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甫奇本想着唤醒三嗔,不说是指望他完全压制李月白,最起码两个人应该是能斗个势均力敌。
可结果让他大失所望。
只是一个照面,三嗔就被李月白所杀。
而更坏的消息也随之而来。
就见皇甫奇的师弟,那位康冠真人一副灰头土脸的模样回来,对着皇甫奇道:“师兄……我给井下人同我们接头的文龙上人用传讯符发了消息。他只回了我们一句话!”
“什么?”
“叫我们撑上一日,他必定会派人前来支援。”
“这群家伙……平时没少拿我们起煌宗好处!这种时候!”
皇甫奇本就受了重伤,听闻康冠真人带来的消息,却是气血一涌,一口血又喷了出来。
井下人要他们再撑上一日。
可眼前的局势,不说再撑上一日。就是让他们再撑上一刻钟都难。
很明显,井下人也很忌惮这青州来的李月白,不想插手他们离州的事。
“我起煌宗,今日要亡了!”
康冠真人哀叹道。
皇甫奇披头散发,身形狼狈看了一眼天空之上的天劫阴云,动用全身修为道:“诸位起煌宗弟子……如你们所见!今日我起煌宗怕是要亡了!现在各凭本事逃命吧!老祖最后能为你们做的,便是为你们硬扛几道天劫之雷!你们能不能逃,就看你们造化了!师弟,我先走一步!”
他说着,全身修为流转,他整个人化成一团迷雾向上浮去,试图遮盖一整个星空下的天劫,来为起煌宗众人搏出最后一丝生机。
李月白看着皇甫奇这副慷慨赴死的姿态,却是心中一阵厌恶。
明明只是个出卖燧火界利益,为害灵州一州之地的败类……
死便死,还非要表现出一副慷慨大义赴死的姿态!
简直令人作呕和觉得恶心!
李月白青木大旗一挥,一道天雷降下,直接将皇甫奇所化的迷雾给击散煅烧成虚无。
其他起煌宗弟子,眼见苍夷界那位大人物,和自家两位老祖之一都被李月白给杀死,却是军心大乱。
原先还算有组织的起煌宗弟子们,一下子就像没头的苍蝇一般,四处乱窜起来。
这一刻,什么老祖的死不死,或是起煌宗的存亡……
都不重要。
他们自己活着才比什么都重要。
而本来起煌宗的发展,就是将离州过去一些旁门左道的宗门吸收壮大,都是些乌合之众,自然和起煌宗谈不上什么有感情了。
如今皇甫奇一死,自然作了鸟兽散。
康冠真人眼见师兄皇甫奇被对方给轻易杀死,知道硬刚对面不是一条明智之举。
当下,他顾不得什么脸面,直接膝盖一软,对着天空之上的李月白跪下道:“道友……可否放我们起煌宗一条生路?我愿奉上整个离州之地!且从今以后,我起煌宗便是青州的附属宗门。”
“我之生死更在道友的一念之间!”
说着,他冲着自己眉心一指,引出一滴精血滴入到一枚玉符中,制成一枚玉符箓向李月白抛了过去。
“我将修成的元神一半融到了此符中。只要道友摧毁此符……我必死!”
康冠真人解释道。
玉符落在李月白手中,可随即她却是将之捏碎。
康冠真人一半元神受损,本人当场成了重伤、且命不久矣。他露出一脸不解道:“道友……为何?我师兄宁死不屈,却是蠢物一个!我做事至此,为何……”
“你师兄是比你有骨气一些。可到底你们都是一丘之貉!都是一路货色!你们还是死了!我才能安心!”
