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洪秋月……

这正就是画妖化成人之后的名字。

按照信中所说,眼前这个小姑娘王新柔正就是画妖之女。

可多年以前洪秋月就已经重新化妖了。那这个小姑娘又是从何而来?

这个答案或许只有寻到王竹之后才能知晓。可偏偏王竹已经不在了。

而眼前这个小姑娘王新柔?

李月白看了又看,也没看出什么特殊之处。似乎上就是一个普通的小姑娘。

但抛开这些不谈。

看着面前这封信,李月白多少有有些想笑。外界所言的王家传承到头来却不过就是一封简单的信。

却惹的众人为此争夺的头破血流。

李月白思索少许,将信给收起,又看了看面前的王新柔道:“小姑娘……想不想随我去京城生活?”

如果王新柔真是画妖洪秋月之女。那也算得上是故人之后了。与其将她放在苍流县,不如带她回京城。

当然,她也不会强求王新柔。

若她不愿意,她自会留下一笔钱给她。

王新柔想了想,下意识就打算摇头。

她作为孩子,心思相对简单,和李月白相处下来,她也觉得面前的这位白衣姐姐是好人。

但是……

她更舍不下和她相处了许久的老仆人。

李月白看出来她的心思道:“我会带你们一起走。”

但老仆人却开口摇头对着李月白道:“姑娘……你的好意我心领了。只是我在这地方生活了一辈子。大地方实在去不管。不过小姐……还是拜托姑娘你带她去京城吧。”

她说的是实话。

她现在年岁已大,身体是一天不如一天。有可能就这一两年就会油尽灯枯。而且她活着,对王新柔来说也是拖累。

说着,老仆人又要向李月白跪下。

李月白则将她拉起又道:“你就这么放心把你家小姐交给我?”

老仆人则是摇头一笑道:“姑娘要是恶人……我想我和小姐早没有活路了。这世上好人难遇!我们能遇到姑娘……也是我们的幸运啊。”

见老仆如此,李月白也不再强求。

而当她们一行人再次走出街道外时,苍流县所属的祈先郡郡府上已经来了人。他们来的很低调,几乎没有惊动百姓,而是就守在街道口上。

郡府所来的人当中,其中有炼气士曾经也去过京城,见过李月白。

所以当李月白出来之后。

一众郡府的人当即对着李月白行了礼。

其中,一位炼气士开口道:“见过总掌司大人!郡府大人说了……苍流县出此昏庸县令,亦是他的失职。他现已辞去职务,往这边赶来,向总掌司大人请罪了!”

“嗯……郡府之中出了一个慕容海。还有苍流县出了这样一个县令!这确实是郡守的失职!只是……整个郡在他的治理下还算井然有序,整个郡也安定。这样吧,他来苍流县之后,县令的位置他来做吧。郡守朝廷自会再安排。”

李月白对着面前的一众人说着。

又将老仆人安排给了一众郡府上的人。

“这个老人……我请你们务必照顾好她。”李月白对着一众人吩咐道。

一众人都点头答应下来。

很快,在一众郡府上人的安排下,老仆人被安排了一个新的身份,也换上了一件华袍。

在苍流县有待了一天之后。

李月白打算离开了。

对于这个地方,她实在是有太多回忆了。

可到底那些回忆,又都被埋葬到了土里。

离开之前。

那位盲眼老仆人在人的搀扶下,颤颤巍巍走到了南城的城门口。

“小姐……记得常回来看看啊!”

老仆人说道。

年纪尚小的王新柔回头看向她眼中含着泪点了点头。

李月白看在眼中,却是无奈叹了口气。

想当年,她离开之时,洛樱好像也这么对她说过。可后来的后来,她们总共见面的次数都不过一手之数。且每次见面的跨度都是几十年。

直到后来。

就再没有后来了……

年纪尚小的王新柔显然不知道这些,只是觉得以后一定还有机会再见。

离开苍流县后。

李月白带着王新柔打算就此离去。

只是半道上,她又听苍流县外,几个过路的人道:

“你们听说了吗?北边飞闲郡的空余山上,有个落宝宗,宗内有面镜子甚是奇异。”

“奇异?”

