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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殊说的比赛,不过是逗逗趣而已。两队人,每人喝两斤白酒后,站在十米处,每人有五支飞镖。由外而内,七分、八分、九分,红心十分。

方脸男听了,心情亢奋,跃跃欲试。云殊连忙打住,“别急了,输了的,每人拿出五百文,还要把酒钱付了玩得起,我们就玩。玩不起……”,云殊笑眯眯的,等待他们开口。

方脸男宛若被看不起,急红了眼叫嚷,“别说五百文,一两银子,老子都能给你……”

“好,我去叫人准备……”

云殊慢条斯理回到座位。一手搭在李大标泛红的双颊,右手捏过他泛胡渣的下巴,摆来摆去,李大标迷糊了。“李大标,你们想赚钱?”

“废话……”,李大标把脸转过一边。心中愤愤。在武馆的月银顶多够吃饭……

“非常好。想赚钱就听我的……”,云殊把比赛规则说了一下。话尾刚落,李大标四人就踢瞪起身。面带凶神恶煞之气,撸起袖子,打算决战到天亮。

大厅内已经布置好。红心盘十米处,摆了八坛酒水,一字排开。不过一炷香时间,不知从哪听到的人群把酒肆围了起来,笑眼明晃,纷纷想看好戏,为解烦闷的枯燥乏味的日子。

云殊风轻云淡把人领到坛子酒面前,笑吟吟道,“每坛酒为二斤,乃蓟县特产白酒。各位……三炷香内喝完酒,一炷香内射完飞镖,也就是说你们只有四炷香时间喝酒、射飞镖”

李大标大手一拍,率先抱起一坛酒,撕开坛口密封的油纸,做出一副“英勇就义”的样子。耍帅够了,开始对对方放狠话,“各位兄弟,鄙人一口能喝十斤酒。你们还是速速投降吧……免得丢脸”

方脸男是个脾气凶的男人,当下抱起坛酒,反驳道,“兄弟,敢请你们喝的是水,我们喝的是酒……”

“胡说……”

双方还想继续放狠话,云殊拦了下来,“各位,香已经点燃,请各位……各就各位”

云殊的话刚落,李大标就举起酒坛大口大口的喝。喝着喝着,他就皱起脸,眯着眼。这酒真烈……味道也冲,可一想到有钱拿,他勉强喝下去。

第二炷香燃起的时候,双方喝酒的速度明显慢下来了。一边皱着眉一边往嘴里灌。云殊也不催,只是有意无意提醒他们,输了要赔钱。

李大标喝得快见底时,拍了拍几个兄弟的肩膀,“兄弟们,输了,我们只能喝西北风了。赢了,明晚去红袖馆逛逛……”,李大标想不到,他怎么就被沈三哥蛊惑了。沈三哥说了……裸露的香肩,莹白的大腿……

李大标第一个喝完。他双颊宛若火烧云,走路有些漂浮。他拿起五支飞镖,眨了眨眼,极力对准红心。可那红心好似长腿了一样,跳来跳去,李大标手中的飞镖迟迟飞不出去。

“靠……”

云殊心中一慌,走进李大标,暗中伸出一根牙签,在李大标的小翘臀上狠狠一扎。疼痛顿时蔓延全身,李大标震了一震,清醒了半分。

“还不赶紧射出去……”

李大标得了四十五分。接下来,其余人陆陆续续喝完,扎屁股的竹签转移到了李大标手上。谁走路歪歪扭扭,他二话不说,像是结仇似的,用力一扎,对其他人叫起来之前,黑着脸叫他们射出飞镖。

云殊插着双臂,笑意渗渗。四柱香,不过须臾之间。云殊拿着二两银子走出酒肆,李大标等人走路飘飘然跟在云殊身后。个个眼馋她手中的钱。李大标上头了,嘴角流出晶莹的液体。云殊嫌弃地一脚踹在他的屁股上,让他把口水擦了。

“呵呵……三哥,分钱?”

云殊没搭话,去换了铜板,每人四百文。分完钱,她眼角上挑,厉声问他们,“每人四百文,没有问题?”

李大标的头摇如捣蒜。拿了钱的他,精神抖擞,酒醒八分。今晚不仅白嫖一顿,还额外多得了四百文钱。他神神秘秘的凑过去,一股浓烈的酒味传入云殊的鼻腔。云殊眉头紧蹙,抬起脚。李大标眼疾手快地侧身躲过。“三哥,你怎么确定我们会赢?万一输?”

云殊冷冷一笑,沉声道:“输了,你们就到大街上遛鸟。不过……”,云殊露出鄙夷之色,“我觉得你不应该叫李大标,你应该叫李小鸟”

李大标面色一凝,下意识往腹部一看,讨笑起来。“呵呵……三哥,天色不早了,我们回去吧”

众人各自散开,云殊揉了揉酸胀的手臂,吐出一口浊气。她判断全对,全是靠她敏锐的分析。今日,她虽在武馆内院接受一对一的训练,休息之际,经常到外院,发现李大标几个人正在教人射飞镖。她仔细观察,发现李大标技术不错。来到酒肆后,她注意到了方脸男一行人。他们的衣服上沾满灰尘,眼睛时不时往外瞧。她趁着上放水的空隙,听到这伙人说了“货物”“尽快”“无趣”等几个字眼,又看见外头有两辆马车,由此断定他们身上有点小钱。而李大标等人喝酒的上限在三斤,下限在两斤。她不确定那伙人喝了多少,但是知道李大标等人作为本地人,能和喝本地最烈的浊酒。那伙人喝了一斤之后,目光呆滞,眼里透着一股机械和迟钝之色。喝了两斤之后,李大标这个吹大炮的男人也挺不住了,双颊烧得通红,眼神迷离,欲有说胡话的架势。情急之下,那根竹签“毫不留情”“毫无人性”的扎进皮肉中。

夜色微凉,云殊抱着双膝,下颌搁在膝盖上,均匀的呼吸声表明她已经进入梦乡。白面猴挂在一颗矮树上,睁着发亮的眼睛,咧着嘴,环视四周,颇有大将的虎视狼顾之风。只要有一点风吹草动,它就哈气,亮出尖锐的利爪。

远处,一道黑影慢慢退去,步履蹒跚。眼底闪过失望又带有一丝期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