李月白缓缓说道。
她指尖岁月气息流转,对着康冠真人一指,后者直接在岁月侵蚀下成了一具枯骨,就此死亡。
随着他的死亡,这场战争局势自是没有什么悬念的,完全倒向了青州这边。
李月白也就此撤去了天空之上的天劫。
长时间维持天劫不散,对她而言自是也会消耗不少灵力。
她本以为和离州这一场仗会是硬仗,应该会引来井下人出手。可却是没想到,这天劫的威势如此厉害,不单震慑的那些观望看热闹的势力就此惊走,更是让井下人有所忌惮,不敢贸然对离州施以援手。
不过无论怎样。
这结果李月白都是满意的。
差不多又半日之后。
这场战争就此结束,起煌宗凡是有头有脸的人物大部分就此死亡。
只剩一小部分和一些弟子逃离了战场的中心。
只不过整个离州都被四宫诸天星斗阵给锁住,这些家伙逃是逃不出去的。
随即,李月白下令接下来十日之内,肃清和起煌宗有瓜葛的一切势力。
另外一边,便是要驻扎建设离州的问题。
该让何人驻扎在这里,李月白心中有所人选。
离州之地,可交由苦情道宗和玲珑阁的人去打理。
这个问题倒是好解决。
可另外一方面……
如今的离州大地,确实也被起煌宗祸害着不成模样。不说离州之地上,除了起煌宗所在的山门,灵气还算可以。其他地方不止灵气稀薄,土地更是贫瘠不适合耕种。
关键一个问题是,离州之地上人口少的可怜,方圆十里之内才能见到那么一两户世家。
所以接下来的时间,田惊穹、贾峪等人去捉拿起煌宗余孽,和拆除与苍夷界有关系的庙宇。
李月白则是忙着去在离州之地山谷布置各州阵法。
当然,大多都是一些聚灵阵,或者是可以使土地变得肥沃的固壤阵。
这一布置,就是一个月时间。
大大小小下来,算是在离州之地布下了七百多处阵法。
期间,为了能让这些阵法启动,李月白又耗费自身灵力注入到阵法之中。
如此……
才让离州的灵气稍稍恢复了一些。
但要是想离州恢复到李月白灵寰时代记忆中的模样,凭借目前这些阵法的加持,少说也得要个几十年。
至于说,让离州的人口恢复过来……
那也需要不少时间。
除开这些,便是离州大地上由于灵气稀薄,天气自然变得也十分恶劣。
过去的记录中。
要么是连续几年不下雨,一年四季,都是太阳灼烧大地。要么就是连续几个月都是阴雨连绵。
因此,过去起煌宗专门设立了一个司雨机构,专门让一批炼气士去管控天气。
如今,离州的灵气没有恢复,这一司雨机构怕是得也嘚设立起来。
否则百姓耕种粮食,连月不下雨,或是连月下雨……肯定都不行。
不过这些事,李月白也懒的去思考。
这些事儿就由将来要接管此地的苦情道宗田惊穹等人去考虑吧。
她现在还要费些功夫,要在离州之地上,设下一处通往青州的传送阵。
两州之地毕竟还隔着一个通州,两州想要相互直接往来,确实很不容易。
至于设下传送阵的地方。
李月白自是设在了起煌宗的山门。
起煌宗原本的山门,是建立在一条连绵山脉之中。
这条连绵山脉围绕一片湖,从空中看去,就像是一块圆形翡翠上镶嵌了一条深绿色的边框。
而山脉的各处岩壁上,又开凿出了数万个石窟,过去起煌宗弟子门人就住在这些石窟上。
在那湖泊之上,起煌宗的让则是花了大代价建了一座神庙。这巨大神庙离湖泊百丈之上而悬,却是叫人看得惊叹不已。
只可惜……
这庙宇中所供奉的,却是三嗔神像。所以哪怕不少青州的人,包括李月白都觉此景致造的壮观,可到底李月白还是指尖弹出一缕燧火将这庙宇煅烧成了虚无。
又或许是为了弥补原来的景观。
李月白便打算效仿起煌宗的做法,在这湖泊上设下传送阵。
她先是动用画妖之力结合燧火的力量,凭空造出十根山峰大小般石柱,让其悬在湖泊半空,而后在上面刻下了传送阵的符箓,作为传送阵的阵眼。
而后又造出数根柱子,环绕于十根作为阵眼的巨柱周围。
