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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月白离开苍流县,真实算起来已有三十多年了。

当年的洛樱也才是二十出头过一点的年纪。三十几年的岁月下来,她青春已不再,满脸的皱纹,一头白发……

几乎让李月白认不出她。

只是洛樱的笑容却是和当年一样,依旧那么平和温婉。

对洛樱来说,她看着面前的李月白也显得有些恍惚。似乎上,李月白就和当初离开时一样,面容没有过丝毫变化。

但硬要说哪里不一样……

便是那双凤眸,少了昔年的青涩,多了深沉和稳重。

“你是月白妹妹?”

洛樱试探性的开口。

李月白点了点头道:“是我……我回来了。”

看着面前已是苍老妇人的洛樱,李月白说不出是一种怎样的心情。生老病死,本是不可规避之事。

但不知为何,李月白心情无法美好起来,本是打算回故地消遣心情的心思,一闪而过。

“姐姐这些年过的如何?”

李月白又问。

说着的同时,她搀扶着洛樱向小院落里走去。

李月白看得出来,洛樱现在上了年纪后,腿脚不是很利索。

而她们这样的两个人很难相信会是同龄人,更像是一对祖孙。

洛樱笑道:“托妹妹的福。这些年我过的很好。或许是本地那些大人老爷们,知道你在京城那边的身份,他们没少照顾我啊……”

她说的开心,可顿了顿又黯然神伤道:“孟冬死了前年走的,小翠也走了……去年走的。”

这两个人李月白都还有印象。

孟冬是个颇爱笑的姑娘,记忆里的她最爱穿一身华丽衣服,然后尽显自己丰腴美丽的身材。

小翠,李月白记得她还比自己小上几岁。却不想也不在人世了。

“好在……孟冬还留下了个孩子。”

“孟冬姐还有个孩子?”

李月白听洛樱说着有些意外。

对洛樱来说,眼睁睁看着身边故人去世,只独留自己已经是一件很悲伤的事了。所幸有个孩子陪着自己,那也算一种慰籍了。

洛樱又道:“孟冬年轻时一直都心高气傲的很。我记得你上次回来她不是找了个比自己年岁小的,但是不合适吗?可后来的她啊,到底还是执迷不悟……将自己的余生托付给了一个书生。”

“可那书生,离开苍流县便再未回来过。如今也有近二十年的时间了吧。果然呢,这世上书生最信不过。”

她眼睛已然浑浊,可说起“书生”二字的时候,眼睛又显得特别有神。又仿佛,她这句感慨更像是在说自己。

她这大半辈子都耗在了一个“杜臣峰”身上,也拜托李月白在外去寻找过他。

可如今呢?

直到她韶华已逝,徒留满脸皱纹,一头白发,也没有那人的半点消息。

可杜臣峰,李月白曾听莫问清说过,这个三代神灼卫总掌司,有可能是一代总掌司残念的化身 。

可事实是……

至今为止,她的确没有听到过杜臣峰的任何消息。仿佛人间从来没有过这个让一样 。

二人正说话间。

就见小院之外,一个年岁约莫十五六的华服俊美少年走了进来。

少年进来后先是对着洛樱恭敬道:“大姑姑。”

随后他的目光则又转移到了李月白的身上道:“大姑姑,这位是?”

少年也曾出过苍留县,见过不少美貌过人的女子。可单论美貌,那些女子和眼前的这位女子相比,都显得有些黯淡了。

“这位也是你姑姑。”

洛樱对着少年说道。

少年摸摸脑袋显得诧异。因为看起来对面的这个女子似乎大不了她几岁。

但少年还是不情不愿又乖巧的叫了句李月白“姑姑 ”。

而对于少年来说,对于这位莫名而来的美丽“姑姑”,他自是要十分好奇的。一时之间,连去外面玩闹的心思都没了。

但架不住这时外面又有和他年岁相仿的年轻人喊道:

“留哥儿……你还跟我们去耍不耍?”

“是啊!潇云姑娘可是备好茶水等我们了!潇云姑娘都跟我们说了,若是你不来,她可不给我们备茶了!”

