
幸好一切都赶上了。
雪晴梅想起那些事还是后怕和心痛,她把女儿和朋友都忘却了,为了一个罪人惩罚了自己。
蓝阳听完雪晴梅对三件重要事情的描述,眼里也染上了浑浊。
这十一年他被关在监狱里什么也看不到听不到。
“蓝阳,那些事情都过去了,从今以后我们再也没有瓜葛纠缠了,我已经不是被你贬低侮辱的雪晴梅,我现在过得很好有爱人孩子和父母。公司也蒸蒸日上越做越大,好像除了你在那场故事里被停留下来,为自己的罪孽买单在监狱里悔恨终生。其余人都走得越来越远不带一丝尘埃。你偷了我的爱情和婚姻这辈子是偿还不了了,下辈子你可千万要做个好人不要伤害了别人,做个慈父孝子有个和睦的家庭美美满满过一生。千万不要和我相遇,不然我还想杀了你。我对我们的婚约感到恶心和厌恶,你最好没有弄出别的孩子出来,给夏夏的人生蒙上更多的耻辱和枷锁,不然你就是死也不得安稳,下辈子有人要找你还债。”
雪晴梅颤抖着站不稳,钟临彦会在她每一次需要的时候出现,扶着她的肩给她依靠和保护。
钟临彦拭去妻子眼角的泪珠,心疼她所受的苦难,是蓝阳也是他的懦弱造成的。
幸好他还有补救的机会。
蓝阳看着眼前的男女,不得不承认他们很般配,真的只有他一个人在那段过去里走不出来了。
他被金钱欲望权力迷了眼,曾经最珍爱的妻子被他伤害的最重他还不自知,把自己的罪孽怪在她头上以此减轻负罪感。
钟临彦轻声安慰雪晴梅不要哭,如同他当年一样哄着她笑。
就算他到了这个境地,他还是觉得雪晴梅和钟临彦曾经不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