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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河竟然也通向那个世界……”

魏无名看着明河缓缓说道。

那个世界自然指神灼卫总司天台下的那个世界。既是天井下的世界。

眼前的河河面宽阔,波光粼粼……

河面上有缭绕云雾飘起,云雾里似乎有无数的人头攒动。可是当神念去看的时候,又什么都没有。

黄逵也是第一次看这河。

而他竟然在河中看到了自己的身影,甚至于看到了上官轻舞,而后者用剑砍下了前者的脑袋。

不知这是幻想还是怎样……

黄逵觉得脖子微微有些作痛。

随后他马上收回了目光,摇头道:“这河邪乎都很……”

“是很邪。但也怪的很……这样的河既然和那个世界有联系,它所展现出的姿态,却是我们这个世界的生命模样 实在很怪!”

魏无名说着,手中掌缓缓抬起。

一股无形力量开始在他手中出现,空间则是被这股力量给压缩的不停变形。

轰隆!

他猛然出掌。

一掌拍下,明河直接被横穿避开一条几百丈宽的大道,浪花向两边倒卷冲天而上 ……

却见随着浪花卷起,那河底之下的却不是干裂的河床,而是浓浓的迷雾。

魏无名放出神念向河底探去。

可少顷之后,他的七窍却有血渗了出来。

李月白试图用神念也向河底看去,可最终却什么都没有看到。迷雾很厚,似乎有阻挡神念的作用……

魏无名七窍有血渗透了出来,却浑然不在意一样缓缓到:“原来是这样嘛……原来是这样……是这样……”

他手再一挥动,将两边的浪花席卷而来将河床给压根住。

“魏先生你看到了什么?”

“我忘了。”

魏无名对着李月白摇头道。

“忘了……这?”

李月白河黄逵有些不明白。

范易等一众人更是不太明白魏无明为何而摇头。他到底看到了什么,怎么说忘就忘?

“我该怎么形容呢……这明河似乎是有脚的,像是一条蜈蚣又或是血管匍匐在大地上。我似乎是看明白了,这是属于什么东西的血管……只是它的样子!我真的忘了!”

魏无名带着严肃和认真。

在刚刚那一瞬间,他透过那些浓雾真的看清了那下面到底是什么……

似乎,那是无数的眼睛混杂在混沌黑雾里,每只眼睛都是一个世界。那无数个世界,就那么看着他。

一道道凌冽的目光袭来,让他无法保持从容……乃至心神溃散。连看过什么全都忘了

只是直觉告诉他,那东西很恐怖,有着一种普通生灵不可去理解的力量。

那东西的生命本质似乎还在所谓的仙和神之上。

可就是这样的东西……

它昔年却被李玄给镇压,用一根根巨大的刻满炼气符文的寒铁给困在地下。

魏无名更是不敢想象,这个东西一旦从这里脱困,会对这个世界造成危害。

也似乎还有一股力量在牵制着这里都明河……

顿了顿,李月白缓缓对着魏无名说道:“魏先生……这下面的东西,真的很恐怖?连你都对付不了。”

魏无名摇了摇头。

他道:“或许莫老可以。但即便莫老或许也只是能困住它,杀死不了它。”

“这么夸张……”

黄逵一副目惊口呆的模样,显得十分吃惊。

“不过目前这东西要脱困,几乎也不可能。除了有昔年李玄大人的力量作用在它身上,还有一股力量作用在她身上……”

“那是……画妖的力量?”

