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才微微亮。
已经彻底酒醒的李月白睁开眼缓缓起了身,她嗅了嗅身边沾染上的酒味,朱唇轻启笑着摇了摇头。
有端着洗脸水前来伺候她的裴家女婢,是个有眼力见的小丫头,见李月白如此马上禀告给了裴家人。
还不到一刻钟时间,就有身份更高一些的女婢准备了一桶洗澡热水,和拿了一套新衣服过来。
李月白也没拒绝,想想现在一身酒气,洗个热水澡也是好的。裴家仆人们还算心细,从裴春花那里打听到李月白不喜女子衣物。这送来的便是一套白色的劲衣。
洗完澡后,李月白换上衣服。她丝丝缕缕的青丝上水气儿还没干透,清风徐徐从她身边掠过微微带着许许沁香。有人经过,大概会以为闻到了腊月里的梅香。
她绝美白皙容颜上,微微透着许许殷红。
在身边服侍她的几个裴家婢女觉得这位木姑娘,笑一笑应该会很好看。
陆陆续续黄逵和段剑安也醒了过来,并向李月白所在的这处院落赶了过来。
隔着老远,李月白就听着黄逵骂骂咧咧对段剑安道:“段老二,昨天晚上裴祖爷和你结拜你就结拜?他奶奶的你是真喝醉了,还是在装呢?说,你是不是想着和裴老祖结拜了,好当我二大爷?”
“胖子!这哪儿跟哪儿,这叫什么啊?”
段剑安一脸无奈,他是真已不记得昨晚的事情。
二人一边骂一边走,已然就走到了李月白这边。
李月白朱唇扬起一丝笑道:“行了胖子,书生!在人家住了一晚了,我们也该走了!虽说裴老祖说了我们在裴家想住多久就能住多久,但不能真厚脸皮住着不是?”
黄逵、段剑安闻言这才止了吵闹点了点头。
说着,几人这边准备出裴家。
段剑安又皱眉对李月白道:“兄长,这要不要去跟三妹去打个招呼。”
“不用了。春花妹子在外数月未归家。就让她好好睡上一觉吧。我们不去打扰她了。给裴图南大人知会一声就行了。”李月白回道。
……
出了裴家以后。
李月白又问黄逵和段剑安道:“我说,你们两个有什么打算?”
段剑安先开口道:“神灼卫的两份引荐信就留给兄长和胖子吧。我呢有功名在身,我老师活着的时候在在京城也有一些人脉。我在这里大大小小应该捞个官当。”
“行啊!段老二!这挺好!只是这找人脉也得要银子吧?”黄逵看向段剑安说道。
闻言,后者面容僵硬了下来。
黄逵则大方拍了拍他肩膀对他道:“得!这一万两银票你先拿去!该打点就打点!别太死板!话说你跟我们一路了,你这榆木脑袋也该开窍了吧?”
他虽大多时候看不上段剑安这个二哥,可真有事情他不会袖手旁观。
“行!这算我欠你的!以后定还!”段剑安接下银票又道:“我这便立个字据……”
“行了!现在我这布袋里半数都是你写的借条字据,哪儿还有地方装我的符纸啊?得了!你要是真有心,以后当官爬上去让我见识见识京城里的教坊司的姑娘就行!”黄逵没皮没脸笑道。
“好啊,胖子。”段剑安笑着答应下来。
这时黄逵又看向李月白道:“木老大,说到打算嘛。我是想去看看我那位老丈人……”
老丈人?
李月白想起来了,胖子这家伙来京城就是来当金龟婿倒插门的。
随后她又看向黄逵道:“对了胖子。前面我们红娘村的遭遇,你们这么快就忘了?你急着成婚,不怕灾祸降身?”
“这一码归一码!我总得先去看看我未来媳妇漂亮不漂亮吧?我呢……也不多要求,就希望她能有老大一半好看……”
“行了胖子!别贫嘴了!你要是找打呢!就继续留在这儿。你要是要看老丈人,就快滚吧!”李月白没好气白了他一眼。
黄逵见她变了脸色,马上向着远处而去,一边跑一边道:“行啊木老大!那我先走了,事后完了,我再来找你们!”
话罢,他脚底下抹油一溜烟走了。
“兄长。胖子就这么走了?”
“书生。胖子这人活络的很,比你会懂人情世故。”
李月白对着段剑安说道。
且相比较黄逵,他倒是更为担心段剑安。
段剑安有些时候做事太过古板,哪怕黄逵给他一万两去求人谋个差事,恐怕事情也不会办的很顺利。
想着,李月白对他道:“走吧书生。你要办的事,我陪你去办。”
“兄长,这合适吗?”
“你既然叫我一声兄长,有什么不合适的?”
李月白对他明媚笑着说道。
……
在买好了一些礼物之后,李月白和段剑安来到了当朝吏部中做事的二把手吏部郎中风年勉的私宅府邸门前。
一路上,李月白听着段剑安絮絮叨叨讲的明白,说这位风年勉年轻时和他的先师一起同窗过,算是有些交情。
这边,段剑安走上前去扣响了风年勉私宅的大门。
不多时出来一个管家打扮的中年男子。只不过他的视线先是落在了貌美的李月白身上,最后才落在敲响门的段剑安身上。
不等对方开口段剑安先给了这位管家一张十两的银票,并道:“劳烦这位老哥通报一声风大人,就说曾可易的学生段剑安有事相见。”
曾可意是他在云州时老师的名字。
管家点了点头,把钱收了下来慢悠悠道了一句:“等着。”
可他进去半晌之后,却迟迟没有出来。
段剑安看向李月白道:“兄长,是不是这钱给的少了,这管家不肯通报?”
“不是钱给的少不少的问题,是这管家压根儿就不想给你办事。”李月白面色阴沉了下来。
她用神念看得清楚,朱红院墙内,那管家接完钱就同几个仆人小厮去玩笑说闹去了。根本就没有通报的意思。这会他又使了一个仆人前来向李月白和段剑安套着要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