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众人的想象里,被老莫扫地出门的莫太太,往后的日子必定是如坠深渊,一落千丈,凄惨落魄得让人不忍直视。
街头巷尾都笃定地认为,她会在生活的泥沼中苦苦挣扎,被现实的洪流无情冲击,往昔那雍容华贵、风光无限的模样,仿若只是一场破碎的旧梦,再难寻觅踪迹。
殊不知,现实却似一记响亮的耳光,狠狠扇在这些臆想者的脸上,人家的生活过得可是依旧滋润,丝毫不见落魄之意。
流言蜚语如同春日里被施了魔法、疯长的野草,肆无忌惮地在街头巷尾蔓延开来。
人人都在交头接耳,绘声绘色地传言着,说莫太太是傍上了更有钱的大款,那些话语里满是艳羡、嫉妒与揣测。这消息就像长了翅膀一般,自然而然地飘进了老莫和顾允谦的耳里。
老莫听闻这些传言时,正独自坐在办公室那张宽大得仿若能吞噬人的真皮座椅上。
午后的阳光透过巨大的落地窗,如金色的纱幔般轻柔地洒在他身上,勾勒出他冷峻且透着几分威严的轮廓。
他手中漫不经心地把玩着一支钢笔,那钢笔在他指尖灵活地转动,折射出点点冷光,仿若他此刻波澜不惊的心绪。
他微微挑眉,眼眸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微光,脸上神情却未起多大波澜,仿若这些传言不过是一阵无关痛痒、轻轻拂过湖面的微风,泛起几圈微不足道的涟漪后,便消逝得无影无踪。
此后,即便外界的传言再怎么甚嚣尘上,仿若汹涌澎湃、要将一切都淹没的潮水,老莫都仿若一位遗世独立的隐者,置身事外,没有再把心思放在这件事上。
只是偶尔在与顾允谦碰面的场合,人群熙攘间,他会看似不经意,实则别有深意地用那种意味深长的眼神久久注视着顾允谦。
那眼神仿若深邃的幽潭,藏着诸多欲说还休的秘密,又仿若一条无形的丝线,悄然牵连着某些不为人知的过往,让人忍不住想要一探究竟。
直到有一天,因着业务上的紧密关联,两人再度相聚,重新坐在一起喝酒。
pub 里,灯光依旧昏黄黯淡,仿若被岁月尘封,散发着一种陈旧而暧昧的气息。
舒缓的音乐仿若一条慵懒的河流,缓缓流淌在这狭小的空间里,带着几分醉人的慵懒。
他们默契地选了个安静的角落,仿若要将外界的喧嚣彻底隔绝。
桌上摆满了精致剔透的酒杯,杯中的酒水在灯光映照下,闪烁着诱人的光泽,还有几碟色香味俱佳的下酒小菜,错落有致地摆放着。
酒过三巡,老莫的脸颊微微泛红,仿若被晚霞轻染,那红晕从他的颧骨处慢慢晕开,一直蔓延到耳根。
他的眼神也透着些许迷离,仿若被一层薄纱笼罩,思绪似已飘远。
就在这看似放松惬意的氛围下,他破天荒地提起了这件事。
“顾总。” 老莫放下手中的酒杯,那动作略显迟缓,酒杯与桌面轻轻触碰,发出 “叮” 的一声轻响,仿若打破了某种微妙的平衡。
他手指微微弯曲,轻轻敲击着桌面,发出有节奏的声响,一下,两下,那声音在寂静的角落里显得格外清晰,仿若在叩响一扇通往往昔回忆的大门,打破了片刻的寂静。
顾允谦正端着酒杯,准备小酌一口,那酒杯已凑近唇边,听闻此言,他的动作瞬间顿住,仿若被施了定身咒眼神微微飘忽了下。
他微微低头,目光顺势落在酒杯中摇曳的琥珀色酒液上,仿若那里面藏着解开谜题的密码,他仿若陷入了沉思什么都没说。
灯光从他头顶上方斜射下来,在他脸上投下一片淡淡的阴影,仿若给他戴上了一张神秘的面具,衬得他的神情愈发深邃难测,让人捉摸不透他此刻的心思。
看着他这个样子,老莫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整个人从最开始的意外,仿若看到了什么超乎意料的奇景,眼眸瞬间睁大,闪过一丝惊愕。
但那惊愕不过转瞬即逝,紧接着,他便释然地笑笑,这笑容从嘴角慢慢绽放,仿若春日里破冰而出的花朵,中间不过眨眼的功夫。
那笑容里,有无奈,仿若对命运无常的轻叹;有感慨,仿若历经千帆后的彻悟;更多的是一种历经沧桑后的豁达,仿若已将世间的纷扰都看淡看透。
他轻叹一声,那声叹息仿若带着岁月的重量,缓缓开口:“我就知道,你这么聪明,又怎么可能猜不透我为什么放过自己的前妻。”
他的声音低沉醇厚,仿若陈酿的美酒,在这狭小的空间里缓缓流淌,带着几分醉人的韵味,又仿若在讲述一个古老而隐秘的故事。
顾允谦听到这话,缓缓抬起头,目光仿若穿透层层迷雾,与老莫的交汇在一起。
那一刻,两人眼中似有默契的电流悄然流转,仿若心有灵犀一般。
“我放过她,一是为了孩子,你瞧,孩子多无辜啊,他们纯净的眼眸还未曾沾染这世间的污浊,怎能让他们承受大人恩怨的牵连?得给他们一个完整的成长环境,让他们能在爱与安宁中绽放,别被仇恨和纷争扭曲了心灵。”
说到孩子,老莫的眼神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温柔与疼惜,仿若夜空中瞬间划过的流星,虽然短暂,却璀璨夺目,那是他心底最柔软的角落,即便身处这利益纠葛的漩涡中心,也依然为孩子保留着一片净土。
“第二,是为了做人留一线,日后好相见。”
老莫微微顿了顿,目光从虚空收回,侧头看向顾允谦,眼神中透着几分历经沧桑后的豁达与通透,仿若一位看透世事的智者。
“商场如战场,风云变幻莫测,今日的对手或许明日就是盟友,谁能料到往后不会有需要彼此帮扶的时候?在这名利场上,没有永远的敌人,只有永恒的利益,一步不慎,满盘皆输,所以得给自己、给他人留条后路。”
顾允谦静静地听着,原本挂在嘴角的那抹浅笑,仿若被一阵春风轻轻拂过的湖面,泛起层层涟漪,愈发荡漾开来。
他轻轻挑了挑眉,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狡黠,仿若洞悉了这世间一切的隐秘。
他心中暗自腹诽着事情的真相:老莫的前前妻,那个精明能干、野心勃勃得如同猎豹的莫太太,在离婚的关键时刻,就已然亮出了自己的底牌,明确表态这偌大的家业,只能由自己的亲生骨肉接手。
毕竟,在这场婚姻的博弈里,那是她为自己和孩子谋求的最后一道坚实保障,是她用多年的隐忍与筹谋换来的“战利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