李月白看向魏无名说道。

要说在苍流县还有什么力量能镇压明河下面的东西,估计也只有画妖洪秋月了。

“也只能是她。”

魏无名缓缓说道。

而且,最为重要的是……

按照李月白自己的猜想,她觉得自己的那个便宜老爹可能也是在画妖洪秋月身上设下了什么局。

而昔年……

她离开是,还是温婉的美貌妇人模样的画妖说明了,要她寻回可以让她画出她相公的方法。。

关于这件事情,李月白也曾问过莫问清。

可后者给她的回答也是匪夷所思。

他觉得李玄很有可能是用了了类似栖神道的手段,让洪秋月臆想出了一个根本不存在的人。

画妖这种级别的大妖,即便化妖可骨子里也依旧高傲的很,不可能只是一个普通凡人就让她产生兴趣。

那么很有可能……

这个人就是她臆想的,来自于她。自然她会对臆想出的这个自己产生兴趣。

当然,这是其中一种说法。

还有一种说法是,画妖洪秋月以为的相公也可能是李玄假扮的……

他之所以如此做,应该是想借助画妖的力量达成什么目的。

如今看来……

李月白觉得很有可能是为了镇压下面的东西。

而洪秋月无法离开苍流……

也很有可能是被下方镇压的东西给牵引。

一众人都思索出神时。

明河河面上,一艘小舟缓缓飘了过来。只是来的却不是昔年的明河河公。

而是一位身材高挑,容颜娇媚绝美的清冷美貌妇人。

正是洪秋月。

七年时间过去,岁月似乎并未在她身上留下多少痕迹,或者说她这等存在谈岁月并没有多大的意义。

而她的这种冷清和李月白的冷清还完全不一样……

如果说,李月白的气质是如冰山上的雪莲孑然一身。而洪秋月的冷清则就是一种漠视和淡然,对一切都不关心。

或许正如她曾说过的 。

她身上剩下属于人洪秋月的部分正在逐渐减少,属于画妖的部分正在越来越多……

如今你甚至在她身上很难看到什么人情味。

众多人中,她之后忽略其他人,最终把目光放在了李月白身上:“和你达成的约定……你完成的如何?”

她说话的同时。

李月白额头上出现一个紫色的玄火标记,这让她显得十分娇媚邪异。

洪秋月则是将指尖抵在她额头那个玄火标记上,片刻后她缓缓道:“看起来你并没有在这些年寻到我想要的东西……”

昔年,她给李月白赋予了一部分画妖的能力。这使得李月白在很对时候,都正是因为用了画妖的力量而保命。

只是这在保护李月白的同时,也对她来说是一种枷锁……

这玄火标记就相当于画妖放在李月白这里的一只眼睛。

有关发生在李月白身上的事,她大多都会知道……

不知道的地方,自然就是夜神、幽州十二神……以及莫问清这些因素的影响。

“看得出来,你也是真心在替我寻找复原我相公的方法。只是……可能还是没有找到……不过不着急。我应该还能再撑个一段时间。”

洪秋月面无表情说道。

她似乎上是想要做出一个温婉笑容面向李月白的。

只是终究是她身上洪秋月的部分越来越少,有的只是连人感情为何物的画妖……

“明河下面的东西,我也劝你们一句,少去打探。”

洪秋月看向魏无名说道。

话罢,她架势着小舟消失在了明河之上 。

魏无名不知想到了什么,对着李月白道:“李姑娘,你先进城吧。我……想在附近走走……或许能从什么地方找到有关李玄大人的线索。”

昔年,他曾在李玄身边效力,和李玄大多时候也为朋友……

他……

始终也不相信李玄真的死了。

纵然,莫问清要他来护送李月白,可自己他也有着自己的私心,就是想来调查一下李玄的死因。

“好!魏先生。我记得以前的时候听人说过,我爹李玄的墓就在苍流县东郊附近。只是曾经我找过却没有找到。你可以去找找看。”

李月白对他说道。

魏无名点了点头转过身道:“我不会离开太远。若是有事,你可用神念百里传音告知我!”

