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宁没有来吃饭,饭桌上没有任何人问起。可见原主小可怜儿的存在感有多低。
感觉自己连忽略符都可以省了。
家里没人了,长宁回到自己的房间。
是的,她有一个独立房间,原来是家里堆放杂物的。
从布局上来讲,这是西厢房,但是因为盖房的时候,考虑到它的用途只是堆放杂物,所以能省点就省点,连门都没装。窗户也只装了木框,没用纸糊,也没装玻璃。
三间正房,中间一间做客厅,东边那间爹妈住,西边那间姐姐住。本来她和谢长青与父母住在一起,谢长青6岁的时候从父母房间搬出来,长宁也就跟着一起挪出来了。
谢长青搬进了东厢房。
本来爹娘想让她和姐姐一起住,但是谢秋玉不愿意。
又想着能不能让她和谢长青一起住,还好这对不靠谱儿的父母关键时刻聪明了一回,知道男女有别,等孩子大点,终究还是要分开,还不如一步到位,直接分开得了。
所以,他们把西厢房收拾了一下,装了门,窗户也用纸糊上了,又给她打了个木板床。原主从3岁住到6岁,此后几年,这屋子应该也是长宁的住所了。
屋子不算太舒适。
屋前有一棵大槐树,长得郁郁葱葱,小孩怀抱那么粗,应该有些年头了。
屋子的侧面还有一棵榆树,长得也很高大。
整个西厢房都被这两棵树笼罩在树荫之下,导致屋子常年照不到夏天的太阳,再加上夏天雨水多,屋子就比较潮湿。冬天倒是好一点,但是冬天的太阳对付不了夏天积攒下来的湿气。
所以这个屋子,夏天阴暗潮湿,冬天虽然不阴暗了,但是湿冷。
不过长宁挺满意的,有个单独的屋子就好,她不愿意和别人住在一起。
至于湿气的问题,也很容易解决。一道暖阳符,加一株恒温藤,完美。
长宁把门闩好,进了空间。先给自己来颗丹药。这具身体营养不良,小小年纪还有胃病,要是长宁不来,就算她熬过了肺炎,也不会健康长寿。
知道家里人不会那么快回来,她放心的在空间里吃了午饭,又给自己洗了个澡,才回到屋子里。
本来想直接睡觉的,但是看着光秃秃的木板床,长宁也是嘴角抽搐。
从空间里取出上个世界准备的床垫、枕头,都是做旧的,符合这个时代的特色,就算有人偶然看见了,一时也不会觉察到什么异常。
她打算每次睡完要出门的时候就收起来。万一有人反应过来,意识到她房间里多出了东西怎么办?她可懒得去应付这种局面。
整理完床铺,长宁倒在床上呼呼大睡。
因为丹药正在修复她的身体,所以这一觉睡得特别沉。
她是被院子里的大嗓门吵醒的。
“人那?怎么一个都不在家?都死哪儿去了?”
一听就是混蛋爹喝醉了。
以前混蛋爹回到家,原主基本上都在家,还会主动给他倒水喝。也不见他把原主往心里放一点点。
换了长宁,就爱咋咋地吧。她是不会出去伺候的。
“可能都出去玩了吧。”
是亲娘的声音。
“小妮儿怎么也不在?平时她都不出门啊。”
谢鸣疑惑道。
看来他对原主的生活习惯还是有一点点了解的。
不过不是她不出去,而是她没有玩伴。
他们家周边的小孩,她是最小的。比她大一点的,都和谢长青差不多大,而且都是男孩。再大一点的,就和谢秋玉差不多大了。
而不管是谢秋玉还是谢长青,都不会带她玩,嫌她碍事。
要说谢秋玉这个人是空心的,也不完全是。全家除了她自己还有五个孩子,她真正忽视的,也只有原主一个。
她在大堂姐面前,嘴巴甜的很,把谢淑芹哄高兴了,偶尔剩下的布料,就会给她做件新衣服。后来谢淑芹也开始卖外面进来的成品衣,有时候也会送给她一件两件的。
在大堂哥和二堂哥面前,也乖巧的很,叫起哥哥来,听着比亲哥还要亲。
对谢长青,她也有几分情意在。
对大伯就更不用说了,也亲近的很。
长宁觉得,这个人有很强的趋利本能。她亲近的这几个人,都是或多或少能给她带来好处的。
至于谢长青,应该是听多了别人跟她说的“以后你嫁了人,万一在婆家受欺负了,还要指望你弟弟给你撑腰”这样的话。
她对谢鸣和后妈的态度也还可以。
只有原主。对她似乎一点用也没有,也被她忽略了个彻底。
家里没人,想骂人都没个对象,谢鸣自己骂骂咧咧的进了屋。
她娘齐桂花在院子里走了一圈,看见鸡鹅猪都没有喂,也是一顿脏话输出。
“小妮儿今天死哪儿去了?平时还会喂鸡喂鹅,今天她啥也没干!”
