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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业宛若被抽走灵魂,眼神直直的望着云殊被耿大接走。

云殊回到云大师,沐浴之后,她躺回床上,眼睛直勾勾的盯着帐顶。眼泪划过腰间,豆大的汗珠顺着太阳穴滴落在枕头上。枕头被泪水浸湿。

紫苑在外头做针线活。她低着头,眼眶里也蓄满泪水。东家接二连番被骗,换做谁,都很难受。

北萧王府

司空业整个身体隐在黑暗当中。视线一直停留在桌上的两把匕首上。一把是父亲给,一把是已逝母亲留下,都给了云殊。如今,她全部还回来了……

他精心谋划,他怎能因此而放弃云殊?

在忐忑不安的两天后,司空业又去寻云殊了。有些事,敞开了说方可解除误会。

云殊像个没事人一样,依旧坐在莲花亭下吹笛子。杀了那么人的司空业头一回产生深深的罪恶感是对沈云殊。

烟雨朦胧整个莲花池。莫业全身衣服都湿透了,没有云殊的同意,他绝不迈开脚踏进莲花亭。

许久,云殊放下嘴边的笛子。瞥了一眼一身青衣的莫业,扬起笑容,“莫兄,何时来了?还不快进来”

莫业这才挂起笑容,抬腿走进莲花亭,坐到云殊对面。

“快擦擦”,云殊从腰间拿出帕子,想要给莫业擦拭额头上的雨水。似乎想到了什么,手一顿,准备收回帕子,莫业骤然握住她的手,往他头上擦拭汗水,“云殊,我没有妻子”

云殊眼波微动,收回手臂,“莫业年纪可不小了。可有喜欢的姑娘?”

“有”

云殊抿着唇,握紧帕子,“哦”了一声。她装作很忙的样子,又拿出一块帕子,擦拭笛子。

“莫兄,你是不是该回去了。孤男寡女,对你我的名节不利”,已有爱慕的姑娘,果不其然,对她果真另有所图。她一定要保护好自己的钱。

莫业突然“扑哧”笑了一声,起身坐到云殊身边。冰凉的大手猛然捧住云殊的手,把她的脸掰过来,正对自己,温润一笑,“云殊怎么不问我喜欢的姑娘是谁?”

被一个男人火灼灼的看着,云殊的脸逐渐发烫,想别走视线。莫业却不让,两人甚至可以闻到对方身上的气息。

“云殊,我喜欢你”

云殊如五雷轰顶,目光流转。

“云殊,我父亲只有我一个儿子。我母亲本有就病在身,因为父亲上战场,曾经失踪过一段时间。大家都以为他死了,我母亲受不了打击,一病不起。后来我父亲回来了,但是我母亲已经病入膏肓,只来得及见到父亲一眼,就撒手人寰。”

“云殊,我的身上扛的是责任。我从来没有看不起你,也未曾嫌弃你。我的身份地位决定我不能喜欢男人,我需要绵延子嗣。当我发现自己对你有异样的感情时,我意识到了不对劲。我开始强迫我讨厌你,甚至不惜金蝉脱壳。目的是遏制我对一个男人的不正当的感情”

“当我知道你是姑娘,你可知我多高兴?但是你喜欢上了别的男人,你可知道有多伤我的心?”

云殊心中大受震撼。脑袋轰鸣,一时不知回应。

“云殊,你能原谅?给我爱你一次的机会?”

云殊眼中泪光涟涟。袖子中的拳头攥得骨节泛白。胸口起伏,呼吸加促。

莫业又何尝不是,在焦急的等待中,他盯着云殊粉嫩的小嘴。喉结上下滚动,全身血液沸腾。最终忍不住,他捧着云殊的脸,对着她的嘴巴狠狠的亲下去。

“呜……呜”

云殊被吻得快窒息之际,她突然想起陆阿翁的一句话。她手挥舞,在莫业的脸上摸索。

“嘶……”,如布帛被撕裂的声音。一张薄如蝉翼的面皮被从莫业的脸上撕下来。莫业如同被赶打的老鼠,畏缩起来,眼神躲闪,不敢看云殊。

云殊一口赌在胸口。陆阿翁的话在她的脑海里不断回荡,“云殊,莫公子的那张脸该换了”

云殊心痛不已,好像有人把她的心挖出来,鲜血淋淋,供他人欣赏。阿翁早已经知道,莫业带了一张假脸来见她。

“司空业,阿貘是你,莫业也是你,你还有多少事瞒着我?”

司空业慌张不已。试图解释,“云殊,我没有打算瞒你。我打算等我们的关系定下来后,再告诉你”

“啪……”,云殊眼中闪过狂怒,怒火如野火般,大有燎原之势。司空业甚至能感受到那股灼热的愤怒。他生生接下了云殊的巴掌。白皙的脸上,迅速起了红红的五爪印。

云殊打这把掌,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打完之后,她的手又疼又麻又辣。

“司空业,怪不得……阿貘不再来找我。原来都是你设下的陷阱……”

“你在看我笑话……你把我感情当泥土,随意踏贱”

“你把我当猴一样的耍”

云殊越说越激动。她气得脸颊抽搐,太阳穴突突直跳,努力克制自己的双手,害怕自己再给司空业一巴掌。

“云殊,你听我讲。我喜欢你是真的……”,不然他也不会费尽心思赶走祁澜之和林尽染。但凡她身边出现的雄性,他一律不允许。

云殊已经处在崩溃的边缘了,放声大哭,泪水如开堤的洪水,一泻千里,“司空业,我已经耗尽了大半个家产助你打仗了。我没有钱了,你为什么非逮着我一人薅?”

“我这一路来,走得有多辛苦?咬碎了牙往肚子里咽,打断了胳膊往袖子里藏,受伤了只能默默忍受。你欺人太甚,念我背后无人,非得要逼我上绝路?”

司空业的眼球布满血丝,心如刀绞。原来云殊这么想他。

“云殊,为了打仗,我确实想要你的帮助,是我心胸狭窄了。但是我喜欢你是真的,给我一个机会,让我成为你的依靠”

“哈哈……”,云殊张开嘴仰天大笑起来,牙口上沾满了血,“司空业事到如今,你还在骗我”

“你厌恶我,鄙夷我,嫌我身份地位。以莫业的身份骗了我,如今,你还想骗我……”

云殊喉咙腥甜,血气喷张,一口血吐在司空业身上。