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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云殊是不是傍上有钱人了,吃香喝辣的……”

“可不是,前几日还见她提肉回来……”

……

谣言甚嚣尘上,云殊一心待在山洞里研制胭脂,两个不闻窗外事。

沈家的日子见好,然而有的人却犯眼红病了。沈长青经过休养,已经能下地扶着拐杖走了。有了前车之鉴,沈长青在家如过街之鼠。一面讨好林翠萍,一面诋毁沈云殊几个。

“阿萍,菜里不放油?”,沈长青本事不大,要求多。林翠萍放下摔筷条,狠狠剜了沈长青一眼,故意寒酸沈长青,“想吃肉,去找林寡妇。你胸口刮了两斤肉,你去啊……我不拦你……”

沈长青羞愧得脸色泛红,试图解释,“阿萍,我已经改过自新了。日后安心在家陪你种地,绝对不会再找林寡妇”,沈长青怕林翠萍不相信,连忙举手发誓,“我沈长青若做不到,天打雷劈,自断命根”

林翠萍连飞过几个眼刀子,阴阳怪气,“种地?就这几亩地,够你吃油?人家沈云殊天天吃香喝辣的……”

沈长青像是想到什么,双手猛拍桌面,脸色铁阴,“说到底还是沈云殊这个小贱人勾引了祁公子,不然我也不会丢了祁家的工……”

沈青青低头不语,闷闷喝着粥,心里腹诽。爹若不是偷了祁公子的笛子,也不会被祁公子辞了,更加不会被沈叔公祠堂里,当着列祖列宗的面杖责。

林翠萍狐疑,对沈长青这种男人,眼不是眼,“不是你偷了祁公子那根八百两的笛子?你不是想带林寡妇去外头买房当大爷?”

沈长青眼珠子骨碌碌地转,移到林翠萍身边,熟练帮她捏肩膀,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阿萍,其实我拿祁公子的笛子,本是想换着钱,到蓟县买一栋房子,安顿好之后,把你们接过去住。可是……被祁公子的人找到了。我若不提林寡妇诱惑,你想……祁公子会放过你们母子三人?”,沈长青有一下没一下地捏着,林翠萍很受用,微眯双眼,“阿萍,为了你们,我只好咬牙接受杖责……”

林翠萍冷哼,似乎不愿相信沈长青的胡编乱扯。

“阿萍,养伤的这段时间,你一直在气头上,我不敢跟你说。可如今,陆淮顶替了我的工,我实在气不过……”

“沈长青,谁叫你手脚不干净?”,林翠萍把沈长青推开。沈长青油嘴滑舌,她再信沈长青,她就是猪,

沈长青厚着脸皮再次贴过去,“阿萍,我不是说了,为了让你们过上好日子,我才拿祁公子的笛子。为了不让你们挨罚,我把笛子的事推到林寡妇身上。我丢职,是因为沈云殊勾引了祁公子。你看看陆淮现在,一个月拿五百文钱,吃香喝辣的,你忍得下去,我可忍不下去……”

沈云殊……林翠萍想到以往种种,气得咬牙切齿。尤其是陆淮顶替沈长青,拿了每个月五百文的工钱,这口恶气,她咽不下去。她看不惯沈云殊耀武扬威……

祁公子已经离开,想再造云殊的谣,沈长青的活计也拿不回来了。沈云殊时常往外头跑,想拿捏她,怕是不容易……

“阿萍,绝不能让沈云殊高枕无忧。她们一家凭什么拿我们的钱去享受。最好把沈云禾给卖了,我看她们还怎么嘚瑟?”,沈长青继续火上浇油。这几个月,林翠萍林攥银钱,沈长青掘地三尺,分文未见。许久不碰女人的他浑身发痒。没有林寡妇,还有万千个李寡妇、王寡妇……

沈长青一顿唆使,林翠萍多多少少听进去了。她不能让沈云殊活着,那事始终是个定时炸弹。她确定沈云殊是否亲见,以沈云殊对付她的种种,沈云殊一定知道些许内幕。

“阿萍,咱宝宝也还娶亲了。把沈云禾卖了,给宝宝说亲……”

说亲……乡下说亲,彩礼,置办婚礼,办一场下来,也得十五两左右。沈云禾逐渐长开,继承了陆如那张狐媚子见,愈加艳丽。姿色远在沈云玥之上。像沈云禾这种姿色,能拿到二十五两。

……

九日之期到了。云殊一大早背了小包袱,趁着天色还未大亮之时,踩着落叶离开鲮鱼村。

小小的云霁站在云禾大腿下,小脑袋搁在云禾的大腿上,等云殊的身影消失,红着眼睛,嘴角下拉,欲哭出声。陆淮蹲下,表情严肃,“云霁不许哭”

云霁眼中蓄满了泪。小肉手伸出去,抱住陆淮的脖子。“姐姐……”

“云霁,三姐过几日就回来了……”

“姐姐……”

小小的云霁并不知道,为什么姐姐又走了。最后还是云禾带他去看小猫,小家伙才露出笑容。

云殊再次来到那个破旧的院子时,院子焕然一新。枯枝败叶已经被清理,屋檐下的蜘蛛网已经扫净。

“小公子,你来了?”

是那个小光头男孩,他扛从外头背了一捆柴火回来。见到云殊后,他让云殊坐下稍等,自己把柴火放下,冲出去找他的阿翁和阿爷。

那位老阿翁正在烧窑,听到云殊来后,收了火往回赶。同老阿翁回来的还有他双腿瘫痪的儿子。中年男人,脸型消瘦,眼神炯炯有神。双腿已经被截,他双手绑着布条,双臂撑着身体,跟在老阿翁身后。光头小男孩则吃力地拉着小推车远远跟在后头。

“小公子,你来了”

云殊清了清喉咙,有个不好意思,“老阿翁,胭脂盒做出来了?”

“做出来了”,今日是最后一天。老阿翁左等右等不见云殊,焦急得不行。借别人的窑烧制,得给钱。

老阿翁拿出云殊特别定制的面若桃花胭脂盒。莹白剔透,粉色立体桃花栩栩如生。胭脂盒底印了“云大师”三个字。

“小公子,可否满意?”,老阿翁同他儿子神色紧张,呼吸屏住,怕云殊像那些挑剔的商贾,东挑西挑,品头论足,最后把价格压得及低。

“还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