“留哥儿!来不来啊!大家可都把你当哥们啊!”

往常这些人只要一提到“潇云”,少年自然是马上就要出去的。

可看着面前的李月白,对于那位“潇云”姑娘,他已然没了什么兴致。

但眼下架不住外面人喊的厉害,少年只好看向洛樱道:“大姑姑,能给我点儿钱吗?”

洛樱则是无奈道:“不留,听姑姑一句劝!满秀楼可不是什么好地方,少年人还是要以读书为重。”

说是这么一说,但还是溺爱的拿出一些银两递给了少年。

少年拿过银两,便随外面那些年轻人一同离开了。

李月白这时开口问洛樱道:“着便是洛樱姐姐那个孩子?”

“对。叫孟不留。”

“不留……”

“孟冬妹妹说,她这一生最后悔的事情,便是为太多人留了真情。可真情却什么都换不下。”

洛樱叹气对着李月白道。

洛樱顿了顿又道:“孟冬妹妹还是有些太溺爱不留这孩子了。小的时候不留还是很乖巧的,能去书院里读书。可如今的他……已然学会去满秀楼那等地方拿钱耍赌了。哎!”

“姐姐,可曾听过一句话慈母多败儿。我看不留这孩子本性算不上坏,但若是再放任不管。以后不单害他,也会害你。”

“我当然知晓妹妹。”

洛樱对着李月白说道。

洛樱又道:“可我想到孟冬就这么一个孩子……也不想他和那些不三不四的人来往!哎!”

“说起来,我也算是这孩子的长辈。我看这孩子尚且还有救。我这个长辈便出上一份力。”李月白说道。

“妹妹你是想?”

“那什么满秀楼,我过去看一趟就是了。”

“这……合适吗?”

“没什么合适不合适的。”

李月白对着洛樱面色平静说道。

对李月白来说,这些年她查案子的时候,什么场面没有见过?只是去个烟柳之地也没什么。

最为重要的是,如今到洛樱身边就一个孟不留陪着她了。

若是孟不留再误入歧途,洛樱身边便是再无人了。

……

苍流县的满秀楼,是近这十年来新开张的,算是在苍流县一带有些名声。

此刻,在满秀楼的一间包间中。

几个年岁不大的少年一边摇着骰子,一边等待着那位潇云姑娘出来。

往日,这位潇云姑娘出来的时候,总是少不了少年的喝彩。可今日,诸位少年之中大孟不留却显得对潇云没来兴趣。

身边有人见此打趣他道:

“留哥儿!你心心念念的潇云姑娘出来了,你怎么不看了?”

“是啊!我记得潇云姑娘说过,她也是钟情于你啊!”

“留哥儿!留哥儿!你发什么呆啊!”

有些走神,才又回神的孟不留又道:“跟你们说个怪事。今天我家里来了个姑娘……漂亮倒是漂亮。可偏偏我大姑姑说这姑娘,也是我姑姑。”

“呵呵……怎么着?能那个姑姑能比潇云姑娘还漂亮?”

“就是!潇云姑娘这容貌,在苍流县都是出了名的!”

“就是就是!别想了,笑云姑娘过来了!”

这边说着,那位潇云姑娘也去了过来。只看外貌,倒也算是位美丽温婉的女子。潇云笑着对孟不留道:“我的小冤家,想什么呢?”

若论年岁,她其实也和孟不留差不多大年纪,可她这一笑,却已然显出女子该有对成熟美丽。

孟不留身边有人对着潇云道:“潇云姑娘!这小子说,他家来了个疑似他姑姑对女子,比你还要漂亮呢!”

“比我还漂亮?那我倒是来兴趣了。”

潇云笑着,也并未将这话当真。

她看重孟不留,一是这少年长的俊美,做事业斯斯文文很有礼貌。更为重要的是,这少年舍得在她身上花钱。

她也是打听过了,这孟不留有位大姑姑洛樱,不知为何颇受官府照管,且手里面也很有钱。但明明这个洛樱不是什么士族出身。

她猜测着,可能是孟不留的这位姑姑洛阳更像是某位对朝廷有贡献对遗孀而已。

但也仅次而已。说白了,也就是孟不留家里有些钱,缺没什么太大的势力。

对于着类家族出身的子弟,有什么用些特殊手段在他身上拿些钱也没什么。

因此,她每日都会故意设下赌局,用些手段让孟不留故意把钱输掉。孟不留呢,也倒是傻小子一个愣头愣脑一点都没怀疑过。

“小冤家……今天还赌吗?”