在数根柱子周围,李月白又凿下许多通往周围石窟的悬空阶梯。
最后,她在湖泊中央的位置,设下一座小塔。
有人于这小塔中注入灵力,小塔运转,传送阵便会启动,站在这些石柱上,人便能传送到青州的平轩城。
只是……
现如今,这传送阵还是不能用的。
需要李月白回到青州平轩城,再设下一个一模一样的阵法。如此,传送阵便算造好,才能真正使用。
不过也就在李月白造传送阵期间。
起煌宗山门这里,随着青州来的炼气士在山脉附近建立一些居所后,陆陆续续有离州的百姓向着这边赶了过来。
前后不超过两个月的时间,竟然已然聚集了少说十几万的人口。
照这个趋势下去,此地或许会成为离州大地上,真正意义上百姓聚集而成的城池。
不过想想也理解。
现在离州多的是贫瘠之地,根本没法耕种。反倒是离州山门附近的土地还算肥沃。
田惊穹眼见如此,索性也就带着苦情道宗一众弟子和玲珑阁众人,为附近而来的百姓们修建起了房屋,跟着他们开垦起了土地
如此一来……
倒是难得见到炼气士们和百姓和睦相处。
田惊穹眼看着一座城的雏形已成,便打算给这座新城起个名字。
只是想来想去,他还是去找了李月白。
此时,李月白自然已然布置好了那一座传送阵。
只是连续多日高强度布阵,李月白不免也有些乏倦了。于是,待到传送阵造好,她便忙里偷闲干脆休息了下来,观察着众人对于离州的建设。
但明面上却是对外宣称,她依旧在造传送阵,忙的很。
眼下听到田惊穹这些天所作所为倒是一惊后笑道:“如此也好……只是着城的名字,如不介意便叫它上官城吧。”
“上官?”
“对……你苦情道宗老祖宗的名字。而玲玲阁其实又是你们苦情道宗分出去的,实际都是一家!而且这城的建立你们也出了大力。叫这个名字也合适!”
李月白笑着对田惊穹说道。
“还有一件事……便是半个月以前,通州派人过来给我们送了一批礼物!甚至那通州卓家,资助了我们许多灵材和丹药,还送了许多钱。”
田惊穹开口。
“这样吗?”
李月白是稍微有些意外的。
“那你们收了吗?”
“我和青州贾峪道友商议了一下,没有收!但……也没有拒绝!”
“收啊!为什么不收呢?”
李月白对着田惊穹说道。
虽说苟下离州之后,李月白这些天自是也思索起了通州的事情。
但眼下,通州既然愿意和他们主动交好,李月白自然乐的收通州送来的礼物。
毕竟现在离州这边是真的穷。
青州那边也才算刚刚发展起来。需要钱的地方还多的很。
当下,田惊穹得了李月白的令,马上便和贾峪亲自去迎接了通州派遣来的使者。
那位使者眼见李月白这边肯收他们的礼物,却是松了一口气。
实际而言,他通州卓家早在一个月前就知道了离州被青州攻下的消息。
只是那时离州尚且还被四宫诸天星斗阵封闭。
近来解封之后,这使者才带着礼物进了青州的地界。
眼下这使者将礼物送下,回到通州卓家,将所见所闻告诉卓家那位老家主卓清然。
后者却是抚着胡须笑道:“好啊……那位李前辈既然肯收我们礼物。那结盟的事情自然就好说了!那好……今日起,我通州断绝和井下人、苍夷界的一切联系。凡州内和苍夷界有联系的东西一律捣毁!和井下人有联系者,诛灭三族!”
“这……卓家主,和井下人的联系真要断这么干净?就不能在井下人和青州两边……”
鱼有仪开了口。
先前,他们还只是明面上和井下人断了联系,并且没有声张出去
现在……
这算是和井下人撕破了面皮。
“不能!若是做生意,左右逢源也没什么!可接下来我们要做的事情,和做生意有着本质区别!要么押宝全押在井下人身上,要么全押在青州那位李前辈身上!”
卓清然缓缓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