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日炎炎,余晖褪后,一股热浪扑面而来。云殊靠着靠着冰鉴,盯着远方训练的美少年们。少年们脱了上衣,下身着一件黑色长裤,露出精壮的上半身,
处于东家这个位置,她不能像蒲月一样,鬼鬼祟祟,去偷看美少年们训练。
此刻的蒲月,躲在柱子后,露出一双眼巴巴的眸子,死死盯住校场上训练的少年们。少年们互相比划后,大汗淋漓。
“真俊俏……”
蒲月流着哈喇子,羡慕极了。沈小北从廊道上走上来,望着鬼鬼祟祟的身影,他沉思了一会儿,伸出手。垫脚尖的蒲月重心往地上砸,她眼疾手快,双手撑地,避免秀美的小脸擦地。
殊不知,她暴露了自己的身份。少年们停下训练,嘲笑蒲月。蒲月脸厚如城墙,既然被发现了,她索性站起来,大摇大摆走过去。佯装打咳,故作镇定,“东家派我来监督你们”
沈小北仰头大笑。蒲月真不害臊。东家在书房里忙着,哪有空吩咐蒲月。再说,蒲月一个姑娘,懂什么?
“兄弟们,好热。我们去池里洗洗……”
沈小北故意寒碜蒲月。蒲月面不红心不跳跟在少年们的身后。沈小北拦下她,不怀好意,扯着嘴巴,露出洁白的牙齿,“蒲月,我们待会儿脱光光下水,你确定要看?”
蒲月猛地摇头,“我不看……我背过身”
沈小北咬牙,这都吓不走她。行,非得逼他使出绝招。少年们得他令,纷纷脱下衣服,只剩一条裤衩。蒲月背过身,握紧拳头。
随着“噗通”声,少年们跳入水中。冰凉的池水沁入肌肤,舒张毛孔,沈小北大喊一声,“好凉爽,好舒服”,更有甚至,故意朝泼水。
蒲月背后一凉,她忍着转身的冲动,弯腰去捡少年们脱下的衣服,撒腿就跑。
“蒲月,你偷我们衣服”
蒲月转头朝他们做鬼脸,“你们今晚就在水里泡着”
沈小北手掌扑打水面,水花四溅。他一脸愠色,“可恶,被她耍了”
其他人捂着下半身,露出一张苦瓜脸,“老大,怎么办?被东家看到我们衣不蔽体……”
沈小北挠头,愤愤道,“东家不会怪我们。两位师父就不一样了”
众人唉声叹气。
余晖落尽之后,天微微凉爽。耿大疾步进入书房,面无表情的脸上闪着激动的光芒。
“东家,隐患解除”
“哦”,云殊起身,迫不及待想知道过程,“仔细说说”
“龙舟水已经收拾了那帮小混混了”
“这事会不会怀疑到云大师?”
“不会。已经对外宣称了。这事是帮派之间引起的。死了几个人,短时间内,没人敢找云大师的麻烦”,那群小混混还不死心,给龙舟水施加压力。
“好”,云殊爽朗大笑,眉头郁结,瞬间舒展。
“你去把小北叫上,我们去天水碧玩一玩……”,蒲月泡她的美少年,她去泡天水碧的花魁。
“是”
蓟县城门
密集的马蹄声由远及近。守城门的士兵极目眺望,还没看清,几匹马从他们眼前如闪电般闪过,掀起一片粉尘。
“咳咳……”,守城门的士兵挥着手,看着远去的背景道。“谁啊?那么大的阵仗……”
“不知道。那么嚣张,兴许是大人物”
人已经走远,守城门的两个士兵没有继续追问。
骑马的几人绕过南门,沿着大街,回到了翠微居。
为首的男人身材颀长,面容普通,高束马尾,一身黑色劲装,带护臂。他面色沉凝,翻身下马,进入翠微居。
他身后一匹体格健壮的马匹上,似灵芝宝树的俊美男人无力趴在马匹上,他面色苍白,看见为首的男人进入翠微居后,他从怀中掏出一根银针,扎进自己的穴道。
尔后,他追上男人,手搭在男人的肩膀上,衣服软巴巴的样子,“阿貘,下人都不知道你回来。不如我们去外面吃……”,俊美的男人衣衫飘举。吃不吃饭不要紧,他主要想去看看名震雍州的花魁桑酒。
这位烈女子,宁愿蜗居一角之地,也不愿到繁荣昌茂的雍州城。
名为“阿貘”的男子停下脚步,扫了一眼颤颤巍巍的下人,冷声道,“我去换衣服”
华灯初上,流光溢彩,蓟县繁华拥挤。吃过饭后,云殊打着黑纸扇,一副嚣张跋扈的膏粱子弟样。
街道幡旗飘飘,商品琳琅满目。云殊不能再像从前一样,欢欢喜喜,东捡西挑。夜市人群如织,云殊三人耐不活燥热的天气,喝了一碗碎冰奶之后,顺着人群来到了天水碧。
而今的她,已经能轻而易举踏进天水碧的门槛。
她刚进去,就有人摇头要走,大家兴趣缺缺。云殊拦下一个男人问,“兄台,为何如此败兴?”
“花魁许久不露面了,来了也没用”
大家来天水碧是为看花魁一眼。可花魁已经连续多日未露面了。云殊眼里精光一闪,拦下要走的众人。
“兄台们,既然来了,何必走了?不如我们来打赌,谁能把花魁请出来?”
众人不解,正如云殊所说,来了都来。那闲来无事之人好奇驱使,遂问云殊如何赌?
“各位兄台,咱们各处十两银子,每人各写一份信,给桑酒花魁送去。谁的信打动了花魁,她出来见那人,那人就算赢了”
众人感兴趣。十两银子又不是大数。纷纷掏出银子。
桑酒这边,很快收到可以消息。她一边愤怒一边不屑。竟然以她为赌,她谁都不见。
“那信?”,春香支支吾吾。
桑酒冷笑吩咐,“你只管把信拿来,我看看这群人如何道貌岸然?”
“是”
俊美男人拥进了人群中,兴致勃勃掏出十两银子作赌。然后拿笔和纸,退到一边,酝酿佳句。
“阿貘,凭我的聪明才智,今晚我赢定了”,他有一副好看的皮囊,还有惊艳的诗情。做诗,信手拈来。请出花魁,轻而易举。
阿貘面容冷峻,讥讽俊美男人黎策自不量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