这都是习惯性发泄。她自己也明白,骂了也没用,最后这活还是得她干。
她家三个孩子,老大她不能使唤,老二使唤不动,就剩个老三,才六岁,顶多也就帮着喂鸡喂鹅,帮着烧火洗菜,别的也干不了。
齐桂花一边骂人一边把活干了,才回到屋里。
长宁待在自己房间,盘腿儿坐在床上,津津有味儿地听着外面的动静。
别说,这夫妻俩还挺般配,骂人的词儿都差不多,一看就是互相学习共同成长的结果。
又过了一会,谢秋玉和谢长青也回来了。
饿了,回来找吃的。
俩人一进屋,看见爹娘都在,颇有点进退两难。
家里的零食都在爹娘屋子里放着,他们要是想吃,得进爹娘屋子里拿。要是大人不在家,他们就直接进了,现在人在呢,怎么也得招呼一声吧。
“娘,我饿了,给我拿点吃的。”谢长青开口道。
“中午没吃饭啊?”齐桂花没好气的问。“就知道吃。”
“吃了啊,又饿了。”
齐桂花:“……”
“秋玉饿不饿?你进屋去拿吧,给你和弟弟都拿点。”
“哎。”谢秋玉答应的干脆。
说完就直接进屋,谢长青也想跟进去,被他娘掐住了脖子:“你在这儿等着。”
谢长青:“……”行吧。希望他姐多拿点。
现在是没有零食的,饿了能吃的就是干粮,一种杂面窝头。
还有自制煎饼,不是后世的煎饼果子。是用玉米面和红薯面混在一起,和成面糊,盛一勺在鏊子上,摊平,使其薄如纸张,最后趁着它还没有变硬的时候卷起来,就跟自制千层饼一样,凉了以后非常酥脆,而且久放不坏。
鏊子这个东西平时用不上,也不是家家户户都有。通常就是谁家把鏊子支起来要摊煎饼的时候,左邻右舍都自备面糊去借用,做完这家的做那家的,热闹的很。
大家都一次做很多,当零食能吃很久。
条件好的家庭,还能搭配煎饼吃一把生花生,味道更棒。
谢秋玉从房间里出来时,手里就拿着两个煎饼,她和谢长青一人一个。
“怎么不给我也拿一个?”谢鸣说道。“去,再拿一个。”
谢秋玉:“……”她把手里那个递给她爹,自己又去拿了一趟。
谢鸣大大咧咧的坐在椅子上,嘴里啃着煎饼,又让齐桂花给他倒水。
齐桂花倒了两杯,一杯给谢鸣,一杯给谢秋玉。
煎饼好吃,但是真的很干。
谢长青自觉得很,知道温白开没自己的份,直接就跑到水缸那儿拿水瓢舀凉水喝。
谢鸣自己喝着温白开,也不觉得儿子喝凉水有什么问题。
俩孩子吃喝完了,又跑出去玩了。
齐桂花在后面喊:“别太晚了,一会回来吃晚饭。”
长宁在屋子里看现场演出,看的还挺欢快。
谢鸣这个人吧,打媳妇,打儿子,但是不打女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