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貘,你等很久?”,云殊估摸着,她从莫业那回来,磨磨蹭蹭吃了晚饭,又慢慢吞吞沐浴换了衣服。一套流程下来,天已经黑了。
“没……”,阿貘笑着否认。他其实已经等了半个时辰了。
“阿貘,你会琴棋书画、音律骑射?”
“自是会一些的”
“那就好”
云殊兴致盎然,拉起阿貘的手往九云楼去。阿貘轻轻的揉那只糯糯的手,心中无比激动。
九云楼,不单单指一栋楼。三层相高,六楼相向,明暗相通,飞檐重叠,飞桥栏栅,灯烛如日。九云楼是主楼,外头还有许多相连的副楼,楼与楼之间,架起凌空飞桥,桥上有栏栅。占地宽大的九云楼,包罗万象,吃喝玩乐,应有尽有。在这里,有云大师的的胭脂水粉、华丽的衣裳、精致美艳的首饰,还有烤肉店、酒楼,各种珍馐美食,应有尽有。勾栏瓦舍,明灯亮到天明。
灯火摇曳,整个九云楼熠熠生辉。尤其是主楼,挂满花灯,从远处看去,主楼一片灯火辉煌。
云殊拉着阿貘进入九云楼时,里面已经熙熙攘攘。云殊东瞧西瞧,拉着阿貘在一处卖酱猪肘子的摊位停下来。买了两个大猪蹄。
阿貘看着装在油纸里跟他小腿粗的酱猪肘子,有点犯恶心。为了解毒消肿,他不敢碰荤腥。
“阿水,一个可够?”
“勉强吧。先凑合着吃,晚点我请你吃烤肉……”
“好”
云殊带着阿貘,一路吃到九云楼的主楼下。“好饱……”,云殊惬意的摸摸肚子。阿貘贴心的递过帕子。
“谢……”
“阿水……”,熟悉的声音从身后响起。那道身影如风一般,来到她面前。赫然是林尽染。
云殊的脸冷下来了。这厮在阿苏克一见打仗就跑了。原来是回到雍州,继续当起男花魁了,过得风生水起,身边都有妹子了。
“阿水,病可好些了?”
“嗯”,身穿女装,她觉得自己要矜持一些。否则以她的性子,早就拿平底锅扇上去了。
“你好了就行……”,林尽染本能的看身侧之人,心里莫名不爽。这人姿若仙人,大晚上的戴面具……
“阿水,同我去逛逛?你想买什么,我都给你买……”
阿貘双眼射出一道刀子,直插一来就挖人的林尽然。他自然而然的牵起云殊的手,十指相扣,抿着笑,“林公子,我们要去主楼参加活动了”
林尽染觉得眼前一幕非常刺眼,想要一刀砍断那只咸猪手。教养让他保持理智,眼里蔓延的愤怒渐渐散去。
后面身穿一身水青色衣裳的女子迎了上来。身姿婀娜,袅袅婷婷。头戴珠翠,炯炯生辉。腰束同色玉带,勾勒楚楚一握的颜值。面容明艳动人,一双桃花眼魅惑勾人。
云殊看得眼睛发直。不是她好色,而是美人身材凹凸有致。胸是胸、腰是腰,翘屁是翘屁,她心痒难耐,好像有许多蚂蚁在心里头爬来爬去,想去摸一摸。
“染哥哥,不如我们也去主楼瞧瞧”
林尽染皮笑肉不笑,应下了。
在不是七夕节的时候举办七夕节的活动,这个馊主意是云殊自己想出来了。作为最大的股东,其他股东觉得只要能打出名气,吸引众多来人,无所谓。
主楼大厅宽敞。相对而坐的人有十几丈的距离。为了拿两千两,不少人纷纷报名,最后筛选出来,只剩十几对。这十几队里,个个身姿不凡,绫罗锦缎。云殊自嘲,都是有钱人为了打发无聊的日子,特意来参加。
云殊的左侧是一个清冷的美人,同她坐在一起的男人,同样绷着脸。
“姐姐,你也喜欢这个活动?”,云殊扬起甜甜的笑容,自来熟。
“不是,我是为了紫云纱而来……”,云大师昂贵的紫云纱成为雍州豪阀贵胄争相逐的布料。一布难求,又恰逢下个月是婆母寿辰,女子与丈夫貌合心不合,还是来参加了。她不缺两千两,她缺的是有钱都买不到的紫云纱。
云殊嘟了嘟嘴。她知道紫云纱受人欢迎,没想到那么紧俏,有价无市。
右侧……不是林尽染,而是“陌生”男女。这两人……手同时碰到案几上的茶杯时,像是火灼般,迅速把手收回来。云殊疑惑,难道也是半路夫妻?
“阿水,你在看什么?”
“没……”,当然是看美人。来的都是美人。有身穿红衣的明艳美人,有身穿素衣的清冷美人。腰肢被勒出完美的曲线,云殊不禁折腰。
云殊看着众人,心想自己来献丑了。罢了,不过是两千两还有一匹紫云纱,她又不是没有。
琴、诗、画、舞,云殊样样不精通。
“阿貘,我少时顽皮,学艺不精,只怕我们会输了的……”,少时,她光着脚丫在村里上树掏鸟窝,下河摸鱼。大字不识一个。
阿貘抚摸她的手背,试图缓解她心中的不安,“无妨,我来。阿水只需要上去跳舞即可”
云殊愁眉苦脸的点头。
第一局比琴。云殊瑟瑟发抖,她很忙,哪有空学琴。要看情侣合奏的曲子,一首接着一首,婉转动听。云殊犯难了。
以琴出名的林尽染与身边明艳女子合作完一曲之后,挑衅的看着阿貘。如果这个男人失败了,证明他配不上阿水。
“阿水,不用担心”
阿貘坐到云殊身后,宽大的臂膀围住云殊柔弱的肩膀,粗粝的手掌心覆上云殊的手背。云殊浑身颤怵,从未跟男子那么亲密接触过,四周皆是阿貘的气息,她快呼吸不上来了。
“阿水,来……”
温润琴声如流水潺潺,动听悦耳,空山幽冥。与林尽染不相上下。
第二局是诗,阿貘作诗把云殊羞得满脸通红。林尽染愤愤不平。他又不能对身边女子表达爱慕,否则他逃出来的这些年,意义何在?
第三局是画。阿貘和林尽染同时画了云殊。阿貘咬牙切齿,林尽染得以忘形。阿貘出其不意,倾倒了墨水,污了林尽染的画。两人在台下,双脚互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