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这样,两个核心当事人第二天都没有出现在学校,但是他们的事迹传得沸沸扬扬。
在赵虎抄来了葛伟杰的检讨之后,其他五个人也受到启发,他们把日常和向婷婷相处的点点滴滴都写了下来,一个个都化身名侦探福尔摩斯,将向婷婷有哪些不对劲的地方,他们当时的心理活动是什么样的,全都剖析得明明白白。一张一张贴满了学校宣传栏。
这几个千字检讨写的特别费劲得家伙,干起这些事情来就文思如泉涌,下笔如有神。
他们总结道:
当一个人和你说话,却又不说明白,总是需要你去猜测,而她却不承认、不否认,语焉不详,含糊其辞的时候,你就要小心了,你可能正在迈入对方精心打造的陷阱,成为她实现自己目标的工具。
面对这种情况,唯有一个办法可以帮你摆脱困境,那就是:不断的追求真理。
问她,问她,接着问她!一定要让她把话说清楚,说明白。过得不好?究竟是怎么个不好法?被欺负了?被谁欺负了?怎么欺负的?最关键的一点是,一定要各方当事人当面对质!真金不怕火炼!
当一个人看着你欲言又止,双眼含泪,楚楚可怜的时候,你一定要管住自己,约束自己无处安放的同情心和好奇心!要知道,她欲语还休的看着你,就是想让你主动搭话,主动成为她的一杆枪!你可千万不要上当!
就这样,其他五个人一下子抢走了赵虎的风头。
学校宣传栏成了学校里最受欢迎的地方。大家就跟看连续剧一样,一有空闲就往这儿挤,一边看一边学习,还催着校园六傻赶紧更新。
七傻变六傻,是因为他们把葛伟杰排除在外了。
他们表示:“咱们是傻,葛伟杰除了傻,还坏,他和咱们不是一路的。”
同学们:“……”
甭管是七傻还是六傻,都别在这儿磨洋工了,赶紧去写啊!
就在这件事情不断发酵的时候,安澜已经坐上了开往疗养院的汽车。
从前一天晚上开始,她妈和姐姐就给她收拾好了行李,好几个大包裹,看着安澜直咋舌,就好像她不是去城郊的疗养院住几天,而是要出国待上好几年。
“妈,棉袄就不用了吧?”
“要的要的。你不知道,郊外比城里要稍微冷一点,尤其是一早一晚的时候,棉袄还是要穿。”
“那也不用带三件吧。”
“要的。别看都是棉袄,但是它们的薄厚稍微有一点差别。你到时候根据温度,挑合适的穿。我会让你爸叮嘱一下你爷爷和你姥爷,让他们看着点你的。”
“姐,裙子就不用带了吧?”
“还是带上吧。春天温度变化快,一天变个十几度也是有可能的。你这件裙子是呢料的,真到了夏天就穿不了了,也就春天温度稍微高一点的时候穿。现在正是春暖花开的时候,你挑个好天穿上美一美。”
“姐,雨靴就不用了吧。”
“带着吧。疗养院旁边有河,万一爷爷他们带着你去河边玩,你就穿上靴子,省的弄湿鞋了。”
“妈,我不用带那么多内衣吧!”
“带着吧,你要是就住几天,就不用自己动手洗了。每天换新的,拿回来妈妈给你洗。”
安澜:“……”
她出个门,就跟搬家一样。
临上车的时候,她妈叮嘱她:“冷了记得加衣服。但是热了先不要脱。解开两个扣子,稍微晾一下就行,可千万别抖搂。”
她又叮嘱周厂长:“你到了那儿跟咱爸说一下,好好看着点孩子。别让她住太久,玩几天就回来。那儿毕竟是郊外,也没什么好玩的。”
“行,我知道了,你放心吧。”
司机把安澜的行李一件一件的拿上车,脸部肌肉的抽搐就没有停止过。
我的妈呀!干啥啊!要去那边住一年吗?需要带这么多东西?
