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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三婶一家从小年到大年三十一时忙得脚不沾地。为了接待亲家,姜三婶提前做好豆腐。云殊和云禾一大早就去帮忙了。

姜三婶这次做的豆腐有点多。昨夜,她泡了一桶黄豆。等云殊和云禾过去后,几个合力把石磨搬出来,用清水洗干净。做完这些,就开始磨黄豆了。姜家没有驴子,只得人力拉磨。

姜三婶往石磨里放泡好的黄豆,云殊等三人则轮流推磨。姜叔连忙出去拿柴,准备生火煮豆浆。磨了一遍之后,又将豆渣收起,重新磨第二遍。磨第二遍的时候,姜三婶放水一起磨。磨了一个上午,磨了三桶豆浆水。云殊等人累得直甩手臂。然而,还没有结束。几人还要帮姜三叔将豆浆里的豆渣沥出来。先是放在干净的白布上,往白布上放豆浆水,等快要沥完的时候,立刻加上豆浆水。这活花了一个晌午。

晌午吃过饭之后,就开始煮豆浆了。云殊坐在火堆旁,闻着香浓的豆香味,心想若是能在大冷天喝到一杯加糖的热豆浆,身体想必暖和不少。理智战胜嘴馋,若是阿娘做豆腐,她兴许会俏皮问一下。这可是姜三婶为了接待亲家特意做了,她已经已经是九岁的孩子了,不是三岁,懵懵懂懂的孩子。

就在云殊管不住肚子的时候,姜三婶突然叫她回去把陆淮和云霁叫过来,一脸神神秘秘。云殊立刻猜想到,有热腾腾的豆浆喝了。果不其然,她抱着云霁到的时候,桌上已经摆了几碗豆浆。

“云殊,快带云霁过来喝豆浆,婶放了糖”

云殊咧开嘴一笑,抱着云霁坐下。姜婷主动把云霁抱过去,先给他喂了。云殊一怔,不好意思起来,“姜婷姐,我喂云霁就行了”

“没事,我可稀罕云霁了,先喂小馋猫”,云霁抗议哼了几句。姜婷喂一勺,他就老老实实张开嘴巴,不哭不闹,模样惹人怜。

云殊招呼过所有人之后,拿起勺子,舀了一勺喝下去。一股暖流,立刻流向全身。她精神一震,大口喝了起来。她在蓟县闻到的味道就是这种奶香奶香的豆味。当时她也馋,只不过她囊中羞涩。姜三婶这碗豆浆真是熨心贴肠。

喝完豆浆后,云殊主动提出要帮姜三叔磨石膏粉。姜三叔见她跃跃欲试,便让她做了。云殊先是把大块的石膏砸成小块,然后放在石臼里慢慢捣碎。等捣成粉之后,姜三婶将石膏粉兑成水。接下来是最重要的一个步骤了,点豆腐。姜三婶按比例将石膏水兑到豆浆中,再搅拌几下,剩下就等着。

大约半个小时后,豆浆已经成一小块。姜三叔放好模具,上面在铺白布,把豆腐放到白布里,合上白布,再放上一块石头压着,将水压出来,过一两个时辰,便成一块一块白嫩的豆腐。

姜三婶做出的豆腐总共有十五大板。除了留一块今晚吃,其他都被送到地窖里留着,等待过年招待亲家。姜三叔盯着留下来那一板豆腐,嘴角不自觉滑到脑后了。他高兴得搓着手,舌头伸出,在嘴角边缘舔了几下。

“孩子她娘,买的肥肉还剩下?”

姜三婶假装嗔了他一眼。她跟这个男人过了几十年,他不脱裤子,她都知道他要放什么屁。“还有半斤呢”

“孩子她娘,你把肥肉剁碎,先放下炒出由,再放豆腐。对了,多放点花椒,大冬天吃辣暖身”,姜三叔一想到碎肉辣豆腐送粥,馋得快把舌头咬断了。

“行”,姜三婶准备去拿肉,回头又嘱咐姜三叔去地窖拿几个萝卜,她准备熬一锅萝卜豆腐汤。

姜三叔拍着大腿回道:“中”

被白雪笼罩的鲮鱼村,烟火袅袅向上升。正值寒冬腊月,外面天寒地冻,屋内,姜三叔双手提着一大海碗的豆腐萝卜汤上桌,晚饭正式开始。

云殊喝着烫嘴的豆腐萝卜汤,笑眯眯。这是爹娘过世之后,沈家过得最幸福的一天了。肥肉辣豆腐,肥肉炼出的油渗入豆腐中,香味扑鼻,就连云霁也忍不住要吃。而萝卜豆腐,熬煮出来的香味,早已经弥漫整个房屋。

“啊……啊……”,姜婷喂云霁不及时,小家伙张开嘴巴催促姜婷,惹得众人哄堂大笑。姜三婶看姜婷欢喜云霁,忍不住开玩笑道,“你那么喜欢云霁,以后就赶紧嫁人”

姜婷的脸立刻红一阵,白一阵,最后羞得将头埋进云霁的脖颈上,“娘,我还有两年才及笄,我还想陪你跟爹呢”,姜雨早出嫁,姜三哥姜旭在外行军打仗,家里就只剩老幺,姜三婶自然也舍不得将姜婷早早嫁出去。

晚饭过后,云殊也不着急回去。云禾拿着针线向姜婷请教刺绣,云殊在一旁,看着两颗靠拢的头,笑着问姜婷:“姜婷姐,绣嫁衣了?”

姜婷的双颊迅速升起两朵红云,就连眉眼、耳朵,都是红通通。她故作发怒,要过来掐云殊,云殊立刻躲到桌子后面,继续问道,“姜婷姐,你喜欢怎么样的男子?是身材凛凛,相貌堂堂的壮汉还是眉清目秀,头戴毡布的书生?”

姜婷这回是满脸通红了,她急着跺脚,“云殊,你别乱说”,她还小,没想过那些事。

云殊就是不放过她,“姜婷姐,距离你出嫁还有两三年,时间可不多了。你再不想,疼人的好哥哥都被人别人抢走了喔”

姜婷眼看抓不到云殊,招呼云禾起身,“云禾,快帮我抓到云殊。等下我送你一小捆红线”

云禾笑而点头应允,云殊立刻大叫起来,“二姐,你为了红线,竟然出卖妹妹”

云殊无辜张开双手,笑嘻嘻地道,“没办法,姜婷姐,给的诱惑太大了”

两人一左一右包抄云殊,云殊被她们推到床上,揉她腋下和腰肉,云殊忍不住大笑起来,眼角飞出泪花。等到云殊求饶后。两人才把她放开,云殊抱着肚子,哀怨道:“我笑得肚子都快抽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