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水浮动,花瓣晃动。“哗啦”的水声传到了屋顶。屋顶上的男人一把扯掉面罩,大口呼气,恨不得夜风来得再猛烈些,他快要焚烧而亡了。
夜风习习吹来,缓解了男人心头上的燥热,泛红的耳根子逐渐恢复正常,呼吸也停止粗喘。忽然,男人耳廓一竖,下面的水声怎么突然没有了?
他俯身往下一看。沈云殊双脚似乎抽筋了,她在水里扑通了几下,张口想呼救,水倒灌入她口鼻,眼看她慢慢沉下去,男人也顾不上,从屋脊上飞身而下,撞进窗户,跳进池水中把云殊捞到怀中。
“咳咳……”
云殊被水呛到,抱着男人的脖子紧紧不放。缓了过来之后,她羞赧不已。身上的肚兜已经全部湿透,自己好像裸着一样,贴在男人炙热如火炉的胸膛上。云殊的脸上染上红潮,迅速推开男人,扑到岸边,扯下衣服穿上。
男人身体僵硬如石像。柔软、细腻的肌肤贴在他坚硬胸口上,他可以清晰的感受那股温润,还有迷失心智的香味。让他恋恋不舍。
“阿貘”
云殊很快认识来人。她眯起双眼,双眸愠色升起,掩饰心中的尴尬。她慌不择路,抱上了那具发烫的男性的身体。云殊心中的罪恶感弥漫。
“你竟敢偷看我洗澡”,这个男人还敢出现。云殊身体紧绷如猎豹,偷偷拉紧了衣服。
冰凉的池水打开身上的毛孔,阿貘身上的燥热被冷水熄灭。他从池中起身,洒落在他身上的花瓣随着衣服水流淌落在地上。
阿貘冷眉冷眼,“我并没有偷看你一眼”,看了也不承认,“只是偶然发现你在水中抽搐,不得已进来救你”
“哦”,云殊深深的怀疑。“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两人已经老死不相往来了,她已经把这个嫌弃她的男人给甩了,他还来干什么?
“沈东家名声在外,你觉得我会不知道?”
被人狠狠盯着着,云殊缩着脑袋。潮湿的头发发梢淌着水滴,浸湿了她的衣襟,衣服贴在胸口上,肚兜包裹的柔软若隐若现。阿貘觉得鼻子发痒发热,不得不移开视线。
“那你来干什么?你我已经无瓜葛……”
“阿水,你在为什么不告而别?”
云殊被对方叫声斥问。一时不知如何作答,又摸不准对方的来意。眼色一变,委屈起来。
“你……凶我”,水汪汪的眼睛蒙上一层水雾,惹人怜惜。
“我……”,阿貘大呼冤枉。“我没有凶你”
“你就凶了”,云殊不依不饶。
“我只是问你当初为何不辞而别?你可知有多伤我的心?”,正因为沈云殊这个“罪魁祸首”,他的肩胛骨被刺穿。
“阿貘”,云殊冲着扑进阿貘怀中,双手抱住他的腰间,声线啜泣,“你听我解释……我不是故意的”,但是我是有意的。胆敢对她作呕,这种男人,她踹了也毫不手软。
阿貘倒吸一口冷气。眼神直勾勾的盯着云殊裸露的白皙的香肩,还有那若隐若现的沟壑。他的呼吸又急促起来,心如擂鼓,全身好像动弹不得……等等,阿貘快速的转动眼珠子,他好像是真的动不了,四肢好像被铁链束缚了一样。
“沈云殊,你给我下毒”
云殊阴谋得逞,毫不留情地放开阿貘,拉紧衣服,勾起嘴角。“我若不使点美人计,我怕是下不了毒。老娘今天就看看你这只癞蛤蟆的真实面目”,云殊扬起拳头,对着拳头哈皮,忽然朝阿貘的眼睛砸去。
阿貘的双眼被砸后,身体控制不住的摔倒在浴池边上的屏风。屏风被砸坏,阿貘后背疼得皱了一下眉头。
“你打归打,不要看……”,他的一世英名……
“不要”
云殊见他百般阻拦,一巴掌甩了过去。阿貘顿时错愕,噤若寒蝉。云殊粗鲁的一把扯下他的面巾。
空气滞凝。云殊的眼珠子瞪得凸出来了。司空业涨红了脸,羞涩的把脸颊侧开。云殊揉了揉眼睛,把司空业的脸扭过来,仔细地瞧着。这眉眼,这完美流畅的下颌线……
“司空业,王爷,你是阿貘?”
天翻地覆,云殊抓狂。司空业懊悔的叹气。只得嘿嘿的赔笑。他是司空业,他是阿貘,他还是莫业。
半个时辰后,云殊的书房。
屋内灯光昏暗,使得屋内的摆设皆染上了一层橘黄色。两人穿戴整齐,相离很远。
云殊坐在书案后,死死的盯着对面窗台下,坐在软榻上,手捧热茶的司空业。司空业低着头,不敢看云殊。
“王爷,大半夜的,偷看女人洗澡,这不合规矩吧?”,这厮又看又搂,传出去,祁澜之会怎么想?
“阿水”
“你现在是以什么身份跟我说我?”,昏暗的光线中,传来云殊幽幽的目光。
“阿貘”
“阿貘,没想到你竟是好色之徒”
云殊拍桌而起。既然是阿貘,那她就不客气了。“我还以为你是正人君子,没想到……”
阿貘欲言又止。被殴打的双眼已经开始清淤,可怜又无助。
“我并非想看云殊洗澡。而是我心中气不过,你当初为什么一走了之?”
“还不是你这只癞蛤蟆嫌弃我。呸……我还跟你亲嘴了,恶心死了”
云殊望着阿貘投过来,原本明亮的眼睛在听到她破口大骂“癞蛤蟆”时,骤然黯淡。云殊收敛了利爪,“总之,是你先嫌弃我”
“我没有嫌弃你”,阿貘据理力争。以阿貘的身份在云殊面前,他弱小无助。
“别扯了。你就是嫌弃我。多次作呕,何意?我已经看清了,所以我不要你了”
“我中毒了。当时为了解毒,才会引发作呕……”
阿貘哭笑不得,又万般心酸。自己被抛弃的理由,真可笑。
“呵呵……随便你怎么说”
“云殊,你为什么油盐不进?”
“所以呢?你想来找我,就是为了讨回公道?”
“是”,阿貘咬牙。
云殊忽然从桌下掏出一个荷包,扔到司空业身上,“诺,你要是觉得委屈。银子补偿给你。反正我又没睡过你,别跟我谈感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