最离谱的是,在开往疗养院的路上,周厂长跟她说:“不行就别住了,你也没离开过家,万一住的不习惯怎么办呢?”
安澜:“……”
那她行李不是白收拾了吗?
“那儿有爷爷和姥爷呢,我怎么会不习惯。”
周厂长:“……”
他不习惯啊,每天下班回家,看不见他的小女儿了。
“爸爸,你是不是舍不得我?”
“瞎说,我有什么舍不得的?你都这么大了,也该试试离开家独立生活几天。”
“那我要在疗养院住很久。”
“别呀,玩两天得了。过两天爸爸就来接你啊。我跟你说,这儿就是风景好点,安静点,没什么别的优点,你想逛个街、买点东西,都不太方便。”
司机:“距离疗养院不远,就有公社,那儿也还算热闹,供销社里的东西也还算齐全。疗养院里需要的东西,除了城里各单位送来的补给,还有不少是在镇上买的。”
看见厂长这样,他就想拆台。
周厂长:“你别说话。”
司机:“……”
他又跟安澜说:“别听他瞎说。公社能跟市里比吗?”
车子开进疗养院,又行驶了一会,才来到爷爷和姥爷居住的独立小院前。他们俩是老战友,又是儿女亲家,妻子也都早逝,两个老头相处的就像亲兄弟一样。
这会儿,院子里除了他们俩,还有几个老头也在。他们在下象棋,参赛选手只有俩,其他都是观棋+瞎指挥的。
几个老头吵吵嚷嚷,感觉就跟要打起来了一样。
“你会不会下呀?”
“哎哟,这棋臭的哟!”
“这臭棋篓子!”
“你下去吧,换我来。”
“凭什么?你下的比我还臭呢。”
周厂长趁机又跟安澜说道:“你听听,他们吵吵的多厉害。不行你就跟我回去得了。”
安澜抱着他的胳膊笑嘻嘻:“爸,舍不得我你就直说呗。拐弯抹角的干嘛呀?你放心,我在这儿住着,也会想你和妈妈的,还有姐姐。”
周厂长搓了搓她的小胖脸:“爸爸和你妈妈,还有你姐姐,也都会想你的。过几天就来接你。”
安澜:“……”
就她爸这个执着劲,她带的衣服天天换新不用洗,可以坚持到回家。
“爷爷,姥爷。”
安澜先进了院子,小皮鞋踩在水泥地上,发出哒哒哒的响声。两位老人一看见他,也不下棋了,也不指挥了,立刻就笑得满脸开花。
“小宝,乖宝,你咋来了?”
“我来陪你们啊。”
她扑过去抱了抱爷爷,又抱了抱姥爷。
周厂长和司机在后面帮她拿行李,闻言也替她回道:“最近天好,让她在这儿玩几天。整天在城里待着,怕她闷坏了。过几天我再来接她。”
“行行行。你放心走你的,小宝交给我们。我们俩肯定把她哄高兴了。”
周厂长无奈了。
“爸,我才刚到。”
你们就让我走?
“你平时那么忙,赶紧回去吧,别在我们这儿耗时间了。”
周厂长:“……”
“对对对,把小宝的东西都留下,你们赶紧回去吧。”
司机:“……”
平时他和厂长过来,还能落着一顿饭呢。今天连口水都喝不上了?
几个下棋的老爷子打趣周厂长:“小宝来了,你这个当儿子和女婿的就不得烟抽喽。”
“小宝,渴不渴?累不累?”
没等安澜回答,周老爷子就赶紧招呼警卫员,让他去给安澜冲杯奶粉。
周厂长自力更生,追加了一句:“给我们来壶茶。”
他才是那个帮忙搬行李的人,又累又渴说的就是他。
看着人家一家团聚,下棋的老爷子们自动自觉的起了身。
“你们聊着,我们换个地方继续。小宝,有空到我那儿玩去。我那儿还有不少好吃的,一会儿让人给你送过来。”
“谢谢爷爷。”
原主也跟着爸爸来过这儿,跟这里的很多人都是认识的。安澜更是一点也不认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