“怎么个说法?”

“我是听说,那镜子神的很!能给人祈福呢!有人多年不生子,被那镜子一照!十个月后保管生下一个大胖小子!”

“这听着有些神啊!”

几个人议论着。

其中一人又道:“这神归神……可到底是耳听为虚眼见为实!再者我们又不求子?去照那镜子有什么用?”

另外一人则道:“那镜子神就神在!能让不能修行的人,走上修行之路成为炼气士!”

“什么?炼气士?”

其他人惊呼出声。

若是别的什么把戏,这些人倒是也不会太在意。毕竟,如今的太平盛世,能让人生孩子的手段并不常见……诸多炼气士都能做到。

可让一个没有炼气资质的人可以修行!

这就有点神了!

“镜子?”

李月白思索了起来。

想了想,她给还停留在苍流县郡府上的人用神念传来音,将这些人唤来了这里。

“掌司大人又何吩咐?”

对一众郡府上的炼气士来说,他们此刻多少有些惶恐。

他们本想着好不容易能将这位大人物送走,可以松口气。可谁曾想她有回来了?

“我且问你们。北边有个落宝宗,宗内的镜子是怎么说?”

李月白问了起来。

马上有人回道:“回大人!那落宝宗确实有一面镜子很是神异!”

也说起这个落宝宗,其实以前就有。只是不怎么显名声。

大劫之时,飞闲郡也免不了受了影响。而拿整个青州来说,本地贫瘠不说,玉司以上炼气士几乎没有。

大劫之时,整个飞闲郡更是被地底爬出来的一尊邪祟给盯上了!

但也就在那时,落宝宗内飞出一面铜镜!镜子内射出一道神光,当即将那邪祟给打杀!

就此大劫之后。

落宝宗出了名。

“看来这世间还是有不少人藏了一手……”李月白心中想到。

不过这世上,幽州都有不忘老人那样的存在,可以躲避大劫。说不得其他地方也有这样的存在。

“这落宝宗一宗之人品行如何?”

李月白又问。

马上有人接话道:“算得上青州本地宗门中乐善好施的代表了。平时宗内的人也会下山帮助附近百姓。那面宝镜更是常年回对一般百姓开放。至于说,那么宝镜能让人人都可以修行。多少有些夸大其词了!”

“怎么说?”

李月白又问。

“它至多是可以让修行天赋差一点的人,可以更容易去修行至于说完全没有修行天赋的!那自然是不能让他修行。”

有人回答道。

李月白听罢思索了起来。

下一刻,她带着王新柔凭空消失在了原地。

空气中,只留一抹淡淡的幽兰余香。

“你们说……那位大人走了吗?”

有人似是才松下一口气,抹了一把头上的汗。

“应该走了吧?这位大人还真就像传闻里说的那样是位绝世美人!只是……我在她身边就是不自在啊。”

“是啊!毕竟,这可是大人物!本地百姓都说我们是大人物!可真正的大人物可是能撑起这片天的。”

“我说哥几个……就这么议论那位大人合适吗?”

“哎!不说了。”

几人就此闭了嘴。

……

青州飞闲郡的空余山地界。

近来一直都很热闹。

原因很简单,每年的八九月份,空余山的落宝宗都会广开山门,招收弟子。

放在以前,一般炼气宗门招收弟子,那其实也没什么值得关注的。或者说,普通人根本没有机会接触到炼气宗门。又如何去关注?

