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云殊和裴钱互相讽刺,剑拔弩张。眼看两人有动手的趋势,桑酒立刻陪笑,坐到两人中间。两人脸上的怒意渐渐消褪。
“两位……看美人跳舞……”,桑酒更是亲自倒酒,亲手把酒杯送到两人手中。
“哼”
“哼”
相厌的两个人互相鄙视对方一眼之后,正襟危坐欣赏美人。美人们身穿轻薄的红纱,脸上是同色的面纱,身材婀娜多姿,宛如清风拂面,又宛如潺潺流水,突然乐声急转,美人们如一簇簇盛开的红莲,脸上的铃铛随脚步发出韵律动听的声音。
云殊听得如痴如醉,仿佛灵魂被抽取了一般。桑酒坐在云殊和裴钱中间,身体绷紧,呼吸缓慢。她不敢有一丝放松。她也想对沈云殊说一句,“我也有密集恐惧症,不能跟心眼多的人交流”。沈云殊才是那个心眼子多的人。在沈云殊手中吃过亏的她,很担心沈云殊又算计她,
裴钱同时在提防沈云殊。直到他看见沈云殊的猪蹄子把桑酒,细嫩白皙的手贴到胸口,指腹抚摸,爱不释手。尤其是沈云殊猥琐又暧昧的表情,裴钱气不打一处来。
“桑酒,瞧你的手。干巴干巴的……我上次送你的手霜,你不用吗?瞧你……眼角皱纹比额头纹还深,以后没人要……”
桑酒僵硬着身体,脸色在白红黑之间切换。她断定沈云殊又在算计她。
裴钱见沈云殊直勾勾盯着桑酒的胸部,桑酒没有拒绝。他咽了咽口水,伸出手臂,搭在桑酒的肩膀上。桑酒吓得呼吸急促起来,咬着牙齿对他道,“裴公子,请你注意分寸”
裴钱不干了。被拒绝的他脸色涨红,一脸愠色。桑酒堂而皇之拒绝他,让他很没面子。
“凭什么他能摸你,我就不行了?”
云殊伸出笑嘻嘻,欠揍的脸,“因为桑酒喜欢小鲜肉。不喜欢你这种老腊肉……”
裴钱骤然起身,握紧拳头,压抑声音,“沈云殊,我要跟决斗……”
“决什么?”,云殊起身,抬头挺胸,慵懒中带着欠扁的表情。“以裴公子这副柔弱的身躯,你打不过我。我奉劝你别自己丢脸了……桑酒的幸福只有我才能给,因为……我腰好”
裴钱的眼睛快喷出火了。奇耻大辱,竟被一个毛头小子给侮辱了。
“我裴钱要跟你决斗……”
“我不想跟你决斗……”,沈云殊直接拒绝。“很没品”
裴钱气得胸膛发疼,全身气血全涌上天灵盖,太阳穴上的青筋凸凸跳腾。沈云殊说他没品……要不是沈云殊现在是蓟县的大恩人,他直接揪他的小脑袋按在水里。
“沈云殊,你怕就说……没胆的人当然不敢跟本公子决斗……”
云殊打开黑纸扇,幽幽走到裴钱面前,“你的激将法,我本来不屑的。但是……你都气到这个份上了,我怕不答应你,你会气得急火攻心,昏厥过去。不过,见血总归不太好……”
“怎么比?”,比武力,裴钱不认为自己能比得过。沈云殊手段诡谲,没准挖了陷阱等他跳。
“你不是有一个球队?我们来比一次……”
“好……”,裴钱露出狡诈的笑容。沈云殊怕是不知道他的焰山队有多厉害。“你输了,跪下来向本公子道歉。你赢了,随你怎么办?”
云殊猛地扇风呼气,不认同裴钱的话,“谁不知道裴钱的焰山队所向无敌。脚下功夫了得,对于我沈云殊,不公平……”
裴钱气绝,咬碎的牙齿往肚子里咽。“你想怎么比?”
“我们以三月为期,用手打球,如何?”
“用手?”,裴钱没有见过的打法。沈云殊又在搞什么鬼?
“对,在一定的时间内,谁得球多,谁赢……”,用手打球是她无意之间想出来。大梁盛行蹴鞠,几乎人人都会。但是用手打球,几乎没有人。既然如此,她何不自创一种打法?没准流芳百世。
“行”,不就是用手打球,他的焰山队照样能把沈云殊打得屁滚尿流。什么档次,也配跟他打球。
“裴钱,到时候,我们俩都得上场。你输了,就得答应我一件事……”
“好”,裴钱脱口而出,快到他怀疑自己脑子抽了。万一沈云殊……不,沈云殊绝对赢不了。他裴钱是什么人,纵横球届二十载。
以为会闹事的两人蓦然离开,完全没把桑酒放在心上。桑酒一副怀疑自己的魅力下降了。
回到房间,桑酒盯着铜镜中倾城之貌。肌肤腻理,皎如明月。
“姑娘,怎么又闷闷不乐?沈公子又对您做了什么?”,春香知道沈公子一来,姑娘定气得浑身颤抖,整夜无法入眠。
桑酒骤然狠拍桌子,把贝齿咬得咯咯作响,“春香,你说……怎么会有沈云殊心眼子那么多的人?”
春香蠕动嘴角,不确定的问,“姑娘,他又非礼你了?”
“不是”,桑酒摇头,“他今晚来得目的并不是我,而是裴钱”,桑酒仔细一想,才恍然大悟,沈云殊故意当裴钱的面调戏她,是故意激怒裴钱,从而达到赌球的目的。沈云殊又想干什么?这个天杀的臭小子,又诓她。
桑酒勃然大怒,伸出玉足去踢凳子,下一刻,她立刻抱起自己的脚,疼得她面容扭曲,额头冷汗涔涔,“好疼……可恶,都是沈云殊害的”
皎月将行走在巷到上的两个人的身影拉长。云殊的步伐不疾不徐,嘴角含着笑?三个月后,她的猪要出栏了。
耿大突然停下脚步,耳廓微动,洞悉四周。云殊停下脚步,转身回他,“怎么了?”
耿大按住腰间大刀的刀柄,如鹰隼般锐利的双眼死死地盯着黑暗中。
“有人跟踪我们?”
“是,这一次来的不是普通人”,若是小混混,脚步沉重杂碎。显然,来的人经过训练,步伐轻盈,跟随他的脚步,走走停停。
云殊突然汗毛倒竖,有一丝紧张和害怕。她不怕普通人,她怕真正的杀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