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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天为限。

落日的余晖将天地染成橘黄色,远处宽阔的运河上,落霞与孤鹜齐飞,秋水共长天一色。

沈云殊和阿貘站在运河,离地十米的哨岗上,远眺前方。晚风吹起,衣袂飘飘。

云殊的眼神有点恍惚。莫兄除了那张普通脸,身材修长挺拔,周身散发一股矜贵清冷,稳重凌厉的气质。

“沈云殊,你已经盯了我半晌了”,阿貘冷冷开口。眼神专注运河上忙碌的身影。沈云殊的动作急速,让他惊呼。沈云殊在短短的两日之内,竟召集了一万人。号召力可想而知。

“莫兄,一开始就想让我来承接运河了?”

流程已经走完,云大师拿下了运河的承接权,铁板铮铮。云殊一时之间,被推上浪口。即便有人腹诽,她有北萧王府的莫千户在,但她在短短的两日内召集了一万人,实力显而易见。她强大的实力容不得莫千户反悔,势必将她推上去。莫兄可真是她的贵人。

阿貘并没有回答,而是岔开话题,“沈云殊,哨岗离地多高?”

云殊探头往下看了一眼,河水拍击河岸上的礁石,发出哗啦啦的声音。云殊估量着高度,“约有十米……”

“把人扔下去,会死?”,阿貘突然一句话,把云殊问懵了。莫兄是何意?

“不死也残?”,这厮是在敲打她?

“沈云殊,你若贪污,我把你的头拧下来,从这里扔下去……”,冷冽不带一丝感情的声音让云殊后脊背发凉,汗毛倒竖。

她稳了稳身形。她是被吓大了?

“莫千户,既然云大师已经承接了运河,就不存在贪污一说。商人逐利,想获取更多的利益,只能偷工减料、偷梁换柱。不过我沈云殊不贪百姓的钱”,只会赚奸商的钱。

余晖之下,唇红齿白的云殊在余晖的照耀下,明媚灵动,一股熟悉的感觉如海浪袭来。阿貘看向云殊的眼神突然失神了。

“莫千户,我就算要贪,十万两就不会还给官府了。想来你们看中了我的人品。放心……”,云殊伸出手去拍了拍阿貘的肩膀,胸有成竹的道,“把运河交给我沈云殊,你只管将心咽到肚子里去……”

阿貘的眼神专注而炽热。云殊突然觉察不对劲,她踮起脚,上半身往前倾,压低声音,“莫兄,可否还想去教坊司?新来了位花魁,身姿丰腴,声音如莺……勾人心魄”,胸脯是真的饱满。

“放肆。沈云殊,你胆敢再教唆,我拧断你的头”

云殊吐了吐舌头,捂住自己的脖子,扯出笑容,“莫兄一点都不会开玩笑,我说笑呢……”,一郎兄……一郎,真好听,“莫兄何时走呢?”

阿貘突然警惕起来,“你又打什么主意?”

“冤枉啊莫兄”,打死她都不送补药了。“我是单纯的想送送你”

“为何?”,阿貘收起怒容。遥望远处起伏的山峦。

“不知为何,我一见到莫兄,就觉得特别亲切。云殊自知身份不够,不足以与莫兄义结金兰”,云殊垂下头,微眨的睫毛透着寂寥。

许久,负手于身后的阿貘突然松紧脸皮,看淡的眼神里下了决心,“你若是在半年内给我一条畅通无阻的运河,我考虑与你结为异性兄弟”

“好……”,云殊笑得双眼弯起月牙状。她成功抱上一条大腿了。

寅正时,睡得正熟的云殊被紫苑摇醒。她迷糊地揉着眼睛,望向窗外,喃喃道,“天还没亮……”

“东家,您不是要去送莫千户?”

云殊趴在被子中,露出半颗头颅,“现在是什么时候?”

“寅正”

云殊连忙摆手,“还早着……两刻钟后,你来叫我”

云殊渐渐沉入睡梦中。

梦中,她与身材昂藏的莫兄同坐一匹高大矫健的马匹。马匹通体全黑,毛皮发亮,正在绿草如茵的草坪上闲庭信步。

她坐在莫兄怀中,脸色娇羞,时不时回过头与身后的男人有说有笑。环在她腰部的那只手收紧,她瘦弱的后背贴在男人强壮的胸膛上。炙热如火炉的胸膛炙烤着她,令她满脸通红。

“莫兄,骑快些……”

“好”,丑男人莫千户宠溺的应声。

云殊被紫苑摇醒。紫苑贴心地为她擦去额头上的汗水。“东家可是又生病了?”

“没有”,云殊内心的小人叫嚣,她竟然肖想姓莫的丑男人。不行,她过几日得去天水碧,找桑酒过过眼。

卯正时

云殊早早等在城门在。披着斗篷的她也忍不住将双手拢在袖子中,冻得瑟瑟发抖。

“东家,要不你上马车,人来了,紫苑叫你?”,紫苑同穿一件紫色斗篷,琼鼻通红。

“不用了”,云殊拒绝。在这种时候,才能彰显她的诚心。

一刻钟后,密如擂鼓的马蹄声传来,犹如万马奔腾。见到沈云殊可怜兮兮,搓着手守在城门处,阿貘揣住马缰,马的速度缓缓降下。

阿貘心中有一丝别扭。昨夜,他竟会梦到姓沈这狗东西,油嘴滑舌。

“莫兄”

阿貘下马,与云殊自然而然走进亭外长满野草的凉亭中。紫苑张开双手拦下想要尾随而进的莫禹。

“滚开”,莫禹的话如罩寒霜,没有一丝人情味。

唐紫苑冷笑,“我看你身材不错”,脸有点普通,不过……她看身材,看人品,就是不看相貌,“你劝你对我最好客气点”

莫禹抱着佩刀不屑一笑,“我若对你不客气?你要当着所有人的面喊,我非礼你?”,她敢喊,他就坐实了。

紫苑气得鼻子一翕一翕的。杀敌一千,自损八百,为这种人气出病,不值得,“你也看到我的东家与莫千户交情不错。我东家想来宠爱我,我若开口请他做媒,让莫千户同意我嫁予你,你小心点,我会让你生死不如”

莫禹忍不住发出淳厚的笑声。“一个小丫头片子,你有什么资格?”

紫苑把怒火压到肚子里,扬起一个笑脸,“我长得不错,我的身份随我沈家,水涨船高。很显然,我的东家很给力……”

莫禹打量起紫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