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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过三天的治疗,张衡瘫痪的左边身体又有知觉了。甚至靠近他,还能听懂他的话。

张芊和宝珠喜极而泣。凌洲收了针之后,去隔壁配药。张衡正房隔壁,一屋子的药材。当归、人参、灵芝……名贵的药材摆满木架上。张芊为救张衡,不惜下血本,购置昂贵的药材。

凌洲配药时,不允许他人在场。一刻钟后,他拿出药包亲自到厨房指挥下人煎药。亲力亲为,赢得张芊的尊重。宝珠烧香拜佛,嘴里念叨,“神医”

凌洲深受张家人信任。在张府待了一整天后,凌洲提着药箱穿进夜色。以纵横交错的街巷为掩护,凌洲的身影很快消失。等他再次出现时,换了件水白色儒衫,提着一个漆黑的箱子走进一家中规中矩的药馆。

箱子被凌洲重重放在柜台上,他漆黑的眸子如同蒙上一层寒霜,冷漠至极。他打开药箱,让掌柜估算里面的药材值多少钱。

“掌柜的,算一算值多少?”

掌柜往箱子里探了探,眼神瞬间发亮。都是顶级药材……

掌柜贪婪的目光让凌洲冷笑。张衡昂贵的药材全部被他换成普通药了。张家人只要看到张衡的四肢能动,绝不会怀疑他暗中把顶级药材换成普通药材。以张衡的身体来说,根本承受不了过补的药物,主要在于他的针法。

“公子,你真的要卖?”,药馆的掌柜不确定。这位公子的药材品质上乘。掌柜多了一分死心,想便宜收回,再高价卖出。差价中饱私囊。“两千两……”,掌柜偷偷瞄了凌洲一眼,不确定这位公子是否懂医。但凡来个唯唯诺诺之人,他直接压到一千五百两。

凌洲倏然拎起矮胖掌柜的衣领,凶神恶煞的表情让掌柜两眼翻白。就在掌柜以为凌洲会殴打他时,凌洲突然把他放下,露出笑容,“掌柜,原药材五千两,你给我四千,你也有得赚。做人……”,凌洲扫了矮胖掌柜一眼,口吐冰锤,“别太贪心了。否则老天爷会派人来收你的小命……”,张衡就是活脱脱的例子。作恶多端,买凶杀人,老天爷在吊他的最后一口气。

“四千就四千……”,在凌洲要杀人的眼中,矮胖掌柜屈服。这位俊郎的公子似乎是同行。掌柜也没有计较,宁愿少赚点,也要留着小命。

凌洲拿着四千两钱票离开药馆。街道上突然狂风大作,树叶贴地翻卷。行人被迫躲到邻街商铺的屋檐下。

凌洲望了一眼乌云翻滚的天空,嘀咕了一声,“快要下雨了”

今年,似乎冷得比以往都快。

蓟县的内城河码头上停了一艘二层游舫。富丽堂皇、配置豪华、精美绝伦。

云殊和裴钱互相怒目而视,谁也不让谁。

“毛都没长齐,你来干什么?”,在一众男人眼中,云殊长得过于矮小。但是,把她丢在女人堆中,她又比女人高了许多。

“裴公子,听说你最近绝食减肥。不过你减归减,怎么从脑壳开始减?”

“你……”,沈云殊暗讽他把脑子减没了。可恶……“你太过分了……”

“哎呀,我说错话了?”

裴钱端的是一副君子样,少有被激得面红耳赤。但是沈云殊来了就不一样了,常常把他气得脖子粗红。

“沈云殊,你缺心眼”

沈云殊耸了耸肩,反唇相讥,“我是缺心眼。天下之大,大不过你缺的心眼……”

裴钱胸口打疼,不跟沈云殊动嘴皮子了,他怕自己“英年早逝”。“行,你就等着到时候跪下来喊爷爷……”

“我现在就可以喊啊……你要听吗?”

裴钱怒急,甩袖上船。

一刻钟后。一辆辆装饰豪华的马车停在码头。公子佳人们相掺扶下马车。身穿五颜六色的美人挂着精致的妆容,肤如凝脂,迈着莲步,有说有笑的进入豪华游舫。才子们手持折扇,三三两两进入游舫。

裴钱特意包下一艘豪华的游舫,说是举办“秋夜宴”。邀请了与他相交甚好的才子佳人。所来之人,身价不菲。

最后压轴而来的是桑酒。她打扮精致,双目流转光亮,容颜泽润,红唇鲜艳,清贵的气质像雪山上怒放的一朵洁白纯净的雪莲。云殊之所以认为她是高傲的雪莲,完全是这位花魁从下马车,一见到她就摆上黑脸,全程未抬眼皮,眼中透着不屑。

桑酒进入豪华的游舫后,云殊作势也要跟上去。被裴钱的扈从拦下。

“请帖?”,壮如门神的扈从伸手朝云殊要请帖。

“我是裴钱的朋友,你确定要请帖?”

”裴钱见不到我,小心他削了你”,云殊的威胁如蛋打石头,

“请帖……”,扈从油盐不进,面不改色。一定要见到请帖才放人。

“行,你不让我进。老子有的租船的钱?”

扈从垂下眼皮,冷言冷语,“这是公子的船……”

云殊气得像抽风箱,呼呼地响,“有船了不起啊……”

她纷纷转身离开。身后传来耻笑声。云殊转过身,发现裴钱带着一众公子佳人,站在夹板上,捧腹大笑。

“你们看那家伙……什么身份,还想上我裴钱的船”

“就是,也不看看自己什么身份……”

你一言,我一言……把沈云殊说得面红耳赤。她恼羞成怒,重重哼了一声后离开。

“哈哈……”

在众人的嘲笑中,云殊如而复返,目光盯着远去的游舫。

“耿大,船租好了?”

耿大点头。云殊直视前方,双眼映照着灯火通明,逐渐远去的游舫。一群才子佳人在船上吟诗作赋,翩翩起舞。

凉风徐来,下人在甲板上煮酒。温纯的酒香味前来,才子们偷偷吸了吸鼻子。

裴钱坐在主位,右手边是桑酒。他激昂慷慨了一番之后,举起酒杯。众人立刻举酒杯,齐声道,“恭祝秋夜宴圆满”

游舫上笙歌笙舞,丝竹管弦之声通过凉风,飘向河岸。桑酒兴致极佳,坐在箜篌侧,手如柔夷,轻轻拨动琴弦。

乐声清脆,似潺潺流水,似香兰扑鼻,引人入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