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文登赶到省城,按照颜玉荣给出的地址,七拐八拐的找到了她。看着眼前大着肚子、全身都有些浮肿的女人,桑文登内心五味杂陈。
玉荣姐的丈夫死了,他是知道的,那她肚子里的孩子是怎么回事呢?难道是再婚了?那她找自己来是为什么呢?
颜玉荣看着自己的小舔狗略带探究的打量,心里又羞又怒,她在桑文登面前一直有种优越感,总觉得自己高高在上,掌控一切,她只是施舍了几句好话,就换来这个人死心塌地的追随,她一直为此洋洋自得。
现在,她不过是一时落难,这个人就敢用这种眼神看她,活该被她利用。如果不是为了解决眼前的困境,如果不是为了给肚子里的孩子一个名正言顺的出身,她怎么会把他叫来?
颜玉荣压下内心的恼怒,眨了眨眼,眼泪瞬间涌上眼眶,她看着桑文登,欲语还休:“文登~”
声音哀哀切切,整个人都透着一股子无助。
小舔狗桑立刻就心疼了,玉荣姐一定是遇到了什么困难,否则,她为什么会一个人挺着大肚子住在这种偏远地方,这里离她单位那么远,上班都不方便了。一瞬间,他保护欲爆棚,只想好好保护他心爱的姑娘,他爱了那么多年的姑娘啊!
“玉荣姐~”
颜玉荣:“文登,对不起,这么急着把你叫来,我也是没办法了,如果你不帮我,我恐怕就要活不下去了。”
桑文登:“没关系的,玉荣姐。你需要帮助的时候能想到我,我很高兴。你说,只要我能做到的,我一定会帮你的。”
颜玉荣:“你肯定能做到,也只有你能做到。我的情况,你也看到了,我怀孕了,可是,孩子他爸……”
她停了下来,眼泪瞬间落下,哭的不能自已,似乎有什么难言之隐,缓了一会儿,才接着说道:“现在我只能一个人撑着,没有人能帮我,孩子连个名正言顺的出身都没有,上个户口都困难。文登,你能不能跟我领个结婚证,以后,这个孩子就是你的亲生孩子,好不好?”
桑文登:“……”
他瞬间脑补了很多东西。玉荣姐被人骗了?她不被男方家人接受?她新找的丈夫也出了意外?……脑子里想了很多,却没有勇气追问。似乎也没必要问!
他爱了那么久,一心想娶她,现在,这个机会摆在了他面前,他能拒绝吗?如果他拒绝了,玉荣姐该怎么办?玉荣姐把他叫来,一定已经到了万不得已的时候了,他不能让她失望。
心念急转,只是一瞬间。
“好。”
桑文登答应了。
多年夙愿一朝得偿,但是桑文登的心里只有茫然,没有丝毫的喜悦。
他大概只是习惯了为这个人付出!习惯了不会对她说不。
他说:“玉荣姐怀的,就是我的孩子。”
桑文登的心逐渐坚定起来。
颜玉荣肚子已经很大了,他俩要领结婚证,就只能找个容易“开后门”的地方,在省城肯定是不行的。那就只能去桑文登的家乡了,小镇依然是个熟人社会,比较讲人情,很多事情都能通融。
可是,要让颜玉荣挺着大肚子挤长途客车,也是不现实的。没办法,俩人只好去照相馆拍了一张结婚照,由桑文登带着俩人的证件回了老家,他要使用钞能力,还要再用上自己全部的人脉关系,才在女方未到场的情况下,成功领到了两张结婚证。结婚证上的日期,还往前提了一年。
既然说孩子是他的,那就得把漏洞补齐了。小舔狗难得动了动脑子。
办好了证件,他又返回省城。颜玉荣看着结婚证和上面的日期,瞬间松了一口气。这下子,肚子里的孩子就更名正言顺了。
“真是太谢谢你了,文登。有了这个,一切都好办了。你放心,等孩子出生了,咱们就去离婚,不会耽误你结婚生子的。”
桑文登目光沉沉,没有说话。这个婚既然结了,就别想离了。
他为了办结婚证,找遍了关系,恨不得认识他的人全都知道他苦尽甘来,守得云开见月明,和自己心仪的女孩终于突破千难万险,有情人终成眷属了。
而且,知道颜玉荣怀了他的孩子,之前关于他自宫的谣言已经不攻自破了。
相信用不了多久,这个消息就能传遍全镇,甚至全县,毕竟,他可是个举县闻名的大情圣呢!
形势一片大好,他必须得维系下去。
要是孩子一出生就离婚,那他成什么了?
只要一想到如果这件事情发生,他会遭受怎样的反噬,桑文登就心痛如胶。他这一两年已经活成了一个笑话儿,他不要一辈子当个笑话儿!
桑文登没有回应颜玉荣的问题,转而说道:“玉荣姐,你好好养着,现在这个地方是不是不太合适啊,要不要换个地方住?我可以请假照顾你,等孩子生下来……”
颜玉荣打断他:“文登,你不需要为我做这些。你为我做的,已经够多了。我不能再麻烦你了。”
搞什么啊,老娘只需要一个结婚证,让这个孩子来源合法而已,你老老实实当个工具人就行了,等孩子生了,咱们就离婚,你要是愿意,就把孩子带走养着,你要是不愿意,我再另外给他找户人家,然后我再继续寻找下一个目标。这回我一定擦亮眼,有妇之夫统统滚蛋。老娘吃一堑长一智,再也不为了一点蝇头小利出卖身体了!
桑文登一把握住颜玉荣的手,深情款款的说道:“玉荣姐,我喜欢你,你知道的,为了你,我做什么都可以。既然咱们已经结婚了,我一定会好好待你的,还有孩子。虽然我知道,你这个孩子可能来路不正,但是没关系,我愿意接受他。所谓爱屋及乌,我愿意为了你,把他当亲儿子看。我不会跟你离婚的,也不会再娶别人了。我这辈子,只要有你就够了。”
颜玉荣:“!!!”
你要不要听听你说了什么鬼话?你是在威胁我吗?
她想要抽出被握住的手,没抽动。
“桑文登!”
“怎么了?玉荣姐。咱们现在已经是夫妻了,你要尽快习惯啊。”
颜玉荣:“!!!”
她气的呼哧带喘!这特么什么情况,为什么舔狗变成了狗皮膏药了?
难道她此后余生,都要受制于人吗?
她缓了缓情绪,说道:“文登,别闹了。咱们结婚只是权宜之计,你知道的啊。你在家乡当老师,前途光明,没必要为了我坏了前程。我在省城有工作,也不可能辞职去你那边。咱们怎么可能做夫妻?而且,我一直把你当弟弟的,咱们也没法儿做夫妻啊。”
桑文登:“你把我当弟弟,可我没把你当姐姐啊!感情是可以培养的,咱们怎么就没法儿当夫妻呢?你不能辞职,没关系啊,我辞职来找你,我到省城来找工作,这样咱们不就能在一起了吗?”
颜玉荣:“!!!”
你一个小镇老师,到省城能找到什么好工作?你自己什么能力,你心里没点数吗?
她闭了闭眼,又说道:“你现在脑子不清楚,咱们先不讨论这个问题。你先回去上课吧,放了暑假再来。那个时候,孩子也该生了。”
桑文登也不想把人逼得太紧,点了点头,答应了。
“那你要好好照顾自己,有事儿给我打电话。”
“嗯。知道了。”
桑文登转身就换了一副面孔,他身后的颜玉荣也是一样。
两个人各自思考对策,一个想着要永远绑在一起,另一个想着要尽快摆脱对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