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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殊在家休整三天,就前往蓟县。这一次,有沈叔公敲打,大家只敢在私底下小声议论。不敢堂而皇之坐在大树底下,指手画脚。

一见到云殊经过,大家鸟聚兽散,等等扬言家中有事,若无其事离开。当初闹得最凶的林翠萍、黄芳草、还有沈放婆娘,见到云殊,屁都不敢哼一声。李麻子在村里既丢脸,又被人众人围攻指责,听说失踪了几日。

云殊牵着小毛驴离开鲮鱼村。跟陆淮放猪回来的云霁,见不到云殊,放开嗓子,嘹声大哭。气得云禾举起鞭子威胁,小家伙立刻躲到陆淮身后,只露出一双眼睛。

秋风瑟瑟,云殊牵着毛驴走一段,骑一段。毛驴身上是她的家当,“云大师”能不能走进蓟县,就看那两姑娘了。

天黑之前,她终于进城了。她没有去找唐行,还在老地方休整。

翌日。

吃过早点之后,云殊早早等候在老地方。同一辆马车,车轮粼粼,缓缓停在紫气轩。丫头先下来,搬了马凳子置于马车下,然后恭敬站在一旁,扶着马车里的主子下马车。

依次出来的姑娘,第一个是泼辣的王少师孙女,王心月。其次是,中规中矩的李淼淼,后头还有两位姑娘,四人都是大袖直领对襟长衫。四位姑娘穿得衣服颜色各异。王心月是一身紫色,云殊觉得这颜色太深了。与王心月那张秀美的脸蛋不搭。四人发髻不一,有的带金步摇,有的带金钗,有的带华胜。

云殊淡淡一笑。一丝羡慕从她眼底一闪而过。乡下人要干活,没有心思,没有钱来打扮自己。

云殊等她们进去一刻钟后,才进去。

几位姑娘在包厢里喝花茶,吃糕点。见到她时,立刻横眉倒竖,让人把她赶出去。直到云殊解释,自己不仅是云大师的徒弟,还是上次那位姑娘的双胞胎哥哥。四人这才缓下脸,让她进去。

云殊将王心月定制的整套胭脂水粉,双手恭敬递给她,“王小姐,你的人鱼姬到了”

王心月放下手中的糕点,拿着绣着兰花的丝帕擦手后,让下人把铜镜搬出来。这位泼辣的姑娘,毫不在意其他人的眼光,当下卸妆,换上云殊的胭脂水粉,她的丫头在一边帮忙。

又涂又抹,前后花了半个时辰,云殊的腿都站麻了。其余几位姑娘看得津津有味,连手中的茶凉了,也不在意。

半个时辰后,王心月涂完嘴唇,终于放下胭脂盒。闪着亮晶晶的眼睛,问几个闺蜜,“怎么样?”

跟来了一个粉衣女子立刻走到王心月面前,对着那张已经画完妆的脸,仔仔细细打量了一炷香。

“心月,粉够细腻,将你脸上的缺陷给掩盖了,而且特别称你的肤色。还有你眼皮上涂的是啥,闪闪发光,还有你的口脂,不俗媚,竟是那么贴切……”,就连王心月的黛眉,也跟她的妆容,完美契合。

王心月洋洋得意起来。她的脸上之前长痘了,就在痘印,怎么都掩盖不住。这套胭脂水粉很好的掩饰了她脸上的缺陷。

“还不错……”,天之骄女觉不承认是妆容的关系。

接下来是李淼淼。在绣着复杂云纹的铜镜面前,她卸了妆。看得出,她的底色比王心月好多了。换上面若桃花的胭脂水粉后,她整个人的容貌气质更上一层楼。

“淼淼,你的皮肤更白了。怎么回事?”

另一个穿蓝色长衫的姑娘惊叹道。李淼淼的姿色勉强中等,用了面若桃花,感觉已经不是她们认识的李淼淼了。面若桃花,这不是仙女?

李淼淼红着脸道,“没有啊,我本来就白”

王心月立刻拆穿她,“你黑得更煤炭一样”

“你胡说……你才黑,不……你很黄,小黄人”,李淼淼反唇相讥。两个姑娘差点打起来。另外两个姑娘从中调和。

总体下来,王心月和李淼淼对人鱼姬和面若桃花非常满意。

“两位小姐,可否满意?”,云殊一站就是一个时辰,脚酸腿麻。

王心月小姐闺秀作罢,鼻子哼气,“还行”

云殊从容不迫,让自己看起来不卑不亢,“两位小姐,之前也说过,云大师不点妆。两位小姐不妨往脸上洒水,验证一番……”

王心月狐疑,李淼淼已经手指沾水,往脸上洒水。

所有人都盯着李淼淼。她拿起丝帕,轻轻在脸上按压,没有想象中的五彩斑斓,李淼淼立刻拍桌而起,一副雪耻的表情,“上次那贱人拿茶水泼我。害我当场脱妆,五彩斑斓,被众人耻笑。一个月不敢出门,这一次……我泼死她,看她还敢在男人面前像条蛇一样,扭来扭去?”

王心月悄悄拿丝帕沾水,在脸上按压几次后,没有脱妆,她长舒一口气。后天,她前往雍州,见那位未来会成为自己丈夫的未婚夫,总不能与未婚夫见面时,不敢喝水,不敢放下面纱,别人指定认为自己是丑八怪。

王心月满意了,付了尾款,又给云殊五贯钱做赏钱。王心月和李淼淼心甘情愿付钱。剩下的杨小姐和张小姐还没得到自己的东西。连忙让云殊坐下,为她们定制一套胭脂水粉。

云殊仔细看了一眼,柔声道,“两位小姐长得有些相似”

带着金步摇的杨小姐捂着嘴笑起来,“我们是表姐妹,自然是像”

“睹园林,万花如绣,海棠经雨胭脂透”,云殊从特制长形竹盒里掏出两套一模一样的胭脂水粉,双手亲自送到两位两位小姐面前,“两位小姐当得是海棠醉日”

杨小姐和张小姐一愣,随后展颜欢放。海棠醉日,指的是容颜秀美的姑娘。云殊对于她们的四个字评价,迅速拿捏了她们的心。

“我们要了……”,淡淡的粉紫色让两位姑娘心花怒放,爱不释手。

云殊不动声色,口吻平静,“两位姑娘好眼光。祝两位姑娘如花似叶、岁岁年年、共占春风”

云殊说到两位姑娘的心坎上。不仅得了胭脂水粉钱,还额外得了赏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