但落宝宗的做法不一样。

在他们招收弟子期间,任何人都可以上他们的山门。

这就吸引了无数想要成为炼气士的普通人。

即便不是去成为炼气士,山下和附近百姓也乐得上山去看个热闹。

自然而然,这些天空余山就热闹了起来。

由此山下附近……

这几日也是各种小吃摊开张了起来。诸多卖狗皮膏药的,更是打着空余山落宝宗真传密丹的旗号,卖起了他们的东西。

一般若是有人打着炼气宗门的名号做着事。炼气宗门多半都会在意。

但空余山对此则是不区过多理会。

由此也看得出,这宗门的确亲民。

而一大早,更是有无数人在山脚下就地扎营,就等天亮时落宝宗大开山门。

此刻,重新戴上斗笠遮盖住自己容貌的李月白,带着王新柔也来到了山脚下。

“还真是热闹……”

李月白看了看熙熙攘攘的人群,和各类的小吃摊,由衷感叹一句。

虽说是目前听起来这落宝宗不是什么邪祟之宗,但到底李月白也对这个宗门的那面宝镜来了兴趣,便打算过来看看。

整此时。

就见山下有人抬了大花轿过来。

听着众人议论道:

“这不是那位陈大财主的女儿吗?”

“是啊!他还真抬着自己女儿来这儿找女婿了!”

之后听着众人的议论。

李月白看着面前的那座花轿也算是明白了怎么回事。

似乎上这位陈大财主,是空余山附近有名了大财主。半个月之前,他曾放下豪言,谁若是能在空余山招收弟子大会上夺得第一,他直接将自己女儿白送假过去,顺便送上一半的家产。

虽说……

真在招收弟子大会上得了第一,可能也就看不上这大财主的女儿了。

可到底陈大财主搞出的这番动静,又让这招收弟子大会更热闹了一些。似乎往年,这样的事情也并不少见。

李月白带着王新柔一路向山上走去。

过程中,偶尔有人瞥见她斗笠下的容颜,则是回呆愣愣站在原地。

等到回过神再寻那道白色倩影,却已然消失在了人海之中。

路途当中,李月白也会听到有人议论起这个招收弟子的的热门人选。

比如,有人说青州南边有个杜信由,据说年纪轻轻十来岁就已经修出了炼气的气感。

正说着……

就见山下,一顶四人抬着的轿子载着一个少年悠悠走了上来。

见这少年唇红齿白,面容清秀,正就是杜信由。

他已然修出了气感。但到底还是选择坐着轿子上来。这倒不是说,他喜欢刻意讲排场。而是想以这种方式引起人的注意。

说到底还是年轻气盛……希望自己早早名扬天下……

但在里月白看来多少显得有些好笑。

就比如在杜信由前面,也有一个少年。但相较于粉雕玉琢一般人物的杜家少年郎,前面那个少年则就是瘦瘦弱弱,穿着一件破衣。

少年身上挎着一把剑,但与其说是剑,不如说更像是一把菜刀。

此外,少年还拉着一头毛驴。

毛驴就跟他一样,也看着干干瘦瘦。

且毛驴时不时还会停那么一下,嚎叫上那么一两声。

这就显得这名少年比杜信由还要抢风头。

惹的后者多少有些不开心。

“我说……拉驴的!商量个事呗!你走我后面……我给你一百两银子!”

杜信由大声说道。

少年却并不搭理他。依旧拉着驴子悠悠走在前面。

时不时驴子继续停顿一下,叫上一两声。

这惹的杜信由有些不怎么开心……

“我说……一百两!你走开!”

“我说一百两……”

“昂……昂……昂昂昂昂昂!”

可换来的却又是几声驴叫。

“我说……”

杜信由自认自己养气功夫是不错的。

可到底还是有些怒了!

“好!”

“行!”

杜信由扔给那少年一百两。

“但是一百两不够!得两百两!”

少年说完,继续拉着驴悠悠走在前面。

山路狭窄,少年走在前面,尤其拉着一头驴,几乎就没法子再通过一个人。

哪怕是杜信由恼怒的厉害,但因为在落宝宗地界不敢就此起事。再者山地陡峭,二人就此打起来,容易跌落山崖。

杜信由思索片刻便又扔给了少年一百两银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