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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殊见女人松动,把人哄到了猪肉摊。“姐姐,买点排骨回去,我教你怎么做又酸又甜的排骨”,女人来了兴趣,她好酸甜,云殊指着被切割好的排骨道,“小姐姐,排骨买回去,先炸了。然后再放这种果子,加点糖……”,云殊拿出红色的果子,“保证你能吃到美味的酸甜排骨,恨不得明天还来买”

“真的?”,女人没听过猪肉还能这样做,以往最肉拿回去都是放点盐熬汤就完事了。

云殊郑重掉头,“你买排骨,果子我能送你”

女人想了一会儿,决定买排骨,“排骨多少钱一斤?”

“二十文”

朱大叔瞪大眼睛,二十文可真敢叫。他原本打算买十五文而已。

“有点贵”,女人犹豫了。云殊立刻接过话,“姐姐,贵有贵的道理,排骨要的就是瘦而精,您若是买了肥肉回去,吃几口就吃不下了。您今晚试着给您夫君做这款酸甜排骨,说不定……”,云殊点到为止。

“行,来五斤”

云殊就这样卖出了五斤排骨。一百文,云殊不心动是假的。首卖便得了一百文,云殊心中充满斗志。没多久,一位婶娘被她带过来了。云殊让建议她买了猪蹄,又附送香料,回去做干锅猪蹄。熬汤的,她就送萝卜或者淮山。买五花肉的,她就送黄豆粉。云殊凭一张巧舌,在夜幕降临时,将猪肉全部卖出去了。除了朱大叔特意给她留的一块猪板油。

结完香料和蔬菜钱,朱大叔还净赚四百文。两人在肉摊后算账,朱大叔笑得直合不拢嘴。以往,他都剩肉回去,剩多少,全看运气。

“小伙子,你快跟叔说说……”

云殊笑道,“叔,你往后卖猪肉,就把肉跟骨头分出来卖,这价钱也不一样。也别省那点小钱,搭把蔬菜,送点香料,回头客就多了”,她今日挑的都是一个衣着干净,普通的人卖。那些穿着华贵的不会正眼瞧猪肉摊。穷人更是匆匆而过。只有那些手中有点小钱的才会舍得。

云殊满载而归。朱大叔怕她拿不了,送她一个小竹筐,里面装了猪下水,还有一块猪板油。又贴心拿荷叶帮她盖上。

黑暗笼罩大地,蓟县的热闹上演。云殊寻了块隐蔽的地方,高兴得合不上眼,就怕自己睡着了,肉被人偷走。这些肉,来之不易。她没想到,自己这次来蓟县,收获颇丰。第二天,城门一开,云殊便冲了出去。不像初来时,脚步沉重。此时的她,恨不得脚底生风。

云禾自云殊去了蓟县之后,整个人憔悴了不少。照顾云霁的责任就落在陆淮身上。她每天下午,都到村口守着,直到夜幕降临还不见云殊的身影,她才失魂落魄回来。她担心云殊在蓟县发生意外,各种可能得结果都被她胡思乱想一通。甚至半夜梦到了云殊被拍花子的叫走。不过四天,云禾便消瘦了一圈。

这天,云禾还是没等到云殊。天暗沉沉地下来,西边有一个妖怪正在吞云吐雾,乌压压一片,天气沉闷,压抑得人喘不过气来。陆淮将云霁背在身后,催促云禾回去。村里的人已经回去关门,风吹得树叶沙沙作响。云禾有预感,云殊今日会回来。

左等右等,云霁开始哭闹的时候,云禾才恋恋不舍将目光收回,一股酸楚如潮水一般,翻江倒海而来。却在收回视线那一刻,她见到了熟悉的身影。

“陆淮,云殊,是云殊”,云禾立刻提裙冲过去。云殊被云禾一撞,差点摔倒。她不得已将云禾推开,“阿姐,我快站不住了”

云禾后自后觉,苍白的脸上露出愧疚神情,“云殊,阿姐……太高兴了”,不留神,用力了。

云殊神神秘秘,挥手让陆淮和云禾跟上。她迫不及待回家,她几夜未睡安稳觉了,总是在半醒半睡中,有时还做噩梦。

回到家,云殊将所带的东西带来。陆淮和云禾同时惊呼。满满一筐肉,这是做梦都不敢想的事。云殊叉着腰,翘着嘴巴,洋洋得意。

“云殊……”,陆淮不敢相信,甚至怀疑这是他那个木讷的小表妹?

“小表哥,我厉害?我出卖苦力得的……”

云禾捂着嘴巴,怕自己激动得尖叫出来。跳跃的心快冲出来了。她还没见过这么多肉,这能吃多久?

云殊打了个哈欠,解释道,“昨晚拿到肉时,天已经黑了。今天又赶了一天路。小表哥,麻烦你把猪下水清理出来。阿姐,猪板油也不能留过夜了,把油炼出来,留我们冬天吃。对了,我包袱里还有馒头和一包盐……馒头拿出来热上,我有点饿了”,云殊讲到半,困意袭来,整个人摇摇晃晃的。“我撑不住了,得休息一下……”

云殊沾床便睡。云禾把云霁哄睡后,急忙去生火炼油,期间与陆淮擦肩而过,两人相视一笑,心中充满喜悦与盼头。陆淮背上竹筐,又从灶里拿一大兜草木灰,到河边清洗猪下水。幽暗的灯光下,陆淮洗得特别认真。洗着洗着,眼睛酸涩了起来。若是姑姑还在,她今夜比谁都高兴欣慰吧。

洗完猪下水,他回到屋内,另生一个灶,将洗好的猪下水下锅。不多时,久违的肉香味传来,两人暗中吸气。

“真香”,云禾忍不住道。她都多久没有闻到肉的香味了。以前阿爹还在时,过节还能吃一点。阿爹过世之后,连肉的影子都不见。

“是啊,很香”,陆淮附和。他回头看了一眼熟睡的云殊,嘴角慢慢浮起一抹微笑。他的小表妹越来越聪慧……

云殊是被炸油的香味香醒的。睡了一觉过后,她逐渐恢复生机。灶膛里的火一直亮着,云禾见她醒来,将锅打开,“云殊,馒头热好了”

猪板油炸出了一小罐的猪油,云禾小心翼翼藏好。油梭子摆在桌上,昏暗的灯火下,三人吃着油梭子,啃着馒头,时不时发出笑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