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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业渗人的笑容让云殊毛骨悚然。

“沈云殊,你这颗脑袋如果是戎敌那边,恐怕早已经被我拧下来当球踢了”,阿貘震惊,心心久久不能平复。沈云殊在试探他。

“莫兄,我就一个做生意的,哪懂什么……”,莫业那双森然的双眸如同旋涡,让她挣脱不开。一股莫名的寒气从后背升起,好似一双无形的双手,紧紧的嵌住她的脖子。

“晚了,沈云殊。我之所以出现在草原,是为了追杀鲜差王的心腹。他从鲜差王麾下逃出,北上寻救兵”,果真躲在了草原部落。

云殊尴尬地露齿一笑。瞒不住了,她垂着脑袋,老实交代,“那个……我是来做生意了,我想……中原吃惯了猪肉、圈养的羊肉,总得换一换口味。于是……我无意之中结识了阿苏克的阿耶泰,我与他相谈甚欢。他邀请我来苏阿苏克,我以为合作会顺利达成,谁知道……”

云殊被莫业盯得头皮发麻,骑虎难下,硬着头皮继续道,“谁知道到了阿苏克,可汗反悔了。他们的牛羊突然锐减。我是做生意的,不允许自己空手而归,然后就……帮他们治病了”

“但是他们还是拒绝你了?”,阿貘已经隐约猜到了。

“嗯。我兴致勃勃去找阿耶泰再谈合作之事。他将部落冲突告诉我了”,她再次失望而归。派了耿大潜入阿泰尔,以她的实力,无异于鸡蛋碰石头。

“你去查了?”,阿貘问。

云殊艰难点头。“查了,阿泰尔部落想吞并阿苏克,扩充实力,统一草原”

“见到那个人了?”,阿貘指的是鲜差王的心腹。

“没有,但是阿泰尔部落确实有个两个月前来的陌生人”,那人已经融进阿泰尔部落,与阿泰尔人严丝合缝。

“哼……我寻他多日,没想到他野心不小”,阿泰尔能被他游说,可见阿泰尔可汗野心不小。此番他来对了,一石二鸟。杀了鲜差王的心腹和阿泰尔可汗,震慑草原,以绝草原部落的野心勃勃。

“莫兄,冬日准备来临。阿泰尔部落见阿苏克久攻不下,只怕近日会来袭……”

“他们肯定会来,因为他们已经知道我来草原了”,就算不来,他也有办法让对方出击。

云殊小心翼翼,“莫兄,那么说是要准备打一场?”

阿貘冷漠地扫云殊一眼,轻启朱唇,“你怕了?”

云殊摇头如同破浪鼓,“不怕,我有耿大他们保护。我不会成为你的拖后腿的”

云殊心中又恐惧战争,又期待战争的来临。

“云殊,明日我要见阿苏克的可汗……”,阿貘起身,高大的背影笼罩云殊。一股上位者的威严不断下沉,云殊忍不住哆嗦了起来。

“我立刻去安排……”

阿貘到达阿苏克的第三日,不久前还是暖融融的草原突然起了寒风。部落里的人纷纷换上皮毛衣。

帐篷内,烛火明灭摇摆。一道宏大的身影映在帐篷上。

云殊双手举着托盘,站在帐篷门口,迟迟不敢进去。

“进来……”

里头传来莫业浑厚的声音,云殊眼睛一亮,端着托盘进去。莫业在云殊进来之后,合上兵书。

“有事吗?”

云殊连忙搭话,“天冷了,给你送杯热乎乎的马奶。对了,你冷吗?我给你准备厚衣服……”

阿貘把马奶接过去,却婉拒了云殊的厚衣服。“准备打仗了,不适合穿厚重的衣服。上次蓟县之别,你的鹅绒衣服已经派上用场”,阿貘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的胸膛。示意他已经穿上了沈云殊送的背心鹅绒马甲。

“暖和?”

阿貘嘴巴翕动,云殊没听到他讲什么,全被外面呼啸的寒风吞噬了。

须臾,云殊准备离去。莫业却让她留下来,准备升帐议事,云殊可旁观。

云殊顿时踌躇起来,双手垂在大腿两侧,揪着布料,掩饰不安,“莫兄,我就一做生意的,不懂这些……”

“你懂得还算少?”,打仗不是沈云殊期待?不解决阿泰尔部落,他就得空手而归。他自己也说了,商人逐利,绝不做亏本买卖。

云殊被揶揄,无力反驳。只好如芒在背留下来。

一刻钟后,大梁将军、阿苏克部落可汗升帐议事。云殊站在一旁,如坐针毡。

众人围在巨大的沙盘面上,指指点点,出谋划策。

“莫将军,要不包抄?我们突袭到阿泰尔部落的后方,打得他们措手不及”,阿耶泰有沙场经历,他认为此策可行。毕竟他利用后袭计谋,五有四胜。

阿苏克部落的人纷纷同意。“好计谋,莫将军,你意下如何?”

阿貘脸色阴得滴出雨来,讥嘲道,“好个锤子。你们以为对方是草包?他们是勇将悍将,披坚执锐。我们突袭后方,势必分出主力。万一我们短时间内攻击不下,给阿泰尔部落可乘之机。阿苏克部落就成了瓮中之鳖”

云殊忍着笑。说得通俗易懂就是肉夹馍。阿苏克部落能想到后袭,阿泰尔部落只要不是智障,他们也想到了后袭。草原辽阔,但不像西北,地势高耸,山路崎岖,想要绕到敌方后头,难于登天。但是草原地势平坦开阔,想要绕到敌方,轻而易举。阿耶泰的想法行不通。

阿耶泰摸着后脑勺,露出羞赧勉强的笑容,“那怎么办?”

“逐点攻打。他们蚕食不少小部落,实力远是阿苏克所不能比的。他们不怕与阿苏克正面硬刚,我们想取胜,只能另辟蹊径……”

阿苏克的人似懂非懂。在草原上打仗,面对面,抡起大刀乱砍就是了。这里是草原,地势不允许有太多刁钻打法。比的就是武力……

“不想折损多人,听我就是……”

阿苏克可汗正为阿泰尔部落即将的攻击而伤神费脑。突然来了个厉害的支援,见对方分析得头头是道,他没有过多干涉,沉声应下。

云殊听了半天,按照生意上来讲。莫兄的方法是不把鸡蛋放在同一个篮子里,减少风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