“好。”

李月白点了点头。

随后,魏无名消失在众人面前。

李月白一众人则向苍流县南成而去。

李月白骑马走在最前面,后面则是虎狼一般的百余人骑兵。

她看着苍流县的一切……

变化并不是很大。

就好像她七年多以前离开一样,这里并没有太大变化。

街道还是那些街道。

只是人却有了变化。像是昔年一些路边茶摊熟知的人,脸上添了几分老态……

几个以前她常见的孩童,也变成了少年,继承着父辈们的家业,摆起了路边摊。

而如此阵势的一众骑兵进城,自然也在第一时间引起了城中人的注意。

有人也似乎认了出来,在百余骑兵面前一身白衣戎装,腰间挎剑,身带一股肃杀之气的绝美女子,似乎是昔年那个伊人楼的月白姑娘。

只是……

如今的李月白气质发生变化实在太大。

她明明美的不可方物,可也因为身上养出的肃杀气质,实在不敢让人敢去和她相认。

铛!铛!

数百骑兵也在进城之后齐齐下马,布列好队形以枪点地,声如雷震!使得肃杀之气更甚。

范易告喊:“烈莹郡主李月白回乡!闲人回避!敢有阻拦者!杀!”

“杀!”

“杀!”

“杀!”

一众骑兵齐声高喊,那股杀气更浓。

一众人哪里见过这个架势,连忙让开了路。不多时,本地的县令更是用着极快的速度前来迎接。

“不知是那位大人前来本县,实在令下官惶恐。”

知县连李月白的面容都不敢去看,连忙跪下把头贴在地上。

“你是……”

李月白仔细看了一眼这位县令,却不是她认识的人。

她并不知晓,在她离开苍流县后。

这里的知县已经换过了五次。

自然,知县也不是她曾经熟悉的那几位。

很快,那些本地的士族乡绅也是闻讯赶来。全部匍匐在李月白马蹄之下磕起了头。

在她印象中,她记得这里的士族都是很高傲的……

只是如今,连京城的士族都变得老实。何况这些普通的地方士族呢?

而看着他们,李月白嘴角杨起一丝笑道:“怎么……以前的时候诸位当中的许多人都喜欢来找我聊天,如今又是何姿态?”

“这……郡主大人!您说的是什么呢?在下不懂。”

“这!在下不懂!不过我们这里确实以前也有个名字和郡主一样的女子……只是那女子早几年就死了。”

“是啊!早死了!”

……

一众士族惶恐说道。

他们自然已经认了出来,眼前的这位就是曾经的那位伊人楼的李月白。

只是如何谁又敢讲呢?毕竟那段过去对李月白来说的确不光彩。

现在谁要敢讲,真就是老寿星嫌命长了……

李月白见他们如此,露出一个苦笑不得的笑容继续向前方而去。

徒留下一地士族,则在猜测这位郡主大人刚才那一笑到底是什么意思?

士族们固然虚伪。

但对李月白来说,她倒是没有必要否认过去,而是径直向着昔年离开时,为洛樱和小蝶置办的那套庭院而去。

她骑马缓缓走着。

所过之处,所有的普通百姓都避让了开来……

百姓们也认了出来,眼前的李月白就是昔年伊人楼的那位李月白。

只是……

如今谁敢说她曾经的种种?怕是以后哪怕吃饭都不敢议论一句。

那处小庭院前。

一身朴素衣服的洛樱像是往常一样晾晒着洗干净的衣服。

几年不见,她的容貌倒是也没有太大的变化。不过仔细看,到底是在她的眼睛附近舔了几道皱纹。她终于也韶华不再……

而身边,一个双手插着袖筒的中年男子则腆着一张脸道:“我说洛樱啊!你还等你那个什么杜郎啊!那人这么多年没回来,肯定是早就死了!你何必为他活守寡呢?你看看我,我朱乃大虽是个屠户,可有的是一巴子力气……我呢,也不嫌弃你是从勾栏出来的。你不如就和我……”

说着,他手就往洛樱脸上摸来。

只是却被洛影用晾晒衣服的洗衣竿给一竿子打掉,并且她道:“朱乃大!谁不知道你是这条街出了名的街溜子!别说你是个不规矩的!就是个规矩的!我不为等杜郎,也要等月白妹妹!这里也是她的家!我在,她家就再!她落叶归根就有地方回来……”

“吆喝!那我今天就要不规矩呢?”

“你可以试试?”

李月白缓缓说着,眼神带着冷漠看向了那名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