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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空业听沈云殊睁眼说瞎话,面露窘迫。“云殊,正经点”

云殊眯着眼,扬起灿烂的笑容,“公主,我确实是你的。因为家中缘故,不得不穿男装挑起家中大梁。让公主误会了,请见谅”

瓦娜的视线从云殊的脸上移到了胸部上,眼都不带眨,“你往胸口塞馒头?”

云殊不气,也不闹,笑容更甚,“比不得公主往里头塞了柚子,惊悚又吓人”

瓦娜的脸以肉眼的速度红涨起来,她咆哮出手,云殊岂能让她如意,屋内顿时乱做一团。云殊躲在司空业身后,左右探头,像逗弄孩子一样,挑逗瓦娜。

司空业高大如山,一张脸冷若冰霜,还未靠近,三尺之外的人已经感受到凉凉寒意,瓦娜不敢越过司空业去抓人。

“沈云殊,你……算什么男人?躲到王爷身后,你出来……”

云殊朝瓦娜做鬼脸,“我又不是男人,我又不像男人一样,站着尿尿”

司空业的脸又黑又红。伸手往后,把云殊抓了出来,将她按坐在凳子上。

最后土瓦王子发话,瓦娜不情不愿的坐下来,目光还是如刀子一样,瞪着云殊。

“你晚上睡觉可要睁着眼睛”,瓦娜威胁。到头来,她竟被一个女人给调戏了。这巴掌,看来是打不出去了。

“恭候公主光临”

“你……”

云殊和瓦娜在司空业的眼神震慑下,老老实实吃了一顿饭。

夕阳西沉,残阳的余晖火彤彤,给河面染上一层碎金。微风袭来,屋檐下的风铃清脆悦耳。

云殊来到栏栅前,与司空业并排而站。从三楼望过去,码头一清二楚。河面上船只往来,一艘游舫在码头停下。

一个熟悉的身影从游舫里下来。云殊双眼陡然亮起,想离去时,又见一俏影从游舫里出来。那位粉紫衣姑娘不知说了什么,祁澜之伸手去扶她,那姑娘顿时眉开眼笑。

之后那位姑娘便扶着祁澜之的手臂上了马车……云殊突然抽回视线,眼底有了一丝慌乱。

司空业勾起嘴唇,笑意到达眼底,轻飘飘吐了一句话,“真是男才女貌,天造地设,门当户对。听说祁公子身边的那位姑娘,是他恩师的女儿,曾在京城照顾祁公子三年了”

云殊心乱如麻。祁澜之最近都不来找她,原来是因为要陪恩师的女儿。

云殊强颜欢笑,“没事啊。恩师的女儿初来乍到,他做为恩师的得意弟子,理应照顾恩师女儿”,应该不会如她所想,她相信祁澜之。

“云殊,有时候要认清现实。祁澜之的父母重视家世门第,讲究门当户对”

云殊骤然怒瞪司空业,“你也认为我出身卑贱,配不上他?”

司空业收敛笑容,眼神坚定而灼灼的望着云殊,“沈云殊,我从不认为你出身低微。只有家世低下的人才会重视家世门第。而我司空业,从不因婚姻大事而烦心。因为我已经为未来妻子铺好路了”,言外之意,他司空业不讲究门第,看重的是品性。

云殊脑袋嗡嗡的,没有把司空业的话记在心上。那位姑娘是祁大人给祁澜之准备的妻子?那女子看向云殊的双眸明亮而闪烁,充满了爱意。祁澜之似乎不反驳,还有乐见其成。

那天之后,云殊依旧没等来祁澜之的回信。她几乎都要绝望了。

“东家,喝点粥吧?”,紫苑看在眼里,心疼在心里。那位祁公子,明知道东家在等他,也不舍得来尊口。紫苑心中怨上了。

耿大摩拳擦拳,跃跃欲试。凌洲讽刺了几下,也心疼起云殊了,“云殊,只要你开口。我就去把祁澜之打包来,送你床上”

“不用了”,云殊神情冰冷,两眼罩冰。忽然端起粥碗,大口喝碗,尔后到书房去看书。

她的所作所为令人疑惑不解,又无可奈何。

紫苑连叹半天气,“兴许祁公子并不喜欢东家”

凌洲讥讽,“姓祁的算什么?他有什么资格?”

……

一旬后,云殊终于收到了祁澜之的信,约她在朱雀门相见。

风景一如当初,只是人的心境变了。云殊突然变得小心翼翼,她等了那么多年,她害怕美梦破碎。

祁澜之神情憔悴,面色苍白,身形消瘦不已。不过短短的二十天,他仿佛受到非人的折磨,两颊凹陷,呈现出一种病态的症状。

两人坐在杨柳下的石头上,默不作声。

云殊向来忍受不了孤寂的沉默,主动开口,“祁澜子,你没有话要跟我说?”

祁澜子沉默许久才抬起千钧重的嘴皮,“云殊,我要成亲了”

一颗火爆在云殊心中炸开,声音抖动的问,“是谁?”

“是我恩师的女儿。我们已经相识了很久……”,祁澜之的声音突然熄灭。云殊从侧面看过去,见他面色如常,心更加刺痛了。

“我以为十年之约,我们会有可能携手共进,没想到……”,真如她所想,她被彻彻底底的抛弃了。

“对不起,云殊”,祁澜之起身就走。独留云殊,落寞悲怆。她喜欢的第一个男人,死了。第二个男人,另娶他人。对方匆匆的几句冰冷的话,将她打入万丈深渊后,毫不留情的离开了。

“呵呵……我沈云殊是天命孤星”

祁澜之回到祁府外面,他没有勇气抬腿迈进门槛。他蹲坐在隐蔽的墙角,生平第一次落泪。云殊,他多想娶云殊。可是父母以死相逼,母亲一病不起,家族所有人都骂他书读到了肚子里,不孝子孙。为了娶云殊,他绝食,也因此逼得母亲中风。昨夜,母亲又病危,几欲昏迷之际,最想看到他娶恩师女儿。那般危急之下,他咬着舌头硬下了,娶了恩师女儿,从此与云殊形同陌路。

他还未来得及向云殊表达爱意,两人的情分到此断绝。

“云殊,对不起……”

“对不起”

祁澜之红着眼眶,缩在黑暗角落里说了上百个“对不起”。翌日,下人来找一夜未归的公子,发现祁澜之晕在了角落里。下人七手八脚把他抬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