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关于抗生素的研究成果出来的时候,就有很多媒体联系学校方面,希望可以采访江图,做个专题报道。
但那时候,江图以抓紧时间搞新研究为理由,全都拒绝了。
去疤痕药膏出来以后,除了江宏第一个使用,紧接着也进行了临床试验。很多烧伤、烫伤、外伤留疤的人试用了这款药膏,效果惊为天人。
有一位功勋战士,执行任务的时候受了重伤,整张脸都已经毁容了,还昏迷不醒的时候,未婚妻就上门来退了婚。战士一家非常生气,但也没法说什么。自家孩子这个样子,人家退婚也无可厚非。气也只是气她太着急了,就不能等几天再说吗?
就在一家人又急又气万念俱灰的时候,医院推出了一种去疤痕药膏,并且事先说明了,是要进行临床试验,大家自愿参加。战士一家本着死马当活马医的精神,就给用上了。没想到,一个月以后,已经毁的不成样子的脸竟然好了,而且,人也恰到好处的醒了过来。全家人都激动坏了。
还有一位见义勇为的女教师,走在路上看见几个半大孩子打架,板砖刀子齐飞,她想也没想的就上去制止,脸上不小心挨了一刀,深可见骨,留疤几乎是肯定的了。唯一让她欣慰的,可能就是那几个孩子并没有逃跑,而是一路吱哇乱叫鬼哭狼嚎的把她送到了医院。留下两个看着她,剩下的回家去偷钱给她治伤。
女老师被他们弄得哭笑不得,脸疼的连制止的力气都没有了。
结果,去疤痕药膏给了她新生。
还有一位年轻的女孩,遇到了一个神经病追求者,被她拒绝之后给她脸上泼了硫酸。女孩因此而毁容。而那个男的,只是因为故意伤人被判了几年而已。如果没有江图的药膏,女孩这辈子可能都走不出这个阴影了。
类似的案例还有很多。
不同于抗生素那种润物无声的改变,去疤痕药膏的效果是相当炸裂的。
很多病人跟医院打听到了药膏的研发人,纷纷给江图写感谢信。
这下子,就连江图的老师也不再说这个药膏格局小了。
这种特定药膏对于普通人可能没用,但是对于那些留了疤痕,尤其是脸上留了疤痕的人来说,却足以改变他们的人生。
老师是个感性的人,看着大家写来的感谢信,感动的眼泪汪汪。
江图表示:“这回我可以接受采访了。”
“哈?”
老师感动的眼泪还留在眼眶,没反应过来江图这句话的意思。
“之前不是就有报社联系采访吗,我当时忙,就拒绝了。现在我忙里偷闲,歇两天,可以帮咱们学校做一波宣传了。”
老师一拍手。
安排。
没过几天,关于江图的专访就上了报纸。国家级大报。各级党政机关、国营大厂,均有订阅的那种。
江图重点讲了她选择这个专业的初衷,一方面是因为她自己从小饱受病痛折磨,她希望可以研究出更多的药物来帮助这个群体,另一方面就是她哥哥,从小为了照顾她,承担了太多不该他承担的责任,为此还被烫伤,她之所以会研究去疤痕药膏,就是为了治好哥哥。
至于“为什么照顾江图的不是父母,而是大三岁的哥哥”,那能聊的可就更多了。江图一点也没有家丑不能外扬的觉悟,什么都往外秃噜。
听的记者两眼放光。
他们就喜欢这样的采访对象。什么都直说,什么都敢说,一点也不拿他们当外人。
有一位着名的传记作家,也参与了对江图的采访,他本来想写一篇传记小说的,但是最后也没有写。因为他发现,这位青年科学家,虽然幼时经历坎坷了点,但是13岁以后,就是一片坦途,在研究方面更是一帆风顺,一丁点的挫折都没有遇到过。实在让他有点无从下笔。
报纸在第一时间被送到了全国各地。
吃瓜群众从来都不会令人失望。
几乎是在同一时间,纺织厂和食品厂就响起了播音员字正腔圆的播报声,连话术都是一样的。
“同志们,朋友们,今天是个值得庆祝的好日子,从我们厂走出去的江图同志,在医药研究方面取得了重大突破……”
虽然话术一样,但是包含的情感是有区别的。
纺织厂的播音员,是个纯粹的吃瓜乐子人。播报这篇文章,还用了这样的话术,其实就是在看本厂的热闹。人家孩子小时候吃了那么多年的苦,可都是在咱们纺织厂吃的。虽然也有不少同事帮助过人家,但是治标不治本啊,厂领导也没有作为,最后逼得孩子离家出走了。现在,这么大的荣耀,他们纺织厂能沾多大光?沾光也沾的不那么名正言顺。
他们纺织厂就是那个英雄的逆境,枭雄的乱世,反正不是什么好地方。
食品厂的播音员,就是纯然的高兴了。江图去上大学之前,是食品厂的职工,和全厂同事打成一片,那一年多的时间,没有任何不好的事情发生,江图每天都乐呵呵的。
食品厂的领导也趁机发了个播报:“请大家向江图同志学习,本厂职工的孩子,只要考上了大学,厂里都给奖励。”
整个食品厂更是一片欢腾。
这就是江图想要的效果,她人不在齐州,但齐州到处都是她的传说。
纺织厂的江大志和江建国第一时间就听到了这个消息,把脑袋垂的更低。他们有一种预感,这样的生活才刚刚开始。以后,说不定每隔一段时间,江图就会来一个新发明,然后就会上报纸,他们就会被拉出来鞭尸。
吴春红是当天下午去街道交接任务的时候听说的。街道办的人知道她和江图兄妹的情况,特意把报纸拿给她看。还当着她的面夸道:“这个孩子可真争气啊。我闺女要是有她一半厉害,我这辈子少活十年也愿意啊。哎哟,这么厉害的孩子,怎么不是我家的呢?这要是生在我家,我不得把她当祖宗供起来啊!”
吴春红低着头,没有说话,领了新的任务,扛起麻袋就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