潇云笑着,拿出三枚骰子递送到了孟不留面前。

孟不留看着面前的潇云,最终还是沉浸在温柔乡里准备接下骰子。

正此时,又听着外面有人喊道:“孟少爷,有位姑娘找你。”

说话间,就这一位身穿黑衣,双袖戴有护甲,头戴斗笠,腰间配玉,身后背有一剑的女子走了出来。

她的气质显得跟这里格格不入。

不知为何,众人看到她这副姿态,竟是第一时间想到了那些官家的人。一时之间,以为是哪位朝廷的大人来这里办案了。

直到看到她斗笠下的绝美容颜才又送了一口气。

在众人面前的女子,一双狭长丹凤眼,五官精致,美得不似凡人。可一众人却都无胆子上去搭讪或是同她说上一两句话。

甚至满秀楼的人都没有注意到,自这女子进来以后,本来人声鼎沸的满秀楼竟然出奇的变得安静。

来者自然是李月白。

李月白也察觉到,她到来,倒使得这里人变得拘谨。

她暗自笑道:“我倒是忘了……这不是什么出来办案子了。”

随后她将自身的气息收敛了一些。

这才使得满秀露恢复了之前的状态。

楼内的看着李月白议论道:

“这是哪家的姑娘啊?长的可真秀气!”

“哪家的我怎么知道?但肯定不是满秀楼的。”

众人纷纷都在议论李月白的外貌。

连楼内的姑娘们看着李月白的容貌,也是心生嫉妒。

而当李月白径直走到孟不留所在的那间包间。

孟不留泽也是惊讶道:“她……她怎么回来?”

跟孟不留一起的人,见他似乎跟着女子认识也是大感惊讶道:

“留哥儿,这姑娘谁啊?你们认识……”

“哪家的姑娘啊!给我们介绍下呗!”

“流哥儿!我们可都是好兄弟!你可不能不说啊!”

孟不留则是呆呆道:“她……她就是刚刚我跟你们说的问那位姑姑!”

“什么?”

一众人包括潇云都是大惊。

李月白径直走到孟不留身边道:“如你这般的年纪……该是在书院里念书才是。或是有炼气天赋的话,做一个炼气士也可。最不济,就是去各行业挑个自己喜欢的去做。最不该来这种地方荒废时光。”

对孟不留来说,冒然有个人若是这么跟他说,他自是一个字都听不进去的。更不要说是一个年岁看着跟他差不多大的女子。

可偏偏在面对李月白的时候,他不单生不起一丝的怨气,甚至于有种面对洛樱发怒时的感觉,不自觉低下头说了句:“姑姑教训的是。我这便离开……”

又或者是此刻李月白的眼神独独看着他,哪怕她将自身气息收敛了许多,可作用在孟不留一人的身上,还是让他倍感压力。

李月白却道:“既然你来都来了!自然是要让你读个痛快才要离开最好。我这里有三百两银票,你拿去。我看着你赌。”

“啊?”

孟不留不太理解。

一时之间,他不知晓这位才见过没见面的所谓“姑姑”到底葫芦里买的什么药。

但怀着一种忐忑的心情,他还是拿过钱同潇云赌了起来。

自然而然的,就和往常一样,他只要和潇云赌,必定百分之百就是输。

所以很快,一百两就输了个干净。

李月白则道:“你只管赌!”

她心里则是清楚,不然孟不留多输伤一些钱,或者说是输上数额巨大的钱,他自是不会长什么记性。

之后不出意外的,孟不留把两百两夜很快输光了。

这让孟不留心中越发忐忑。三百两啊……

这可是他平日想都不敢想的数字。

可偏偏这次,李月白直接拿出一张一千两的银票放在了桌子上道:“继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