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在满囤的孟心语不知道孟玖已经主动出击揭穿了这件事。
她还是不死心,想要再挣扎一下。
所以她试探的在村里提起孟铁军,结果每个人说起这个名字,表情都是一言难尽,话里话外都是那个不孝子。
孟心语:“……”
她索性破罐破摔,决定直接找大队长,坦白身份,讲清楚事实,让大队长帮忙在村里澄清一下。这样她妈是会暴露,但是她妈跟大家本来也没什么关系,关键是要洗白她爸!
这一天中午,她来到大队,刚刚说完自己是孟铁军的女儿。就看见大队部的人都一言难尽的看着她。
大队长:“孟知青,不管你出身如何,你现在的身份就是上山下乡的知青,我们不会因为你是孟铁军的女儿就刻意为难你,当然,也不会额外照顾你。”
孟心语:“……”难道孟铁军女儿这个身份已经差到要被刻意为难的程度了吗?你们不刻意为难我,就已经是大公无私了?
她说道:“我并不是想要照顾。我不知道孟玖是怎么跟大家说的,但是我得替我爸爸说几句话,他是被冤枉的,这里面有误会。”
治安队长:“你这话说的真有意思,好像是小玖故意抹黑你爸似的。你爸写来的两封信我都亲眼看过了,那信封上还盖着邮戳呢,绝对假不了,就是你爸寄过来的。”
大队长:“……你还亲眼看过?怎么没给我看呢?”
治安队长:“孟涛看了。我和他一起看的。”
大队长:“难怪有一天孟涛回到家,突然就开始讨伐孟铁军呢。原来是看到信了。”
孟心语:“……”先说我的事儿啊!不要闲聊!
她说道:“我不是说小玖说谎。那两封信的确是从我家寄过来的,但是并不是我爸写的。我爸写的信被我妈扣下了,那两封信都是我妈写的。她对老家有成见,所以做事没过脑子。我爸一点都不知道,直到现在,他也不知道。他还以为二叔是生气他没回来送爷爷,所以一直不给他回信。”
大队长说道:“你跟我们说这事,是想改变我们对孟铁军的印象吗?那好吧,我们知道了,还有别的事吗?”
孟心语:“……大队长,能不能请你在队里帮我爸爸澄清一下?”
治安队长:“不能。”
他还想接着说,被大队长制止了。
大队长说道:“不能。这事真实情况是什么样,我们也不清楚。小玖说的时候,是拿出了信作为证据的,而且小玖也没有撒谎的动机。你一点证据也没有,我们也不知道你说的是真是假,而且你是有说谎动机的,不管是想要队里照顾你,还是想帮你爸爸开脱,都是说谎的动机。退一步讲,就算你说的是真的,我们也没有义务帮你澄清。这事得让孟铁军自己来。”
大队长说完,回顾了一下自己的发言,在心里给自己竖了个大拇指。听听,他说的多有水平。上次王蕊寒出事,公安来查案,他就跟着学了个新词儿,“作案动机”,这不就用上了吗?不愧是他!
治安队长听完这番话,脸部肌肉抽动了一下,想笑。自从那天学到了动机这个词,大队长时刻挂在嘴边,动不动就要分析一下动机。平时都用的乱七八糟,只有这回,他觉得大队长用对了。
他心里想着,如果孟心语没说谎,那孟铁军娶的这个媳妇可不怎么样,还不如他家婆娘明事理。这看人的眼光还比不上孟涛,人家孟涛相中的那个对象,看着就憨直能干,性格爽朗,黑脸配上大白牙,怎么看怎么喜兴,以后的日子肯定过不差。
眼看着这俩人开始神游天外了,孟心语不得不出声把他俩的思绪拉回来:“大队长,我没有撒谎,如果需要证据,我可以让我妈把我爸写的那两封信寄过来……”
治安队长急性子,直接打断了她:“这个信是可以伪造的嘛。”
孟心语:“……”
大队长:“还是那句话,不管是真是假,我们不能帮忙澄清,这事得孟铁军自己来。我们帮他澄清算怎么回事呢?你自己好好想想是不是这个理儿。”
孟心语:“……”当然是这个理儿,她只是想要维持她家的和平安定啊。
“孟知青,没别的事你就回去吧。”
孟心语游魂一样的离开了。算了,就这样吧,她尽力了。
来到满囤的这段时间,她真的倍受煎熬。刚来的时候还是水灵灵的,现在已经憔悴的不得了了。
孟玖看着孟心语上蹿下跳,无语的很。她这是凭实力给孟铁军同志拖后腿,给他招黑啊。
一个大老爷们,自己不回来,把责任都推给妻子,还要让女儿来帮他做说客,这也太没有担当了吧?
但这些都和孟玖没关系,她现在已经退居到吃瓜群众的位置上了。
顶多村里人跟她八卦的时候,她跟着煽风点火一下。
赵立诚也逐渐适应了农村生活。
靳长河手把手教他怎么干活,怎么干既省力又不伤身体,又叮嘱他不必强求,慢慢适应,能干多少是多少,累了就请假。
牛姥姥给他做了手套、草帽,一应保护措施做的非常到位。
他学的很快,头几天每天只能拿四五个工分,一星期以后,就能拿七八个了,而且也没感觉太累。
而且孟玖观察,他干的还挺快乐。难道天赋正好点在种田上了吗?
就连贺朝阳都跟着受益,他干活的地方和赵立诚挨着,就跟着一起学。
其他知青都羡慕坏了,他们来的时候,怎么就没有这种老把式手把手教呢?要是也有这待遇,他们能少吃不少苦头。
贺朝阳脸皮厚,不但跟着学习,还主动上门,求牛姥姥给他也做副护具。还隔三岔五的就带着钱票上门蹭饭。
牛姥姥看他吃那么多,就问他:“知青院那边粮食差很多吗?”
这怎么跟饿死鬼投胎一样?
贺朝阳摇摇头:“是能吃饱的,但是吃不好。就有一个女同志做饭还凑合,别人都不行。我做的最难吃。大家都不让我做了。幸亏我出的粮食和男同志一样多,吃的比女同志还少,所以大家才能容得下我,不然早就闹起来了。”
牛姥姥:“……”
贺朝阳蹭饭的频率很快就从隔三岔五变成了隔一岔二。每次都出钱出票。
牛姥姥不想收他的钱票,但是他这个吃法,老靳家也扛不住造啊。
不收不行,收了吧,又担心他很快就会破产,劝他:“你少来几次吧。万一钱票都花完了,你喝西北风去啊?”
贺朝阳摆摆手,又拍了拍自己鼓鼓的口袋,用实力证明自己人傻钱多。
他跟赵立诚关系好,牛姥姥看在外孙子的份上,也就随他去了。万一他真的破产了,那也得接着管饭啊,还能饿着他咋地。
天气渐渐冷了,忙碌了一整年的农村开始安静下来,除了偶尔响应队里的号召去挖水渠、修猪圈之外,大部分时间都可以在家休息了。
打从赵立诚不用下地干活,孟玖就安排他早上去学校上课。
“你早上去,我下午去。”
“凭什么?怎么不是你早上去,我下午去?”
牛淑芬一脸复杂的看着这个智商不及格的外孙子,他就完全没想过,他可以不去吗?
靳长河:“你从东北来的,抗冻。你就早上去吧。”
赵立诚:“……好吧,谁让我是哥哥呢,我让着她。”
靳长河拍拍他的狗头,夸奖道:“不错不错,我们立城是个有担当的好哥哥。”
被夸奖了!赵立诚圆满了!每天早上开开心心的去上课,还拉上自己的好哥们贺朝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